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迤西舊事

第三十二回 喜得佳訊舉杯邀明月 聽琴辯音楚水逢秋萍

迤西舊事 尹嘉陸 5984 2020-03-03 22:16:52

  話說子江接到一個商調(diào)函,是依蘭縣發(fā)來的。說居民黃恒太戶籍調(diào)往云南鶴慶,按城市居民特殊補助及供給,暫定為每年補助360新斤大米(由省際糧食系統(tǒng)間劃撥),每日補助菜金0.5元,計180元(由民政部門對接),請鶴慶方面做好相關(guān)優(yōu)撫接洽工作。子江大喜,雖是特定時期對國家對民族做出過有益的貢獻,新政府也是不會忘記的。電話招來楊康,令其拿上批條從速辦理此事。

  諸事辦理完畢,楊康特地回了一趟西甸,把購糧本和民政優(yōu)撫證鄭重地交到黃恒太手中,祝賀他成為新社會的一分子,并明白告知每個月需本人親自到縣糧食局和縣民政局領(lǐng)取。交待完畢,請老黃到家里去吃飯。黃恒太黃縣長覺得新社會了,再用以前溥儀小朝廷的稱謂,頗不合時宜,大伙都已改口稱老黃。

  兩人到家,玉賢正在洗撿小魚,蘭竹二香一個在剝芋頭,一個在拾掇海菜。一份魚一份泥鰍和海菜是頭一天楊康從辛屯下鄉(xiāng)時候買回來,芋頭卻是自家菜地里所種。金堂在一旁修補多年不用的破漁網(wǎng),都跟老黃打招呼,讓楊康給老黃沏茶。老黃答獨個人煨吃了半天小罐茶,頗覺無聊,康兒不回來,也想來看你了。金堂道鬧瘟疫到現(xiàn)在沒有人到河里打魚,昨天清理磨坊水輪,看見輪盤上十來條業(yè)已打得稀爛的大魚,剩下的骨架都有尺來長,眼饞得很哩,來日哥兩個到漾弓河里打魚去。老黃說道我暈水,轉(zhuǎn)頭去看玉賢做菜。

  兩口鍋一并使用,蘭香在灶門前把火。玉賢把切成薄片的芋頭和寸斷的海菜在清水中焯過,碼放在一旁備用,取香油把火腿丁快速輕燎,鏟到大碗中。再取臘板油鍋中淋過,熱鍋中傾入小魚兒,頓時,濃郁的魚香味瞬間彌漫開來。另一邊只用香油,把泥鰍炸至焦黃,取出盤中。再把切成指條般長短的臘豬皮暴到酥脆,瀝去殘油,重又倒了一點香油進去,取干辣子、野山椒、姜丁蒜末、八角草果一起暴炒。一時間,辛辣的味道彌漫滿屋,讓老黃登時涕淚四流,外頭的金堂也噴嚏連連。等到魚餅煎得兩面金黃,玉賢把魚餅鏟起,把鍋刷洗干凈,兩個鍋中都加入清水。待水燒開后,清水鍋中就放入火腿丁,焯過水的芋頭海菜,整餅的小魚,魚餅暈開后,放上指頭般大小的水豆腐,加鹽少許,隨即出鍋。辣鍋中又加了幾勺辣子面,暴過的肉皮泥鰍一并倒了進來,加兩鏟切片芋頭,放上劃成塊狀的水豆腐,一鍋煙功夫,加上蔥段和香菜,很快,一道泡皮泥鰍上桌了。

  正當時,義忠也恰好從外面回來。好像有約定,每每端菜上桌,義忠回來。

  老黃楞住了,在金堂家吃飯,無以計數(shù)。用青花細瓷的碗盤還是頭一遭。兩只葵斗如意海草云龍紋大湯缽,頗顯古樸典雅,沉穩(wěn)大器,兩缽中間是一碟鮮脆誘人的泡椒。每人一碗一筷,碗是纏枝云龍吉祥如意小碗,七寸六分頭圓尾方紅黑相間的筷頭,齊整地擺放在碗邊,只放了三只酒盅,楊康飯后還要乘夜回城。

  金堂招呼大家圍桌就座,卻安排重發(fā)坐在旁邊的小板凳上,端起酒杯對著老黃道:“兄弟,請滿飲了此杯?!崩宵S不解,錯愕了一下,也不說話,接過酒來仰首干了。

  金堂道:“逆子到現(xiàn)在還沒有回還,讓兄弟您在此虛待時日,心頭著實過意不去?!?p>  楊康道:“經(jīng)過抗日戰(zhàn)爭解放戰(zhàn)爭,百業(yè)俱廢,解放后急需大批有能力的干部,興許回程中行經(jīng)某地,恰巧碰上招干,看看各方各面都適合自己,先參加工作了,來不及跟家里聯(lián)系,想著慢慢地再告訴家里吧。我兄弟是個慢性子,但人品我信得過,你老寬心,他定不會讓盈盈妹妹受絲毫委屈。你看村頭小黑哥不是跟紅軍走了那么多年,家頭現(xiàn)在才知道他在北方工作么?”

  私底下卻跟金堂說不論水路陸路,照理早該回來了。就算不回來,解放了,不管他在哪里,都會找所在地的地方組織,再不然咋說都該給我個訊息。也許,三弟或許遭了不測。金堂沉吟不語,卻不讓在老黃跟前明說。

  老黃聽這么一分析,也覺有理,不住的頷首,道:“此說非謬。新社會的有為青年都想大展身手,我看得出,這是一個值得相信的社會。”

  金堂舉杯道:“對,對,是一個值得相信的社會。老有所依,為你高興。無以為賀,來,走一個?!?p>  楊康匆匆吃過,交待了義忠兩句,急急地回城去了。

  楊康走后,氣氛和緩了許多。作為婦女主任,玉賢把連日開會商討的事情跟家頭人簡單述說了一下。

  原來,社會主義新農(nóng)村改造首先從沒收地主富農(nóng)的土地開始,接著以合作社的形式把中農(nóng)、貧農(nóng)的土地牲畜收歸集體所有,每個自然村為一個生產(chǎn)隊,大家多少生產(chǎn)隊社員,由社員推舉一個生產(chǎn)隊隊長、會計、保管員。聽到說推舉保管員,金堂忙問保管些什么。玉賢進一步解釋說各家各戶大一點的農(nóng)具,像比如梨呀耙啊通同收歸集體所有。只有鋤頭釘耙等一些小件農(nóng)具仍歸各自個人所有,上頭要在河南村先搞試驗。相龍已經(jīng)不是公家人了,他當大隊大隊長兼河南生產(chǎn)隊隊長,玉龍回來兼任生產(chǎn)隊會計。先把各家各戶的田地集中在生產(chǎn)隊,由隊長頭一天安排每個社員第二天該干啥活,會計給各人記工分,具體我也說不來,明天裝龍不像龍要開會,他給大家說清楚。還有就是每個生產(chǎn)隊都要設(shè)立一個小學校,一則給成人掃盲,再則教娃娃們認字。我們隊先示范嘛,裝龍不像龍和金龍玉龍商討,他們集體研究,定了兩個人當老師,其中有一個是義忠。

  義忠見說,放下碗筷,立直身板,兩手叉開十指按住桌面,雙目平視,堅定地說:“我能行!”

  老黃不住的頷首。金堂道:“聽著,以后不允許再叫別人的外號,大你三歲父母之輩,要記住這是老輩傳下來的規(guī)矩?!眹樀糜褓t喏喏連連,慌忙說你們慢慢請,我待會兒再回來收拾碗筷,帶著重發(fā)出去了。蘭竹二香也不言語,示意已然吃飽,悄聲離去。

  三人重又斟滿,老黃道:“新政府不計較我這滿清余孽,并無尺寸之功,尚且顧念我的些須付出,胸懷寬大。慚愧啊,慚愧?!苯鹛玫溃骸澳峒覟閲?,難得,難得?!绷x忠見沒有自己的說活余地,干了杯中酒,也出到外面來,留下二人燭下對飲。是時,明月初上,光照大地。

  又過了盞茶功夫,外面有人在叫門,義忠應(yīng)了一下,進來一個人,近前了,看清是玉龍。玉龍是來通知明日早起到祠堂開會的,金堂見說就請玉龍把老黃順路送回祠堂去。

  老黃回到住處,關(guān)了大門,獨自在月下徘徊。皓月當空,月華如練,看遠處,殘燈明滅。就著光亮,把糧油本和救助證又細看了一回,意猶未盡,倒酒一盅,舉杯邀明月,想這頭頂上的明月可也一樣照著盈盈?

  村民們?nèi)缙诰墼陟籼美?,其他各個生產(chǎn)隊都來人取經(jīng)學習,老黃端個小凳坐在遠處旁聽。鄉(xiāng)人眼賤,見相龍三人已經(jīng)不再是公家人,便有些輕慢。不曾想相龍說得頭頭是道,擲地有聲,便又有些悚然。

  聽相龍站在戲臺上大聲說各家各戶的大牲畜,牛啊馬啊羊啊驢啊,農(nóng)具犁耙之類,包括打土豪分的浮財,還有田地等折價以工分值的形式劃歸農(nóng)業(yè)合作社,也就是新成立的河南生產(chǎn)隊。除福全遠在松桂的田地被斗爭回去了以外,被兵油子楊宗昌強買的田地則由所在生產(chǎn)隊無條件收回。規(guī)定如以村子里哪家最壯的耕牛為100個工分作標準,其他的公牛母牛小牛依次遞減,馬和驢最好的值40到50個工分,羊子減半。水田和旱地也各自劃分為不同的等級標準,有地的以自己的田地,無地的以新分到手的地主富農(nóng)的田地作本,加入以生產(chǎn)隊形式出現(xiàn)的農(nóng)業(yè)合作社。農(nóng)具則以木匠師傅從選料到完工需用的工時計,同理,生產(chǎn)隊上公用了哪家的石料也以需用工時計。由會計把各家各戶的總量計算出工分值來,張榜公布后,分5到10年逐年分攤完結(jié)。若遇紅事白事,哪家明年嫁姑娘后年討兒媳,開銷比較大,可由事主口頭提出申請,全村同意后,作提前或推后分攤。每個壯勞力,不管男工女工,每天算一個工,工分值為10分,早上4分,下午6分。年紀60歲以上的老人參加農(nóng)業(yè)社勞動,每個工算7分,早上3分,下午4分。未婚勞動力和老人一樣,學生放假期間參加勞動,每個工算3分,早上1分,下午2分,若遇農(nóng)忙時節(jié)參加勞動,上午下午各加1分。以家庭為單位,今天來參加會議的社員就開始記工分,年底參與分紅。

  有人問,怎么給各家各戶分配糧食。

  大伙心急火燎眼睜睜地巴望著相龍進一步解釋糧食分配的具體方案,卻見相龍撇下眾人,急匆匆地小跑著趕到水池旁邊,舀了半瓢涼水,咕嚕咕嚕一陣猛灌,回頭說早上婆娘蛋炒飯鹽放咸了。人堆里不知是誰陰惻惻地說哪個讓你昨晚婆娘肚皮功夫沒有做到家。一語既出,引得大家不禁哄堂大笑,都把目光瞄朝相龍媳婦,急得小媳婦滿臉通紅,感覺無地自容。

  相龍沒有笑,鐵青著臉等笑聲頓住,才接著說各自的大牲畜還是交由各家自己養(yǎng)。

  許多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又頓了一下,繼續(xù)說,家里牛有5條或羊子20只以上的,得有一個人專門招呼,每天記10分的一個工。馬和驢,本來量就少,每天記5分的半個工。每年牲畜發(fā)展起來,牛下兒馬下仔,羊生小咩咩,還有牲畜的糞便都要給生產(chǎn)隊做肥料,折算成工分,具體多少由大家來共同決定。

  一瞬間大伙議論紛紛,矛盾的焦點集中在糧食怎么分配上,各家人多人少咋個均衡,總不能打土豪分田地了,還讓人口多的人家餓殺。

  都在等著具體方案出來,看相龍兩手插腰了好一會,單手劈空猛地打了個半鉤,依舊不說話,害大伙一個個抓耳撓腮,曉不得相龍葫蘆里賣的是啥藥。有人討好地又舀來半瓢涼水,被相龍隨手推開。再三再四的沉默,讓底下性急的快沉不住氣了,相龍這才說出方案來。

  水田旱地一年兩季的實物收益分兩次來核算,交了公余糧后,四成算作每個人的基本口糧,其他工分值全部合計起來才來分余下來的那六成糧食。告誡大家要好好干,鍋里面有碗里才不會少。聽得其他生產(chǎn)隊來觀摩的會計們?nèi)鐗嬑謇餆熢?,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都湊攏玉龍?zhí)捉酰M院蠊ぷ髦卸嗉又附獭?p>  相龍在臺上干咳兩聲,眾人都屏住氣聽相龍要把祠堂改做生產(chǎn)隊的農(nóng)場,收回來的糧食就集中在農(nóng)場里,不像過去各家在自家院壩里脫殼,其他生產(chǎn)隊也一樣,有祠堂的改造祠堂,沒有的加緊建蓋。說到農(nóng)場保管員,相龍說就請老黃當保管員最為合適,第一他身份是國家的人,他有公家補助;第二他一個孤老,就算明著偷吃也吃不了多少,說得底下哄笑聲不斷。相龍不失時機地又說每個生產(chǎn)隊必須成立一個小學,讓其他每個村推選一個識字人明天到大隊上報到,集中在區(qū)上培訓,回來當個民辦老師。有人問河南村派哪個去?答是義忠。

  也不知道以后祠堂變農(nóng)場,祖物遭何處置。散場后,金堂把關(guān)刀請回了家,《忠烈楊家》匾和玉鐲卻早失了蹤影。

  義忠和其他人來到區(qū)上,看到壩子里頭每個村也都來人,每人領(lǐng)到三張油印的紙片,兩張語文一張算術(shù)。語文是上下左右山水田土等識字類,外加幾首兒歌;算術(shù)就個位到百位的加減,個位到十位的乘除,還有兩個如小明有5個梨,吃了3個還剩幾個之類的文字題。義忠覺得過于淺顯,進城了卻又無書可購,陽子建議求助穎兒姐。

  穎兒姐,這個大理縣公安局副局長的楊穎,正被一樁特務(wù)案件纏攪得滿腦殼都是糨糊。兩個月前接到公安部轉(zhuǎn)發(fā)的一個協(xié)查通報,是東北公安部門在清查日偽檔案時發(fā)現(xiàn)一個重要線索,一個代號“茜茜公主”的日本間諜潛伏在大理縣,領(lǐng)導把任務(wù)交給楊穎,限期破案。

  楊穎帶領(lǐng)縣治安大隊大隊長馮利昆組成專案組,專案組面對“茜茜公主死間”六字情報毫無頭緒,篩查了東北籍落籍大理的流亡學生、舊軍人、投誠及起義人員、手工業(yè)者、生意人、流亡農(nóng)民,甚至于南下干部,聯(lián)合各單位、街道、村社的治保主任,還有社會上熱心反特的積極分子,安排線人,逐一摸排。對收集到的信息資料認真審閱,試圖從字里行間尋些蛛絲馬跡。絞盡腦汁,始終沒有突破。

  想起老家的智永和尚,從東北來,來得神秘,死得蹊蹺。也曾見過兩三面,頗覺此僧非俗。后來看過此人的外調(diào)材料,方知是內(nèi)部整風的脫逃者,雖用的是假名,但也沒有說他為惡。至于黃縣長,更與日本人有毀家深仇,斷無臥薪嘗膽之理。研討會上多次提及公安局對面小瘸子的“77相館”,是呢,每當商討無果,陷于僵局,總有人拿小瘸子說事,用小瘸子來調(diào)節(jié)沉悶的氣氛。都知道小瘸子走路橫掃,行人唯恐避之不及,父母被日本人殺害,跟著好心人逃難到大理來,無親無戚,又不結(jié)鄉(xiāng)黨,仗著一門好手藝,艱難維生。國民黨時期就在舊警局對面開的像館,解放后警察局改名為公安局,小瘸子的照相館依舊老模樣,因為收費低廉,小瘸子一直過著衣食不周的日子。作為老主顧,穎兒常將家里帶回吃不了的老臘肉臘香腸,在取照片的時候就順給小瘸子。局里其他同事也時常給他帶點小吃食,不為別的,就希望自個兒來沖洗照片時候,小瘸子在認真基礎(chǔ)上再用心一些。要知道,解放初期的黨政機關(guān),包括公安部門的照片都是在外面小相館洗印,主客之間彼此心照不宣,以誠信為主。

  省廳領(lǐng)導對此案極為重視,多次電詢案情進展。楊穎自從領(lǐng)受任務(wù)起,無一刻不殫精竭慮,深思苦慮,終不得要領(lǐng)。食少事繁,虛火上升,竟致月事淋漓,直不起腰來,到醫(yī)院檢查,醫(yī)生說是子宮功能性出血,需要住院治療??吹桨盖楹翢o進展,哪敢入院治療去?想起家里有土方,正欲寫信回家,想讓母親幫忙到后山尋點草藥來。卻同時接到兩封急信,一封寄自昆明公安學校,另一封寄信人地址是鶴慶二字。先拆開昆明的來信看,信是小于寫來的,說鎮(zhèn)中不聽勸阻,丟下她們母子仨人,參加志愿軍去了。自己連年小產(chǎn),身子骨像把干稻草,在學校連最輕的活計都干不了,已跟學校打了辭職報告,準備回去靠出租南翔街的兩間祖屋過活,讓以后的聯(lián)系地址是昆明南翔街某某號。穎兒吃了一驚,忙找紙筆給小于回了一封信。勸她相信組織,組織上會對志愿軍家屬作出妥善安排,讓她無論如何不能辭職。寫完信,把身上大錢小錢和糧票一并卷攏在一起,也不管有沒有明日的菜金,讓辦事員小劉急送郵局去,以特快件方式加急寄送昆明。拆開第二封,是義忠的求援信。想起義山也已申請下鄉(xiāng)教書,隱約聽說是源于作風問題,知道雪區(qū)許多村寨片紙也無,義山也必定缺書少紙。

  隔一日,恰是星期天,去到下關(guān),找到靈兒,想把工作中的事兒跟靈兒暗通款曲,盡管束缊請火,靈兒權(quán)充不聞。卻給義山義忠每人挑了兩大捆課本及圖書,還有寫字本和鉛筆,請人送到了郵局。姊妹倆分別之際,靈兒道:“姐,這個死間潛伏得很深,估計沒有喚醒沒有啟動?!?p>  幾天后,金堂托人捎帶的草藥送到。是干葵花餅和紅杉樹樹根的嫩皮,煨吃了兩天,身子便大好起來。蘿卜進城醫(yī)生關(guān)門,還別不信。身體好起來,才有功夫陪小馮釗把落下的鋼琴課補上來。

  來到鋼琴老師家,多時沒有訓練,小馮釗感覺有些手生,彈了一曲兒歌,老師點評說很好,七個音符的唱名為do 、re、mi、fa、 sol、la、 si,就7這個西音,拖沓的毛病老是改不掉,給我連彈十遍,7是西,7是西。咋一聽,不覺什么,再細思,楊穎猛然省悟過來,奪門而出。

  小瘸子正在低頭修復照片,楊穎叫一聲:“茜茜公主!”小瘸子渾身一震。楊穎問道:“你知道你爹媽早被日本人沉進三江口嗎?”小瘸子大哭起來,說:“不知道,日本人騙我,我全部交待?!?p>  審訊的過程及其簡單,只因小瘸子把照相機租借給易相克,鬼子以讓其父母活命為條件,要挾小瘸子為日本人效命。派人將其帶到大理來,為其置辦了小鋪面,以照相為幌子作秘密聯(lián)絡(luò)點。卻自始至終都沒有啟用,僅是未曾喚醒的間諜案。

  這一天,楊穎正在把偵辦材料匯總,向上級作書面報告,接到揚子江的電話,聽到消息,吃了一驚,連聽筒都掉落地面。有道是:糞蟲至穢變?yōu)橄s,腐草無光化為瑩。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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