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拍賣會？不！沒拍賣會了。

　　“但是!我依然不能允許龍族毀掉這一切，如果他們毀掉劍橋我連緬懷的地方都沒有了。”

　　“如果他們毀掉卡塞爾學(xué)院我就辜負(fù)了獅心會朋友們的囑托。”

　　“如果他們毀掉我暗戀過的女孩們的墓碑我必須和他們玩命。”

　　“因為我生命中最后的這些意義……雖然像是浮光中的幻影那樣縹緲但也是我人生中僅有的東西了!”

　　昂熱雙手抄在口袋里，哼著什么家嘆調(diào)，穿過市政歌劇院的貴賓通道。

　　這條狹長走廊的兩側(cè)都是名畫，從梵高、莫奈到魯本斯。猩紅色的天頂、墻壁和地面，陽光照上去，流淌著介乎鮮血和玫瑰之間的華麗色彩。

　　“這次的拍賣會沒有讓你心動的東西嗎？”淡淡的問侯，像是來自多年的老友。

　　昂熱站住了。一個矮小的人影投射在地上佝僂著背，拄著拐杖。

　　昂熱低頭看著那個人影，沉默了許久。

　　“不買東西不就是來聊聊么?怎么不進來坐?”背后的人問。

　　“1899年在德克薩斯，你打過我一槍，趁著我轉(zhuǎn)身的瞬間。從那以后我特別討厭你在背后喊我，漢高，你還帶著那對煉金轉(zhuǎn)輪么?”

　　“都過去100年了，你不會還記仇吧?”背后的人和藹地笑笑，“那時你只能延緩4秒鐘，現(xiàn)在已經(jīng)超過10秒了吧?飛行的子彈都能被你拖慢，有什么可擔(dān)心?而且也老了，不是以前的快手漢高了。”

　　“可你的‘圣裁’太討厭了，我還沒有把握能躲過你的裁決。

　　都現(xiàn)代社會了，不靠言靈和煉金左輪槍說話了。聽說你們學(xué)院里有一個學(xué)員……”漢高雙手握住手中的拐杖，大拇指輕輕的在拐杖上摩擦

　　“我們先進去聊吧！”

　　昂熱慢慢地轉(zhuǎn)身，只見走廊側(cè)面，一扇隱藏在墻壁里的緋紅色門開了，戴著圓框眼鏡牛皮卷沿帽的干瘦老人沖他微微點頭。

　　房間里有13把高背的牛皮椅，每張椅子上都坐著個英俊的年輕人。他們都以同樣的方式和昂熱打了招呼，舉起右拳，亮出食指上的銀色戒指。

　　粗重樸實的戒指，巨大的戒面上是不同的圖騰，那是他們各自的家徽。

　　“不用介紹了吧?希爾伯特·讓·昂熱，圈子里有名的金主，我們的大客戶，也是卡塞爾學(xué)院的校長?！?p>　　昂熱環(huán)視了一圈這些年輕人，坐在了空出來的牛皮椅上。

　　“我本來以為會看見一些老朋友的。”

　　昂熱點燃一根雪茄

　　“這就是你們這一代的家族代表?”昂熱掃視那些衣冠楚楚的年輕人

　　漢高點頭，“都是各個家族優(yōu)秀的年輕人跟你我一輩的老家伙有些已經(jīng)死了，有些正躺在病床上，喉嚨里插著氧氣管。”

　　血統(tǒng)對他們而言真是悲劇，不會因疾病而猝死，只是器官慢慢地衰竭畢竟基因不完美，只是半個龍類?！睗h高嘆了口氣

　　“我也老了，看你還和年輕人一樣矯健，真羨慕。你要是去酒吧還會有小女孩對你這樣英俊的老爺爺動心吧?”

　　“別繞彎子，”昂熱噴出一口煙，“大家在拍賣會上總能見到，可半個多世紀(jì)沒搭訕了，這次破例，有什么事?”

　　漢高頓了頓：“聽說你們殺死了四大君王之一的“青銅與火”？”

　　昂熱吸了一口雪茄，“你的消息一直靈通！”

　　“但是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得到龍骨！”漢高緊緊的握住自己的拐杖。

　　“沒有，我們使用風(fēng)暴魚雷正面擊中了龍王，事后我們搜索了水域，未能發(fā)現(xiàn)諾頓的遺骸。”昂熱聳聳肩，再次吸了一口雪茄。

　　昂熱絲毫沒有在意周圍的緊張氣氛，一只手抽著雪茄，另一只手摸著褲兜里的折刀。

　　“可是你依然確定擊殺了龍王?！币粋€年輕人質(zhì)問道。

　　“是的，沒錯，我確定！”昂熱眼中閃耀著名為自信的光芒，“此外，我們確實殺死了康斯坦丁，并且獲得了他的骨骸?！?p>　　……

　　“恭喜你們，”漢高舉杯，“歷史上的第一次，我們真正殺死了四大君主?！?p>　　“幾千年來，龍王的‘繭化’能力對我們一直是個噩夢，而你們解決了這個技術(shù)難題?！?p>　　“在可見的未來里，我想龍王會一一隕落，當(dāng)四大君主都被埋葬的時候，將會是人類歷史上最重要的一天。諸位，請敬我們的同胞?！?p>　　年輕人們一齊起身，高舉香檳杯:“為全新的歷史!”

　　“不，重要的不是全新的歷史……而是某段歷史的末日?！卑簾嵋才e杯。

　　所有人一飲而盡。

　　“那么在這樣重要的時刻，我們雙方之間的盟約是否可以續(xù)談了?”一個年輕人站了起來他留著藝術(shù)家氣質(zhì)的小胡子，笑得很親切。

　　“談判的門永遠(yuǎn)打開，只要條件足夠好，就算沒門都能翻墻而過?！卑簾嵛⑿Φ?p>　　“我太欣賞您的通達了，昂熱先生，如果今天來這里的不是您，而是弗羅斯特·加圖索，我們可能沒法像朋友一樣坐下來，喝杯酒，好好說話?！蹦贻p人盯著昂熱的眼睛，“我想您明白原因的。”

　　“加圖索家是我們中最強的家族，而弗羅斯特是它的代理人。他一直很強硬，如果是他，根本不會給你們提問的機會?！卑簾釘倲偸郑拔沂菧睾团?，大家都喜歡溫和派。

　　“我們都是混血種，本該是朋友，只是有些分歧罷了。為了祝賀你們掌握擊殺龍王的方法，我們會給你們一大筆資助。畢竟龍王是我們大家的敵人?！蹦贻p人微笑著說道。

　　“那么慷慨？”昂熱挑挑眉

　　“都說了我們是戰(zhàn)友嘛，龍王是我們共同的敵人，資助你們是我們應(yīng)該做的……”

　　“不過……”

　　“哦？”

　　“圣杯……我的意思是說龍骨，不能由你們獨占?！?p>　　這話說完，十三位年輕人都緊緊的盯著昂熱的表情。

　　昂熱瞇了瞇眼，取下嘴邊的雪茄，抬頭看了一眼漢高。

　　漢高笑了笑，“年輕人嘛，難免有些年輕氣盛，你們的戰(zhàn)利品自然是你們的，我們照樣會資助你們，我的老朋友?！?p>　　昂熱聞言，繼續(xù)抽起了雪茄，右手從褲兜里的折刀上移開。

　　漢高見昂熱抽起了雪茄，手也慢慢從桌子下面的左輪槍上移開。

　　“那我們來談下一件事吧。”

　　“你們的學(xué)員王權(quán)，同樣擁有圣裁，我覺得我可以當(dāng)他的老師，為了他以后的成就，把他交給我培養(yǎng)怎么樣?！?p>　　漢高看了一眼昂熱

　　“當(dāng)然，他依舊是卡塞爾學(xué)院的學(xué)生，只不過……”

　　“那不如你來我們學(xué)校做老師怎么樣？我可以做主，直接給你一個教授職稱?！?p>　　昂熱毫不留情的打斷了漢高的話

　　然后他起身推開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