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嶺杭山…
站在高處放眼望去,一座座山嶺匍匐于地上,青山浮水,漫山雨霧飄渺回環(huán),碧綠點綴于煙雨間,景隨心動,心隨景靜。
四季已至夏至,火熱的太陽在高處釋放著只屬于夏季的熾熱光芒。風輕輕吹著,帶來了一絲絲的清涼,卻讓人有種神清氣爽的感覺。
杭山城的中心街道上,一大早就熱鬧非凡,商人早早就帶著琳瑯滿目的商品來到街道旁擺起自己的攤子,此起彼伏的叫賣聲,不絕入耳,街上行客絡(luò)繹不絕。
一家不起眼的醫(yī)館坐落于街道角落,牌匾上鋪滿了灰塵,隱約看見上面寫著世人醫(yī)館。
門被里面打開,因為用力過度,門板發(fā)出“嗡嗡”的顫抖聲,仿佛是在發(fā)出慘烈的悲鳴聲。
“今日估計還是沒客。”
韓嶼站在醫(yī)館門口,探出頭,看著正熱火朝天的街道。
清風緩緩吹拂,卷起門前的灰塵,糊了韓嶼一臉。
唉,顧客稀少到門前灰都堆了厚厚的一層,生意慘淡,生活艱難啊!
心頭想著,韓嶼回過頭看了眼正在整理藥材的葉曉萱,想起那些被她嚇退的客人,不免唉聲嘆氣。
……
兩年前,韓嶼三人逃出云陽城后,花了一個月,逃過朝廷的追殺,來到杭山這隱居。
俗話說,小隱隱于野,中隱隱于市大隱隱于朝,朝是不可能了,所以,為了躲避朝廷追殺,三人決定隱藏于這杭山城中。
因為三人逃亡一路上奔波勞累,加上云陽城外郊林一戰(zhàn),三人本源都受了傷,所以決定開家醫(yī)館,方便暗中療傷。
在杭山城定居下來后,三人曾向平安酒樓打聽過那天后續(xù)。
平安酒樓,二十年前由當時的江湖第一高手吳恒所創(chuàng),主營情報,副營酒樓業(yè)務(wù),勢力滲透全國,在其他國家也有多個隱蔽站點。十年前,朝廷曾試圖清剿,最終失敗而歸,后雙方多年處于相互忌憚的狀態(tài)。
江湖傳聞,經(jīng)過云陽城外郊林一戰(zhàn),北山東洋各大門派元氣大傷,現(xiàn)在北山東洋門派已無與朝廷抗爭的實力,紛紛隱于深山之中。
而那一戰(zhàn),除了韓嶼三人,其余人全部被殺。
……
那個大叔他也死了嘛。
韓嶼搖了搖頭,打散掉心中的悲傷情緒蔓延。
“看我干什么。”
正在整理藥材的葉曉萱突然感覺到身后傳來一股幽怨之氣,回頭一看,就看見了拉著一張老臉的韓嶼。
“沒看你,我只是在想,咱們現(xiàn)在沒客,沒錢,日子難過啊?!?p> 葉曉萱瞇著眼盯著韓嶼,下一秒,一把土鱉蟲被扔了過去。
“嘶?!?p> 韓嶼見狀,急忙運行真氣,無數(shù)手影飛過,土鱉蟲一只不漏地被抓住。
看著手中的土鱉蟲,嘴角略微抽搐,在剛才那么一瞬間,他被嚇到了。
這玩意多貴你知不知道啊!
看著葉曉萱無所謂的表情,韓嶼的臉上寫著大大的無奈。
走到葉曉萱面前,謹慎地把土鱉蟲輕輕第放回桌面。
“貴,別在扔了。”
韓嶼撓了撓頭,心想:
這人惹不起,隨時會扔藥材??!
回想起上次因為嫌葉曉萱態(tài)度不好,說了一句不好聽的話后,就被塞了滿嘴的蜈蚣的客人,韓嶼心里忍不住打一個寒顫。
“哼?!?p> 葉曉萱撇了眼韓嶼,懶得理會他,接著整理手中的藥材。
“叮鈴!”
這時,一個頭戴斗笠身穿麻衣的中年男子豪邁地走進了醫(yī)館,手中提著兩條活蹦亂跳的魚。
“富貴叔?!?p> 葉曉萱和韓嶼看了眼來人后,馬上打了聲招呼。
富貴叔笑了笑,把手中的魚遞給韓嶼。
“給你們帶了兩條魚,這魚是早上剛捉的。”
韓嶼接過魚,馬上旁邊搬來一個椅子放在富貴叔身后,示意富貴叔先做下歇會。
“叔,自己人不用那么客氣?!?p> 葉曉萱無奈地笑了笑,對于這位,她心里是充滿敬畏的。
兩年前,韓嶼三人在逃往杭山城途中,曾救過一位溺水的小伙子,而那個小伙子就是富貴叔的兒子。
三人逃到杭山城后,碰巧遇到富貴叔和他兒子,富貴叔為了報答恩情,幫助他們在杭山城中隱居下來。
這醫(yī)館能建起來,其中也有富貴叔一份功勞。
“誒,今天早上阿澤大豐收,帶隊捉了兩船魚,這不,特意讓我抓兩條給你們。”
阿澤,富貴叔的兒子。
“嘿,阿澤現(xiàn)在可算是一條江中好漢了啊,叔,看來阿澤很快就要青出于藍勝于藍了?!?p> 韓嶼把魚放到廚房,囑咐張少杰中午拿來煮湯后,從后門走進醫(yī)館時,聽見了葉曉萱和富貴叔的談話。
“這小子哪有那么快,現(xiàn)在才勉強能單獨捕魚,跟老子比還差得遠勒?!?p> 富貴叔聽見別人夸他兒子后拍了拍大腿,摸著下巴前的胡須,豪爽地大笑起來。
哎呀,這韓小子就是會夸人啊!聽著真他娘舒服。
“不是,你們醫(yī)館看起來沒啥人啊,再下去醫(yī)館會倒的,這樣子不行,我有空啊,再跟街坊們推薦下你們醫(yī)館啊?!?p> 富貴叔看了看醫(yī)館四周,空無一人,著實是有些冷清。
“叔…”
“呵呵,叔,那就麻煩您老多費心了?!?p> 葉曉萱剛想回絕,說醫(yī)館生意還行時被韓嶼急忙打斷。
“小事,小事?!?p> 富貴叔揮了揮手,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樣子。
富貴叔一直以來,對醫(yī)館的生意狀況感到十分不解,這韓小子醫(yī)術(shù)也挺高明的,已經(jīng)可以說是整個杭山城最好的大夫,可這生意,咋就起不來勒。
當然,當他見到葉曉萱的真面目后就不感到奇怪了。
“吃…富貴叔好?!?p> 張少杰從后門走進醫(yī)館里,剛想喊韓嶼兩吃飯,見到富貴叔后急忙問好。
“少杰小子,幾日不見,你他娘的又壯了。”
張少杰聞言摸了摸頭,憨厚地笑了笑。
“你看,剛回來就快到飯點了,那行,你們?nèi)园?,我也該回去了?!?p> 富貴叔看了眼張少杰手中的鍋鏟后,假裝往門外看了一眼,隨后站起身,拍了拍衣服,準備離開。
“叔,慢走?!?p> 富貴叔整理了下斗笠后,離開了醫(yī)館。
南嶺地處南方,潮濕多雨,尤其是在夏季,不時會下場雨。
午后,天空變得暗沉,烏云鋪滿天空,下起了場大雨,雨滴嘩嘩落下,與屋檐碰撞,發(fā)出噼啦啪啦的聲音,狂風吹襲,帶著些許的泥土味。
大雨中,一隊人馬急忙地沖進杭山城外十里的一處客棧。
“小二,來三間上好的客房,順便備些熱水?!?p> 一個侍衛(wèi)打扮的男子走進客棧,身后還跟著幾個。
小二抬頭看了眼面前的人馬,眼睛瞬間變得閃亮,憑借他多年的經(jīng)驗來看,這些人非富即貴,這可得招待好了!
“好的,幾位爺,里邊請。”
小二伸手彎下腰,臉上充滿討好之色。
“嗯。”
侍衛(wèi)男說完回到一位身紫絲大褂,腰掛銀珠環(huán)帶的男人身旁。
紫衣男拍了拍頭上的雨水,隨著小二來到一間天子號房間里。
“唉,走了一個多月的路,終于從云陽城趕到了這?!?p> 紫衣男來到一張桌子前坐下,把腰間的寶刀放到桌子上,然后伸手錘了錘腳。
“鶴大人,辛苦您了?!?p> 周圍的侍衛(wèi)紛紛要紫衣男彎腰抱拳表敬。
各位,看起來,是不是感覺這個人有點向那誰?
沒錯,這人就是當初在云陽城外郊林背叛江湖豪杰的鶴于洋。
當初一戰(zhàn)后,鶴于洋被封為朝廷三品大員,負責替朝廷處理江湖事宜。
現(xiàn)在,應該叫鶴大人才對。
“替朝廷辦事應該的?!?p> 鶴大人靠在椅背上,喝了口手中侍衛(wèi)剛泡的茶,瞇著眼,回味口中的茶香。
“大家路途勞累,就先在這休息一晚,明日咱們再進杭山城找何富貴?!?p> “是,大人。”
“嗯,你們別累壞了身子,將來可還要為朝廷辦事。”
鶴大人熟練地跟侍衛(wèi)打著官腔,一副忠于朝廷關(guān)心下屬的樣子。
“大人,那我等先行告退。”
侍衛(wèi)再次彎腰抱拳表敬后,回到自己的房間。
……
客棧外
兩個麻衣男子躲在客棧對面的樹林,兩人緊門口,盯著客棧,剛才的景象全部進入兩人眼中。
“我接著盯著,你回去回爺,逆賊來杭山了!”
“嗯。”
林子里一道人影閃過,向杭山城內(nèi)跑去。
大雨不斷滴落,樹葉在雨水的沖擊下發(fā)出“莎莎”聲。一道濃霧從山中漸漸升起彌漫,遮擋住了去杭山城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