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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尺神俠

第十八掌 太學(xué)殿祭酒

鐵尺神俠 西瓜吟 3843 2020-02-21 05:05:52

    陳錚哈哈一笑。笑聲以元氣催動,直奔陳良而去。

  笑聲入耳,有如洪鐘一般,以一指通名震江湖的陳良竟然都沒來得及防備,只覺得一股壓力鋪面而來,就像是一座大山撞到了身上,元氣被沖擊的搖搖晃晃。

  “咱不是說了么,鄉(xiāng)下人喝酒,沒這么多規(guī)矩,有話坐下說?!?p>  諸葛松不由的瞇起眼睛,此人功力深厚,不可小覷。他輕輕咳嗽一聲,陳良壓力驟然消散,有如撥開云霧見天日一般,重重的呼出一口濁氣。

  陳錚凜然,江湖中,能如此輕松破他元氣的人不多,老家伙果然有點來頭。

  士可殺不可辱,更不能丟了主人的面子,陳良欲使出絕學(xué),諸葛松輕輕喝住他。

  “不得無禮。出門在外,入鄉(xiāng)隨俗,嬉笑之言不必放在心上。陳老弟也別多想,來,各位,我提一個……”

  陳良赫然落座,抓起酒杯。

  院內(nèi)的項青感應(yīng)到元氣波動,望向屋內(nèi),心里擔(dān)憂:“捕快師傅脾氣不好,不會一言不合,杠起來吧?”

  小敏順著他的目光一同看去,只見諸葛松正在舉杯。神秘兮兮的說:“你記住了,師傅好喝酒,但不太能喝,沒什么事兒不能用酒解決?!?p>  項青一聽樂了:“捕快師傅也好喝酒,不過一般都是逮著免費的酒使勁喝……酒品一般?!?p>  小敏聽了之后噗嗤一笑,項青頓時覺得突如滿面春風(fēng)來。

  小敏笑起來還真好看!要是能溫柔的像個女孩子,那就更好了。

  屋內(nèi),三人放下酒杯,陳良起身滿上。

  “劉某有些看不明白了?”劉安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如果所記不差,諸葛先生應(yīng)該是送了小徒一塊異常貴重的玄鐵,想要和劉某結(jié)交朋友,剛剛還說,這是到旺牛鎮(zhèn)來謀機緣,難道先生所言和劉某所聽相差甚遠?”

  “這在我們旺牛鎮(zhèn),那可就是重禮了?!标愬P在一旁插話,“不是一般的緣分,可犯不上送這等貴重禮物!”

  “哈哈,緣分要尋,機緣也要謀,只是陳老弟怕是誤會這緣分的意思了?!敝T葛松想了一下回答道,“玄鐵是物送有緣人,這機緣則是要替小徒敏兒向劉師傅謀件兵器。”

  “兵器好說,只是有緣人當(dāng)作何講?”劉安心中暗道,難道有緣人還能當(dāng)做其他的意思不成?

  “意思有二,其一項青小友技藝過人,良才善用,若是能煉化玄鐵,這是他的緣分,和玄鐵的緣分;其二,旺牛鎮(zhèn)雖是福緣之地,可并無化龍之象,如此天資長居此地,怕是暴殄天物啊。玄鐵乃罕見之物,劉師傅浸淫此道多年,必然清楚。我送他玄鐵,實則是想要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走出這一方小天地,覓得一方大天地?!?p>  說著諸葛松示意陳良,陳良從后廂房的取來一個箱子。打開箱子,一排七塊黑色之物整整齊齊的在那排列。

  玄鐵,全部都是玄鐵!

  劉安不淡定了。誰家外出游歷隨身攜帶一箱玄鐵,玄鐵又不能當(dāng)做兵器直接使用。

  這里邊有什么樣的故事?

  這時陳錚突然上前,他扒開陳良自行取出一塊,仔細查看。

  陳良好歹也是成名已久的江湖高手,這一下被扒了一個踉蹌,面子上很掛不住。

  鄉(xiāng)野村夫,甚是無理!陳良忿忿不平,要是沒有把握能打贏他,說什么也要狠揍他一頓,否則難解心中之氣。

  陳錚在箱子中把七塊玄鐵翻了個遍。只見它們大小相似,極為規(guī)整。

  那邊劉安遠遠一看便知是被處理提純過的,屬于即將入爐的半成品,它們和項青手中的那塊模樣大小類似。

  八塊!八塊玄鐵!

  不得不說甚是巧合!當(dāng)年烏柳山莊有玄鐵九塊,計劃鑄成九件兵器。其中一塊劉安為劉平煉制成山雪劍,只是時隔不久山莊便突生變故,山雪劍不知所蹤,其余玄鐵下落不明,那些加起來恰巧也是八塊。

  想起劉平臨終所說——烏柳、烏柳山莊,替、替我在旺牛鎮(zhèn)……報……報……

  若這八塊玄鐵就是那八塊玄鐵,若眼前此人就是劉平遺言所等,若他遺言所等就是為了報仇雪恨……

  若真要報仇雪恨……這可如何是好!

  一邊是徒兒的意中家人,一邊是遺留恩怨,這可如何是好!

  陳錚面色風(fēng)云變幻,偷眼朝劉安看去,看他臉上并無什么不妥,心下存疑。

  “若非巧了,那便是巧合了!”陳錚輕笑道,緊接道,“玄鐵乃罕見之物,江湖中無不爭的頭破血流。諸葛先生隨便出游便是攜帶八塊,果真是有心而來?!?p>  陳良撇撇嘴,確實巧,誰也不曾想這深山之處,竟然還有劉安這樣一位打鐵高手。

  劉安聽出陳錚話中之意,也上前翻看一番,很明顯這七塊與項青的那塊,根出同源。但和當(dāng)年大哥劉平手中的那塊完全不同,那塊殘碎不堪,分裂成了幾十個小塊組成。跟這八塊規(guī)整的玄鐵,毫無可比性。說他們是烏柳山莊之物,僅僅是從玄鐵來看,可能性微乎其微。

  不過,諸葛松是何來路?他到底有何深意?一次隨身攜帶八塊玄鐵,實非常人所為。這幾個問題在他腦海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這是老夫的一位摯友,白云觀的何葉道長所贈?!敝T葛松聽出陳錚言語不善,知他是性格爽朗之人,故而盡力解釋與他聽,“一塊送與項青小友,一塊在小徒那里,連帶這些。一塊是緣分,另外七塊可換一場機緣?!?p>  白云觀同屬五洲山山脈,是迎山河上游青翠山的一處道觀。以何葉道長聞名。十年前隴右白帝城瘟疫橫行,何葉道長心懷眾生,以身犯險,救黎明百姓與涂炭之中,隴右安山王趙寒賜青翠山建白云觀。何葉道長以此成名,在五洲山地區(qū)聞名遐邇。

  陳錚常年行走江湖,偶爾也會幫通達鏢局押運,自是知道。而且看諸葛松的年齡,與何葉道長相仿,說不定兩人有舊。

  “為何要將玄鐵贈與諸葛先生?!眲采罡幸苫蟆?p>  “何葉道長心懷蒼生……”諸葛松面色沉重,“為黎民百姓之憂而憂,將其托付于我,以圖物盡其能,促天下太平?!?p>  “這說的也太大了,天下太平哪能是幾件鐵器之事?”陳錚捕快幾十年,過往經(jīng)驗得知一個州府,甚至小小一個郡縣都不能保證治安太平無憂,所以更知天下太平的艱難,“郡縣府衙那么多人,也不能完全保證一方平安。那天下太平更不可能是幾塊玄鐵就能左右之事?!?p>  但是何葉道長又豈是凡夫俗子,他將玄鐵贈予諸葛松,所托之事能成不能成另說,但是足以可見諸葛松身份絕不一般。

  但……這并不重要。

  在劉安看來,玄鐵就是砝碼,這其實只是關(guān)于項青的一場交易,交易食材已經(jīng)備好,就看如何下鍋了。至于機緣巧合,日后再說。

  “看那何葉道長所托,料想諸葛先生定非尋常人士?!眲沧⒁曋T葛松說,“只是不知諸葛先生將如此貴重之物送與小徒項青,是否有違何葉先生所托。那所謂的機緣是將是何機緣?”

  “既然將話說到此處,那就不可不叨擾一句。老夫所說機緣,與二位……尤其是陳老弟所想機緣不盡相同……”諸葛松自飲一杯酒,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陳錚,話鋒一轉(zhuǎn),“劉師傅可知太學(xué)殿?”

  “素聞朝中有一藏武閣,包羅萬象,臧盡天下武學(xué),而此閣是太學(xué)殿所建?!眲猜杂卸?,“不知傳聞是否準(zhǔn)確?!?p>  “那是二十年前了,藏武閣先是更名藏書閣,現(xiàn)在更名藏術(shù)閣,有武、律、算、醫(yī)、器、財、書、水土、火丹共計九門學(xué)術(shù)。包羅盛與從前,不可同日而語?!标惲荚谝慌蕴嬷T葛松解釋,然后正色道,“諸葛先生便是當(dāng)今太學(xué)殿祭酒。”

  太學(xué)殿祭酒?!那豈不是當(dāng)今太師太傅,假以時日太子登基,太師就將榮升帝師之位。

  劉安陳錚二人對視,皆是凜然。諸葛老頭果然來路非凡。

  又想到小敏——趙曉敏,帝王之姓,太師太傅之徒。頓時怎么看怎么覺得她言行之間隱有皇室風(fēng)范,那陳良如此反應(yīng)強烈的疑問便迎刃而解。

  皇室宗族,帝王之女,豈是江湖草根所能染指!

  回顧剛才所言,劉安嘆道諸葛先生心胸非同一般,竟然能和捕快那樣的草莽匹夫稱兄道弟,絕無朝堂之上的那種半分傲慢。

  陳錚按壓眉頭,臭小子,這事要是放在三十年前,謀個門當(dāng)戶對的并非沒有可能。只是眼下,毫不吹牛的說,為師當(dāng)初的牛逼吹大了。

  陳良則鼻孔抬高了半寸,突然有了揚眉吐氣之意。

  陳錚冷眼看他:“……那又如何,你不還是打不過我?”

  陳良氣的鼻歪眼斜,深深告誡自己,這老小子桀驁不馴實是異常欠揍,不過……忍字頭上一把刀,在能打過他之前就一定要忍。

  劉安看了一眼陳錚,眼神給他鼓勵。

  難度雖然很大,但你捕快不是很厲害么?趕緊給徒弟想想辦法!

  陳錚心中對劉安一頓咒罵,面上卻很平靜:“諸葛兄繼續(xù)說……”

  “項青小友的機緣就在于此.”諸葛松直視陳錚,“他天資聰慧,經(jīng)由劉師傅悉心教導(dǎo),才智過人,有舉一反三之能,聞一知十之性。膽識過人,抱負匪淺,試圖煉化玄鐵就是證明?!?p>  聽聞太學(xué)殿祭酒盛贊徒兒,劉安心中驕傲無比,抬手將茶一飲而盡。

  諸葛松繼續(xù)勸說道:“老夫剛才說旺牛鎮(zhèn)福緣甚好,這不假,但是唯有一點,有坐井觀天之嫌。即便是登峰造極,也只是這一方小天地而已……男子汗大丈夫,當(dāng)志在四方,若只在這山野之間,豈不是辜負了這天縱之資?”

  “青兒只是一個打鐵的。九門學(xué)術(shù)無一門精通。”陳錚突然插話,幽幽說道,“鐵匠,聽聞那里是專供豪門士子學(xué)習(xí)修煉之地?青兒出身貧賤,恐怕無此機緣?!?p>  陳良不知為何對劉安頗有好感,忙解釋道:“劉師傅有所不知,自從漠北之戰(zhàn)以后太學(xué)殿為才舉薦。早就不再局限于世家子弟之間,已非過去那番景象?!?p>  “不再局限?那也是豪門貴族的自留地。各大門閥諸侯拉幫結(jié)派的地方。我徒天性淳樸,不喜攀炎附勢。到時候他鄉(xiāng)異地,被人欺負怎么辦?別人被欺負不管,我徒弟不行。”陳錚猛喝一杯酒,惡狠狠的說,“總不能捕快親自殺到京都去,給徒弟討個公道吧?鐵匠,你說是也不是?”

  陳良忍不住了:“陳捕快,你怎可如此污蔑太學(xué)殿。學(xué)子都需參加統(tǒng)考,考試入學(xué)。不是誰想進就進,更不是誰的自留地。要說自留地,那只能是當(dāng)今朝廷的自留地?!?p>  “你懂個屁!”陳錚斥責(zé)道,“我捕快好歹是公門眾人,自然知曉這里邊的彎彎繞?!?p>  陳良被噎的說不出話來,他雖隨從太學(xué)殿祭酒,當(dāng)朝七公主,可偏偏沒有公職,這方面一點沒法反駁。

  “諸葛兄,噢,不。諸葛祭酒,你這么看好我徒,無非就是想巧列名目,換鐵匠給你平白無辜打造玄鐵罷了,”陳錚聲音越說越大,嗓門越來越高,“讀書人,腦子里的彎彎繞太多,凈想做穩(wěn)賺不賠的買賣。如果只是要讓鐵匠打鐵還就罷了,我不攔你,甚至還會支持你。但是要讓我徒去太學(xué)殿之事,我捕快不同意,絕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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