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枷鎖（上）
枷鎖？戴維表情凝重起來，他想起賽哈曼在探勘自己的夢境時，也說了類似的話。
“看來，你知道些什么？”幽靈注意到對方的表情，問道。
“唔...根據(jù)一位德魯伊通曉者的說法，我的夢境，或者說我的記憶似乎被某種特殊的魔法禁錮了一部分記憶。可能這魔法就是您口中的枷鎖?！?p> “用魔法禁錮記憶？有趣?！庇撵`面部的藍色光球一閃一閃的，像是表達自己的興奮之情。“讓我瞧瞧是什么樣的魔法?！?p> “瞧瞧？”獵魔人有種不詳?shù)念A(yù)感，之前對方說要占據(jù)自己的身體，突然就猛貼到自己的身上?，F(xiàn)在說要瞧瞧是什么樣的魔法，指不定對方又要做出什么事情來。
幽靈勾起邪魅的笑容，化作一縷細細藍光，從獵魔人的鼻孔竄入。
戴維愣住，它能感受到輕微的瘙癢感從鼻孔直攛大腦。隨即他悶哼一聲，昏倒過去。
......
一片虛無之中，獵魔人聽到女孩的輕呼。
“喂，你還活著嗎？”
“唔...”戴維感到頭暈?zāi)垦＃⒌穆曇粲行┦煜?，總覺得在哪里聽過。
他似乎聽到馬兒噴出的鼻息聲，鼻息愈發(fā)靠近，他能感覺到一匹馬正在他的身上蹭著。
“小馬，別弄他。他說不定死了，被你弄死的。”
幾聲馬蹄刨地的聲音想起，馬兒嘶鳴一聲，像是不滿意女孩的說法。
他用指節(jié)揉搓著眼皮，掙扎地從地上爬起。他睜開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周圍的一切：
這里并非暗無天日的地牢，而是與其完全相反的地方——無垠的湖泊中間漂浮著一座小島，湖面呈深藍色，湖中倒映著一座高塔的影子。湖面方向吹來的涼風(fēng)讓人心曠神怡，涼風(fēng)將湖面的寧靜打破，泛起漣漪，幾只肥碩的綠頭野鴨在湖水面上悠然地飄著。
“噢，你沒死?！迸⒄f道。
戴維看著女孩，有些出神。她深邃的眼窩里，躺著攝人心魄的綠眸。臉頰上的一道傷疤從左眼處一直延伸，幾乎占據(jù)了半個臉龐。但戴維反倒覺得這傷疤為女孩添加的一股獨特的意味。
最讓他感到驚訝的便是對方的銀白色頭發(fā)，幾乎與他夢境中的女人一模一樣。不過就是短了些。
女孩伸手在對方的臉上晃了晃，問道：“喂，你沒事吧？”
“唔...沒事?！贝骶S說道。
隨后他發(fā)現(xiàn)女孩身后的那匹馬，或者說一匹像馬的生物——小小的頭，細長光滑的頸脖，瘦小的軀干，濃密的長尾，渾身潔白無暇。乍一看確實像馬，只不過圓圓的額頭上長著一支與其身體完全不成比例的長角。
“怎么，愚蠢的雙腳獸沒見過獨角獸？”另一個并非來自女孩的聲音響起。
戴維一驚，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這里除了他和女孩，并沒有第二個人了。
女孩似乎看出了戴維的窘迫，拍了拍那匹獨角獸，說道：
“不可思議，你能聽到伊瓦拉夸克斯的聲音？”
伊瓦拉夸克斯？這匹獨角獸是在跟自己說話？
戴維雖然見識過會說話的魔物，諸如食人魔或者巨魔之類的非人類。但像會說話的馬，卻是第一次見。
“別把我伊瓦拉夸克斯跟低等生物對比?！豹毥谦F噴了幾聲鼻息，不滿地向戴維傳音。
戴維再次驚愕，他沒有說出口的心聲，竟被這匹獨角獸聽見。這個能力，他不久前才在“流放者監(jiān)獄”的幽靈那見識過。更神奇的是，獨角獸不用開口，他便“聽見”了對方的聲音。
呃？說起幽靈，那家伙好像剛攛進自己的腦中，自己就昏了過去。他去哪了？而自己又是怎么就突然來到這里？
“請問，這是哪里？”
“巧了，我也想問你來著?！迸⒄f道。
突然天空傳來異響，空間突然扭曲，仿佛被尖銳的刀鋒割裂般出現(xiàn)一道縫隙。隨后縫隙逐漸變大呈圓狀——一道傳送門開啟。傳送門金光流轉(zhuǎn)，一聲怒吼傳出：
“吉薇艾兒，不要再逃竄了，來接受你的命運吧！”
一隊身披黑甲的騎士從傳送門中奔騰而出，另戴維覺得不可思議的是，他們的戰(zhàn)馬竟然能漂浮在空中。騎士們發(fā)現(xiàn)女孩的位置后，拉起手中的韁繩，朝女孩的方向奔來。
女孩驚呼一聲，對獨角獸大喊：
“快開啟傳送門，伊瓦拉夸克斯，我們得走了?！?p> 獨角獸嘶吼一聲，空間撕裂，憑空出現(xiàn)了另一道傳送門。一人一獸準備跨越傳送門。
“你是誰！”戴維望著遠遁而去的女孩喊道。
女孩頭也不回地逃跑，只給戴維留下一個背影：
“我是獵魔人。抱歉撞傷了你，如果有機會再見，會補償你的?！?p> 話音落下，希里與伊瓦拉夸克斯就要消失在傳送門之中。為首的黑騎士氣急敗壞地大喊，從戴維身邊路過時，瞪了他一眼。從頭盔的間隙中，戴維看見了對方的眼神，那是像人類瞧見蟑螂的眼神。
突然時間靜止。
湖面的漣漪，彈出水面的魚兒，空中飛翔的青鳥。
半邊身體跨入傳送門的女孩，憤怒的黑甲騎士，乃至金光流轉(zhuǎn)的傳送門全都靜止不動。
戴維不可思議地看著一切。突然，一道藍光從他的鼻子從竄出來，隨后化作之前的幽靈模樣。
“是你做的？”戴維發(fā)問。
“當然，”幽靈點頭。“我在你的腦海中找到夢境的碎片，這個是你說的夢境嗎？”
“不...不是，只是這地方有些熟悉。而那個女孩，我像是見過她?！?p> “噢，當然，你既然被古神盯上，自然與湖中女士脫不了干系。她就希瑞菈·菲歐娜·伊倫·雷安倫，也就是里德蘭斯大陸人稱為艾露尼的女人。”
戴維怎會料想到那女孩竟然就是圣教團所信奉的女神。驚愕之余，他開口問道：
“這難道說我殘缺記憶的一部分嗎？可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應(yīng)該是，不過這無關(guān)緊要，當務(wù)之急是先找到你夢境中的枷鎖?！?p> “等一下，我想再看看那女孩一眼?！?p> “沒時間了！”
不顧戴維反對，幽靈又化作一道藍光。從戴維的鼻孔竄入，隨后他又是一聲悶哼。
昏倒之前，他發(fā)現(xiàn)湖中那座小島上立起的白色尖塔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