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有驚無險
李君菡很是好奇這來的人到底是誰,突然覺得逛她哥的寢宮倒沒有那些好玩。待外頭徹底安靜,李君菡從里頭出來,經(jīng)歷了方才那陣仗,她比方才來的時候謹(jǐn)慎了許多。
李君菡步子很輕,不打算在這里繼續(xù)逛了,她倒想去查查那個女子的底細(xì)。
李君菡不知,王麒在寢殿門口守著,因為方才賈亦真跟他說擔(dān)心里頭還有人。因為皇上的披風(fēng)在寢宮之中,但放的位置并不是平時放的位置。賈亦真對皇上的飲食起居最是上心的,哪怕是有絲毫的動靜,他都能發(fā)現(xiàn)。王麒在這方面十分信任賈亦真。御前四杰中,最細(xì)心的就數(shù)賈亦真了。他總是能觀察到別人觀察不到的地方。王麒想著是除夕夜宴,可不能出什么岔子,便未離去。有他守著,再厲害的高手行動也會被發(fā)現(xiàn)的。
李君菡快走到門口,透過紙窗看見外頭的人影過來,李君菡趕忙飛身躲在帳子頂上。這里并不是一個好的躲避之處,可本能的反應(yīng)就是往上飛。床頂板并不厚,怕弄出什么動靜,李君菡全靠手抓著屋頂?shù)纳狭?。她已?jīng)感覺床在搖晃了。她一手抓著上梁,一手按著床頂,盡量讓床不要搖晃。片刻,床已經(jīng)恢復(fù)了靜止的狀態(tài)。李君菡手回手,伸手抓住橫梁的另一邊。兩只手抱著橫梁,她現(xiàn)在的樣子,和一個倒掛在樹上的猴子一般無二。
李君菡搖頭無奈,此時的尷尬處境,真是平生之未有也。
不過片刻的功夫,李君菡就發(fā)現(xiàn),這橫梁太粗,她兩手因為距離太遠(yuǎn),以至于身體快支撐不住。她想將騰在空中的腳在床頂板支撐一下,可外頭的腳步聲已經(jīng)靠近了。這就更尷尬了,雖然她身手了得,但巴著梁柱的手其實只有食指和中指無名指三個手指頭的半節(jié)手指在用力。哪怕是一節(jié)手指用力,她覺得自己撐一個時辰不是問題,可半節(jié)指頭,跟直接貼在頂梁上有什么區(qū)別。
李君菡明顯感覺指頭在往下冒,她連忙用胳膊肘夾住梁柱,又讓手指頭挪進(jìn)去了一丁點。
這時,外面的人已經(jīng)到門口了。
李君菡忙松了手,因為她的手舉那么高,站在遠(yuǎn)肯定能看到床頂?shù)氖帧?p> 松開手,李君菡就全然只能用胳膊肘夾住橫梁了。李君菡微微呼吸,閉著眼睛,讓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胳膊肘上,她的胳膊幾乎和身體是平衡的。
果然,腳步聲走到龍床邊,李君菡并不知道進(jìn)來的是身手高強(qiáng)的王麒。王麒環(huán)顧了四周一眼,將手撐在龍床的檀木板上,用力推了一下,龍床整體跟著微微晃動,若是有人,推的感覺是不一樣的。王麒確定床頂沒人。
李君菡額頭冒了一串汗珠,知道有人在推床,若是個高手定然不會來看的。因為在寢殿門口的距離剛好可以看到床頂?shù)牧褐?。他們都是?xì)心之人,也必然會看到。但是推了床之后才知道床頂?shù)降撞貨]藏人。
李君菡心底都佩服,這群人還真不好惹。李君菡在心底道:“你們這賬我可記下了,還讓步讓人好好玩了?”
李君菡覺得胳膊有些酸痛,只得用手掌用力,讓胳膊肘處放松一下。她已經(jīng)感覺身上出了許多汗了,這下去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持下去。
李君菡已經(jīng)聽見腳步聲去了里頭了。她忙伸手上去抓住梁柱的頂面,可她才想借著力飛下來的時候,腳步聲又過來,她又恢復(fù)了剛才用胳膊肘夾著梁柱的姿勢。
李君菡感覺自己快支撐不住了,她這樣簡直著已經(jīng)快一炷香了。就這么一塊地方,值得看這么久嗎?還是,這人其實也是個密探什么的,想看看他哥有沒有藏什么寶貝。李君菡咬牙堅持著,她真的覺得這樣比打架還消耗體力??梢幌氲酱蚣芫退退缒菑埲缢瓜嗨频哪?,身份估計都瞞不住了,何況她大哥和三哥若是看見了她,肯定會認(rèn)出來,到時候想離開皇宮都走不了了。一旦進(jìn)了皇宮,雖然她哥說若是進(jìn)了皇宮還是和宮外一樣,可想都不用想,怎么可能一樣呢?人生活了那么多年,自由自在一慣了,就宮里這一套,哪里還有什么自由。從他哥那么辛苦都可以看出,這里絕對不是好玩的地方。
李君菡閉著眼睛盡量讓自己不分心,忽聽她哥的聲音:“這里是什么情況?”
李君菡感覺遇到救星啊,終于來了。只是,她哥就算來了,若是以為那個被抓走的女刺客是她怎么辦?這可如何是好?李君菡心里頭有些著急,雖然她哥那么聰明,但再怎么聰明,也是人,不是神仙,哪里就能事事料事如神呢?
另一個卻聽是王麒的聲音道:“陛下,確實有刺客,人賀連已經(jīng)送到大理寺地牢了?!?p> 李君菡靜靜聽著,得想個什么辦法提醒她哥才行。
李君晟神色極其平靜,可還是擔(dān)心君菡,莫不是他們將君菡當(dāng)成刺客了?可按照君菡的性子,就算跟他們打一架也不會讓他們捉住呀。李君晟雖然擔(dān)心,但想著,大不了去地牢里偷偷把人放掉。
王麒故意大聲說了,又低聲跟皇上道:“陛下,我讓賀連將人藏起來了,并沒有送到大理寺去?!?p> 李君晟淡淡一笑,問道:“可知道是什么底細(xì)?”
“從容貌和衣著來看,是南境的女子。她說他的國家給我們送了一萬匹戰(zhàn)馬,但是南境那些國家的馬并不多,不會送一萬匹戰(zhàn)馬給我們,不知這女子的話到底是何意。”王麒陷入深思,他確實不知道。
李君晟笑得甚是優(yōu)雅,就君菡和自己長得那么像,絕對是標(biāo)準(zhǔn)的漢人面孔。他們既然說是南境女子,那么,捉到的那人就不是君菡了。這么說來,君菡還在寢殿之中。估計也被憋壞了,還是先讓王麒離開再說。李君晟道:“你先著人去查查吧,朕取了披風(fēng)就直接去夜宴的?!?p> 李君菡心里一松,她哥知道她還在寢殿就好說,若是弄錯了,她可再也不來皇宮玩了。
王麒便問皇上道:“陛下,您的披風(fēng)放在了何處了?”
李君菡聽了這里,心底一驚,這些個人未免也太……太恐怖了。難道那個貼身侍衛(wèi)放衣衫的位置都那么注意的嗎?難道就不能放錯一個位置嗎?李君菡簡直不知道怎么說他哥身邊的人。但是想想,皇上身邊的人,當(dāng)然是能多細(xì)心就多細(xì)心,能多謹(jǐn)慎就多謹(jǐn)慎的,也怪不得他們。然而,她酸痛的胳膊在無時不刻埋怨著他們。
李君菡要緊牙齒,她都感覺自己太過用力,臉上的肌肉都開始酸痛了。饒是如此,她還是在聽著她哥的回答,方才掛披風(fēng),就隨手掛在衣架上的一處較空闊的位置。她哥是個愛干凈愛整潔的人,不喜歡衣衫隨便放的。她哥的這點習(xí)慣,她還是知道的。
“衣架上。怎么了?”李君晟語氣淡淡,他知道這是賈亦真提示的。
“衣架的什么位置?”王麒十分認(rèn)真,他怕是都忘記了自己是在跟皇上對話。當(dāng)然,他還是因為事關(guān)重大,不敢掉以輕心,今日可是除夕,明日可就是萬國朝拜,不能出絲毫岔子。
梁上的李君菡簡直無語了,梁上什么位置?虧他們想得出來這么刁鉆的位置?一般人放衣服哪里還記得自己放了什么位置的?李君菡咬著嘴唇,她的衣衫感覺都被汗?jié)窳?,這樣夾住橫梁的動作,真的很費力啊。
“錦白色和天藍(lán)色之間?!崩罹杀砬楹苁瞧届o,問道:“怎么,可是披風(fēng)被偷走了?”
閉著眼睛的李君菡忽然睜開眼睛,她感覺腦袋一松,她方才放披風(fēng)的時候,確實就放在錦白色和天藍(lán)色之間,因為她記得她哥的習(xí)慣,衣衫的顏色都是由淺入深的放置的,雖然方才那么短的時間內(nèi)她是隨手放,可從小就知道她哥的習(xí)慣,她也漸漸被這種習(xí)慣所影響,更何況,她的衣衫的料子都和她哥是一樣的,因為她的衣衫都是他哥每年看她的時候送來的,衣服的料子都是一個質(zhì)地。而且每次送來的時候,衣服顏色都是由淺入深的擺放,這種潛移默化的感染,也不知不覺影響著李君菡。李君菡微微吐了口氣,她哥的這群護(hù)衛(wèi)是盡心盡力,可她也不差。李君菡在心底還是最服氣她哥的,方才的回答,幾乎是在賭一把了。幸好,那個護(hù)衛(wèi)最開始進(jìn)來的時候沒注意到衣架,要不然,她可真的今天就要被抓個現(xiàn)行了?,F(xiàn)在她只有一個想法,就是這個王麒趕緊走,她掛在梁上的感覺實在難受,還得背個“梁上君子”的罪名。想她可是意識瀟灑無羈的人啊。
“沒有沒有,方才亦真說那披風(fēng)似乎被人動過,可他一時也看不出來哪里被動過,所以臣才斗膽問問?!蓖貅枋止Ь?,賈亦真和賀連離開的時候,可是和王麒說過這些細(xì)節(jié)的?;噬系幕卮饹]有絲毫出入,看來披風(fēng)是皇上方在架子上的。王麒又道:“陛下,那女刺客,聽語氣,她的身份應(yīng)該不簡單?!?p> “你去看看鴻臚寺的情況吧,明日萬國朝拜,既然可能是南境的女子,那明日的萬國朝拜和晚上的萬國夜宴定然也少不了風(fēng)波?!崩罹烧f話的語氣很是隨意,一點也沒有帝王的架子。
王麒還是有些擔(dān)心的,他道:“陛下,除夕夜宴馬上就要開始了,太子的事情還在處理呢?!?p> 李君晟點點頭,他道:“是啊,這些才是重點,我既然不在宮里,這里就不用擔(dān)心了,何況今晚守歲,就算有刺客也不會出什么岔子的?!?p> 王麒皺了皺眉頭,想著明天的萬國朝拜也馬虎不得,便揖手道:“臣先去了解鴻臚寺的情況?!?p> 李君晟點頭。
王麒便離去。
李君晟站在寢殿中,躲在帳子頂?shù)睦罹粘蛄顺蚴撬缈偹闼浪闪丝跉狻?p> 李君晟道:“出來吧,人走了。”
李君菡的手已經(jīng)完全沒有力氣了,她徑直掉在床板上。呻吟道:“你怎么才來呀?我的胳膊都快撐斷了。”
“要我來幫忙嗎?”李君晟的語氣滿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