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 我早就被淘汰了

　　“你怎么在這里？”小黑站在對面，卻用拒我以千里之外的冷冽眼光盯向我。

　　“來找葉浩喝酒。”

　　“聽說你回耀宣了？”

　　“所以你去眾視了？”我反問道。

　　“沒錯(cuò)?！?p>　　“什么時(shí)候的事兒？”

　　“如果你真的回耀宣了，那我現(xiàn)在不應(yīng)該跟你接觸，我要走了，你自便吧?！闭f完小黑錯(cuò)身走向新望大廈的正門。

　　“似乎你對你們的proposal（提案）胸有成竹?！蔽肄D(zhuǎn)身問他。

　　小黑停下了腳步，似乎低頭思忖了一陣，而后回身再次走向我。

　　“你別傻了，不要以為自己什么都懂，這都什么時(shí)代了！”他好似要把后槽牙咬碎了一般對我低聲說道，“你那一套老舊的、沒有任何實(shí)際作用的理論早就被淘汰了！我們現(xiàn)在用更實(shí)在的數(shù)據(jù)與回報(bào)說事兒！你明白了嗎？”

　　“我不明白一件事，為什么寧可在這么不重視策略與創(chuàng)意的公司消耗自己的才能，也不想跟著我多學(xué)些東西？”一股不可捉摸的怒氣突然從我的胸口涌出。

　　“因?yàn)槲也幌朐僮兂蓜e人手里的棄子！”小黑用著等量的怒氣回應(yīng)著我。

　　“什么？”

　　“你是個(gè)傻子你知道嗎？你還以為當(dāng)年的事是你欠耀宣的、欠姜白玲的？”

　　我竟一時(shí)語塞，感覺到隱隱約約有件本該早已推測出來的、卻被一直壓在心底的事實(shí)要被翻出來的恐懼油然而生。

　　小黑的聲音有些輕微地顫抖：“從這次開始，我要做操盤手，不再給人背鍋！不再被人當(dāng)棋子犧牲掉！我要讓姜白玲還有孫耀再也囂張不起來！”

　　說完，小黑快步消失在新望門口的人潮中。

　　呆若木雞的我尚未緩過神來，后背被人輕輕地拍了一下，扭頭一看不是別人，正是葉浩。

　　我抿緊嘴唇，不知是要跟他解釋還是要沖他發(fā)通火，只好鎖緊眉頭聳聳肩。

　　“我本來想下樓買杯喝的……”葉浩懂我的意思，一邊撓著自己的耳廓一邊用眼神示意咖啡店的方位。

　　“你完事了？”我揚(yáng)了揚(yáng)眉毛。

　　“別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好像咱倆剛才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比~浩開著只有我才能笑出來的惡劣玩笑，成功地把我逗笑了。

　　“別他媽笑了，我是在這兒再等一會(huì)兒還是先去酒吧占個(gè)好位置？”

　　“你車停哪兒了？”

　　“我下午喝了點(diǎn)，所以只好把車留在耀宣了。”我出于不想讓葉浩知曉“晶吉”存在的私心，說了謊。

　　“那你先上我車坐會(huì)兒?！闭f罷，他把BMW X5的鑰匙放進(jìn)我的掌心，“B2，停在H區(qū)?！?p>　　我乘客梯下到B2，葉浩的車子十分好認(rèn)，他5年來一直沒有換過車，可是這輛陪他走南闖北的X5一直被他精心保養(yǎng)得十分之完好，車身上甚至連最細(xì)微的刮痕都很難觀察到。

　　打開車門仿佛還能聞見一股新車才有的皮革味兒，我坐在副駕駛系好安全帶閉上眼睛思考著小黑對我說的話。

　　混合著古龍水味兒，竟然有種昏昏欲睡之感，遙遠(yuǎn)的山林里有警醒的人在對我大聲呼喊：“振作一點(diǎn)，這是敵人的味道，不要被迷惑了……”可惜那聲音漸行漸遠(yuǎn)……

　　直到感受一陣猛烈的搖晃，驚慌的我趕緊睜開酸痛的雙眼。街景已是華燈初上，葉浩專注地控制著手中的方向盤。

　　“抱歉，剛才被一出租車晃了一下。哦，你還可以接著睡10分鐘差不多。”

　　我吸了吸鼻子，搖搖頭表示已經(jīng)清醒。

　　“還是愛逞強(qiáng)啊?！比~浩好像自言自語般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