“怎么,你可別說你今天是剛好路過???”師爺不客氣的問候丟了過來。
張靈夕聳聳肩,“說出來你當(dāng)然是不信了,我真的是飯后消食散個步,剛巧路過而已。”
“散步散到虎爺?shù)牡乇P了,你是太囂張了故意呢,還是缺心眼呢?”
張靈夕真是服了這位師爺,說話特別陰陽怪氣,她琢磨著李虎好像挺爺們的,怎么頭馬這么擰巴呢。
她摸了摸手腕抬起眸子掃了一眼圍上來的少年,幾個那天被揍過的不自覺往后退了退。她微微一笑,道:“打架呢,我真不怕。只是,今天真的沒那個心情。”
“口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大啊。不會還想說,今天一個人來,所以不想和我們一般見識吧?”師爺捏著關(guān)節(jié)一步一步向張靈夕靠近。
姑娘只是笑著看他,心道,陰陽怪氣說話就罷了,動作都這么浮夸,虎哥不行啊。
“喲。這是誰啊?!币粋€聽著有點熟悉卻又著實想不起是誰的聲音在小院門口響起,張靈夕望了過去。
鄭元澈。身后站著李虎,西域三劍客也魚貫而出。
張靈夕心中咯噔一下,今天什么好日子,這群人都能一并遇上。她擠了個淡淡的笑,并不打算接話,轉(zhuǎn)身就準(zhǔn)備走。
“想走?沒那么容易。”師爺脫口而出,但他看了一眼鄭元澈,似乎覺察到了什么,就立刻收了嘴,有點茫然地看向李虎。對方則是面無表情的盯著張靈夕,似乎也想起了什么。
張靈夕微微側(cè)臉掃了一眼身后的人群,繼續(xù)往前走。
突然,人群中沖出一個愣頭青,對著她就揚起了一把粉末。張靈夕本能的抬手一掃,但動時遲撒時快,粉末還是大量散落在了她的衣衫上,而抬手阻擋的左手小臂更是滿滿撲上一層。
暗香撲鼻。
張靈夕心中一緊,明刀明槍打什么高手她都不怕,可遇到?jīng)]腦子的蠢貨胡亂出招她真沒轍,只能趕緊運轉(zhuǎn)靈力戒備。
突如其來的狀況,讓在場所有人都一愣。
片刻過后,李虎厲聲道:“許強(qiáng),你在干什么?”
“虎哥,這是咱云雀樓最有名的軟骨香啊。讓這娘娘腔嘗嘗金陵城最厲害媚藥的厲害,到看看他能不能像個男人。雙倍份量,別人我還舍不得用呢?!便额^青一臉得意洋洋。
鄭元澈一行人瞬間變了臉,烏洛蘭奇驚愕地盯著不遠(yuǎn)處的玄衫姑娘,緊緊地捏住了拳頭。
“呵。沒想到還能讓我遇到這種便宜事?!编嵲豪湫Φ馈?p> “公子,還是別……”烏洛蘭奇低聲勸阻。
鄭元澈冷哼一聲,“這藥又不是我給下的。說不定,明天她還得謝謝我救她一命呢。哈哈……”
張靈夕轉(zhuǎn)過身掃了鄭元澈一眼,身體明顯泛起的熱潮讓她馬上凝神控制,但極速上升的心跳,激得手臂上綁著的絕塵開始嗡嗡作響,她瞬間驚出一身冷汗,左手沾上的藥粉最多,不會絕塵也會被這玩意兒迷倒吧。
理智提醒她不要多做糾纏,她一言不發(fā)快步往前走。圍在一圈的小流氓們本能的縮小了包圍圈。她抓住愈發(fā)躁動的絕塵,用力一甩,冷著臉看向鄭元澈,“怎么,你也想找一棒子試試?”
張靈夕靈力注入手中的玄鐵兵器,陣陣蜂鳴讓圍上來的小流氓們又推搡著往后退。
“你不要運轉(zhuǎn)靈力了,只會加速藥力,讓你中毒的更快更深……”李虎沒有溫度的聲音輕輕傳來。
張靈夕微微皺了皺眉頭,一墊腳就上了屋頂。
鄭元澈一愣,馬上發(fā)出號令,“給我追……”便準(zhǔn)備飛身向前,卻又突然停下腳步,轉(zhuǎn)回頭看著西域三劍客,“機(jī)會難得。殺了她。人死了,反而是好事。因為這個世界總要有人替上面降妖除魔,沒了她,就只剩下我們了。即使她背后的人再位高權(quán)重,人都死了,自然會重新衡量得失?!?p> 聞言,邱林鴻和呼延海都用余光看了一眼烏洛蘭奇,隨即還是沖鄭元澈點了點頭。
一行人立刻飛身追去,只剩下面面相覷的一群嘍啰。師爺驚恐地看著李虎,對方面色極其凝重。
追到一個分岔路口,不見了張靈夕的身影。鄭元澈當(dāng)即叫呼延海和他一同往西,讓邱林鴻和烏洛蘭奇往東,四人分別搜尋。
強(qiáng)行運轉(zhuǎn)靈力飛身跑了兩條街,張靈夕覺得胸口快要裂開,她知道衣服上的藥粉開始滲透到皮膚,但這大街大巷的也不能當(dāng)即扒光了去,而這離得月樓還有很遠(yuǎn)的距離,她這么跑回去肯定不行。
她隱到暗處,輕輕調(diào)整呼吸放松身體,快速回憶了一下金陵城的地圖,琢磨著自己能去的最近地方應(yīng)該是長沙王府了,不管合適不合適,她相信蕭潯肯定不會趁人之危。哪怕找不到蕭潯,蕭遠(yuǎn)定然也不會見死不救的。
張靈夕咬緊牙關(guān)靠在冰涼的土墻上,讓自己能冷靜一點,剛想轉(zhuǎn)出去往長沙王府走,就聽到了腳步聲,她趕緊退回暗處,但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雜物發(fā)出了聲音。
兩張嚴(yán)肅的西域臉龐轉(zhuǎn)過來,望著黑漆漆的巷尾。
邱林鴻右手放上了劍柄,片刻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側(cè)臉看向身邊的烏洛蘭奇,對方也將手捏緊了腰間的短劍,但垂著的眸子慢慢轉(zhuǎn)過來看向了自己。
邱林鴻咽了咽口水,低聲道:“我好像聽到那邊有動靜,我過去看看。”便往巷子外走去。
留下的烏洛蘭奇往黑暗處深深望了一眼,便轉(zhuǎn)身走了。
拐了個彎,西域少年掃了一眼街角蜷縮著的乞丐,扔了兩個銅錢到破爛的碗里,低聲道:“通知白長老馬上到北街看看?!本妥废蛄瞬贿h(yuǎn)處的邱林鴻。而地上衣衫襤褸的乞丐在他走后,馬上起來抓起了錢幣跑向了巷子另一端。
待夜幕中又恢復(fù)了寧靜,張靈夕苦澀地扯了扯嘴角,輕輕說道:“謝謝你了,朋友?!?p> 手中緊握的絕塵已愈發(fā)亢奮,她蹲下身子拔出長靴內(nèi)的短刀,在手掌心重重割了一刀,和著鮮血捏緊那烏黑的玄鐵短棍,顫抖著身子仔細(xì)整理了一下呼吸,再用力墊腳飛身而出。
張靈夕幾乎用盡全部力氣控制身體,才讓自己悄無聲息又快又準(zhǔn)的掠過了長沙王府的高墻,閃身進(jìn)了一座小院,主屋里點點燭光。
她的氣息已經(jīng)難以控制,全身已如抖篩般顫抖,“真的不行了,看命吧?!彼研囊粰M,掀起窗戶飛身進(jìn)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