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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語長歌

第五章 故人無恙

卿語長歌 盧鴻笙 3052 2020-02-06 15:52:35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十載春秋已過,墻外的人依然只能靠在墻角訴說心情,而墻內(nèi)依然沒有任何回應。

  “幺兒,跟你說個好玩的。昨天啊,相詩詩和孟汀舟打了一架,打輸了。然后啊,她就當著眾人的面說等她長大后一定要娶了孟汀舟,還說孟汀舟以后都不可以三心二意。哈哈哈......”

  盡管知道里面不會有回應,姜瑛還是繼續(xù)講著近日的趣事:“季明陽居然選了浮生綾做武器,紅衣配紅菱,幺兒你說他怎么就這么鐘情紅色???跟個姑娘家一樣。嗯,有一件事好像蠻嚴重的?!?p>  她朝左右看了看,確認周圍沒有人偷聽。繼續(xù)道:“仙門好像出了不得了的大事,說是世家門派中經(jīng)常有弟子莫名其妙的失蹤。鳳凰臺近日廣發(fā)拾音貼,邀仙門眾家前往鳳凰臺商榷。未央宮也收到了帖子,就是不知道會是哪位師叔或師兄前往了。”

  里面依然沒有任何動靜傳來。她靜了靜繼續(xù)說著,語氣中滿滿的與有榮焉:“娘親請了好些個大師幫我鑄鼎,結果沒一個適合我的。幺兒這一出手啊,輕而易舉就幫姐姐解決了藥鼎問題。而且啊,特別適合我。每一次煉藥,她好像能讀懂我的心思一樣,特別神奇。叫她神農(nóng)鼎一點也沒錯。”

  此時的姜瑛還不知道妹妹給她的神農(nóng)鼎除了可以輔助煉藥,還是一件主動防御,被動攻擊,且靈力不俗的法器。

  聽著殿外姐姐說著自己的成品,姜卿在殿內(nèi)吐槽:“當然是活的,那可是靈器,有靈識的,他日遇著了機緣可成神器的寶貝?!?p>  “還有幾天我們就十六歲了,娘親說要給我們辦一個隆重的及笄大禮,可是婆婆說你還不能出去。婆婆他們是不是故意的呀,要是我能修煉就好了?!?p>  十六歲姜瑛出落成一個標致的美人兒,高挑的個頭,溫婉的容顏上透著幾分颯爽,英之若華,當如是?;赝@座古堡,想象著妹妹成年后的模樣,嘴角不由自主地揚起溫柔的弧度。她很想像爹爹和娘親一樣那樣時而能進去看看妹妹,可是普通人的身體承受不住殿內(nèi)的威壓。要是她能修煉就好了,就可以陪她一起。

  今日是時隔十年后,姜瑛第一次來看妹妹,她幻想著著下一次見面,一定不要再是墻里墻外。她對姜卿有著幾乎盲目的自信,所以沒有逗留很久,轉身離開。

  剛邁出幾步,一股暖流貼上她的后背,透過層層衣裙?jié)B入她的體內(nèi)。瞬間,溫暖包裹住她全身,熟悉的感覺使她在這樣寒冷的冬日不再難過,回眸一笑,迅速離開。

  看著姐姐的身影遠去,殿內(nèi)傳來一聲輕嘆:“此去安好?!?p>  “既是想念,何故據(jù)人與外?”

  少年從轉角處露出身形,一頭烏黑的墨發(fā)精致的束起,玉白冠帶整潔無比。墨袍自上而下穿得一絲不茍,衣襟和袍腳的云紋若隱若現(xiàn),行動間如墨云翻滾。腰間垂系一枚青綠色的璃龍玉佩,此外并無任何佩飾。手執(zhí)一柄青玄長劍,周身沒有靈力涌動,卻是自有一股渾然天成的凜然之氣??粗h去的身影,丹唇輕啟,問出心中的不解。

  “你怎么還沒走?”

  聞言,少年往外挪了幾步。轉身,面朝古堡,立于前,不言語,只是定定的站著。風雪飛揚,但是沒有一片雪花落在他的身上,也沒有一絲寒風能吹動他鬢角的碎發(fā)。冷峻的面容上如寒霜凝結,比此時的天氣還要冷冽許多,

  “走吧,以后別再來了?!钡顑?nèi)的少女朝外揮著手,也不管外面的人是否看得見她趕人的手勢。

  “為何?”

  “不為何,就是不想?!?p>  姜卿知道姐姐要跟娘親回紫霧山去了,不舍和思念讓她此刻變得煩悶不已。對少年態(tài)度也是極其不耐。她此時只有一個想法,下次見面她一定要帶姐姐去觸摸未央宮之外的云端,感受不一樣的溫暖。

  十年,她獨自修行。盡管父親母親,婆婆時??赐?,她的心思卻一直都在外面。外面的風景,外面的人。向往自由的她卻最是沒有自由可言。怨恨、委屈,類似的情緒,在起初的那半年,每天都在上演。鬧過,怨過,甚至是恨過。可是有一天,當她看到娘親被內(nèi)殿的威壓逼得抬不起頭,嘴角溢出鮮血,也含笑哄她入眠的時候。那一刻,她明白了,她不是被放棄的那個小孩,只是愛她的人無能為力。從那以后,她再也沒有要求過人來陪過,也不再嚷著要去看外面,甚至不讓任何人以任何理由進入殿內(nèi)。

  如夢似幻,時光也是匆匆,不知不覺她也長大了。其實她也不是一個人,那一抹靈識總會在她入定的時候教她學習和修行,她看到過從他那個遠古時代到今天的滄海變遷,努力吸收他傳授的功法學識。久而久之,與外面的世界,她也沒有任何執(zhí)著了。

  無所事事的她只有聽老人家講歷史,講修道,講人性,講天地自然。她很聰明,那一抹靈識講的所有東西她都能很快的領悟。

  沒多久,她可以獨自開啟風華殿的下一重陣法,且效果更甚。十一歲的小女孩,實力超群,哪怕是未央宮最頂級的高手紀冬融,也不是她的對手??墒撬廊恢荒芰粼谶@座古堡里。

  人人都道她是天賦異稟,卻不知她獨自修行之時有多努力,也沒有人知道她的心智信念有多堅定。她清楚地知道與她能活的只有百年光景,沒有別的情緒,有的只是淡然的笑。就像她說的:能活著就好。

  但是,她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百年里,她要守護不能修煉的姐姐,為她開辟一條即使不修武道也能登上云端的修行之道,姐姐的遺憾,她來彌補。這是她的初心,也是她的道門所向。

  眼前的少年,跟十年前相比,更加成熟了,只是那張呆滯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僵硬。十年與他的人生或許只是眨眼的功夫,與她而言卻是生命中不可多得的美好時光。感激他這些年的相伴,可是道不同,又如何能渴望長久呢。

  “最后一次?!鄙倌暾f著已經(jīng)拔出了身側的長劍。

  漆黑的夜色下,問心劍散發(fā)著幽幽的藍光,隨音而起。一人一劍在寒風中舞動,殿內(nèi)的簫聲徐徐而至,隨著一人一劍的舞動高低起伏,音律和劍勢十分的契合。

  蕭音未止,劍影未息。直至夜班,本是月上中天的璀璨。可惜了,未央宮厚重的云層遮擋了月華和星輝,少了許多浪漫。

  簫音依舊,劍已入鞘,少年盤膝入定。不多時,他的魂體飄至殿內(nèi),飄到姜卿的木床前。

  “夠了?!笨吹酱采系纳倥揪蜔o顏色的臉上大汗淋漓,少年急忙阻止。

  “無礙的。”姜卿看著少年著急的模樣,明朗的面容上多了些顏色。既而調侃道:“我都是大姑娘了,你一個成年男子跑到大姑娘家閨房做甚?不知羞??┛┛!?p>  明語移開視線,別過臉不看她。肉眼可見的紅暈從耳垂開始蔓延,到雙頰,脖頸。少頃,他回頭瞪著姜卿,語氣帶了幾分羞惱:“你一個大姑娘將一個成年男子抓進來作甚,不知羞!”

  “哈哈哈,是你太弱了。我就是想給你演示一下新學的功法,誰知道你這么不經(jīng)抓。怎么樣,是不是很好玩?”

  靈魂狀態(tài)的少年恢復了往日的神色,不接她的玩笑。盤膝坐到床前,保持與姜卿平視的高度。就盯著她看,一瞬不瞬的盯著,似乎要將她的所有心思都看穿一樣。

  姜卿被他盯得不自然起來,干笑兩聲,試圖轉移他的視線:“那個,明語啊,你別這樣一直盯著我看啊。人家好歹也是個大姑娘了,怪不好意思的。呵呵呵?!闭f著還攏了攏身上的衣衫。

  明語被她這舉動逗了個大紅臉,不但沒有轉移視線,反而是臉上的笑容更加明顯了。

  少年的笑容,明朗輕快。她看的入了神,仿佛要將這張臉和臉上的笑容印在心底。

  “好看?”明語見他盯著自己看的出神,揶揄道。

  “好看啊,不過比起我姐還差著呢。呵呵。”

  明語見她也恢復了往日的嬉皮笑臉,便不再多言。想起之前她難得的急躁,多少有些不解。目光觸及她腰間那塊紫玉璃龍玉佩,心生不解??辞逵衽迳系目套?,詢問出聲:“念之?”

  姜卿順著他的目光低頭看一眼自己,瞬間明了。笑著把玩那塊玉佩,解釋道:“嘿嘿,娘親說這塊玉佩自我出生起就有了。上面的刻字就是我的表字,過幾日就是我和姐姐的及笄之日,這個名字應該也會出現(xiàn)在外面吧。你現(xiàn)在就可以叫哦!”

  “姜卿?!?p>  “嗯?”姜卿不解的抬眼看著他,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我快出師了。”他本來想說他要走了,不知為何,他硬是把到嘴邊的話改成了這個。

  “哦?!?p>  他想著要離開了,很是不舍。看著她近在咫尺的容顏,這些年的過往也在腦海中回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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