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奴役狐貍,范諾諾不僅把‘顯字劑’需要的藥草列成了單子,又回憶著溫泉那處的藥草種類,但凡能想起來的,都列了上去。
狐貍暴躁,吼,“這么多!你怎么不說把溫泉給你搬來!”
范諾諾眨巴著無辜的雙眼,軟萌萌的看著狐貍。
不多時,狐貍便敗下陣來,“好吧…”
范諾諾不放心問道,“這些藥草你都認(rèn)識嗎?”
狐貍又暴躁,“認(rèn)不認(rèn)識有多大區(qū)別?!每樣都給你搞點來好的啦!”
說著跳下桌子,擰著腰往門口走去,走到門口又回頭,齜牙道,“你不要又點那個破香催勞資,聞多了會上癮的!勞資要先去泡個溫泉再回來,你記得備好鹵雞腿!”
范諾諾忙不迭的點頭,待狐貍出了門,便掏出幾根狐貍毛,改造‘毛毛醉愛’
想了想,又摻了兩樣減肥的藥草進去……
……
狐貍優(yōu)秀得讓人出乎預(yù)料。
日頭剛剛冒出地平線。
狐貍就驅(qū)使著一輛‘鹿車’來到了范諾諾的小院子。
四頭小鹿一身梅花,胸脯白白的。
馬車碩大,也不知道狐貍從哪里搞來的。
狐貍從馬車上蹦下來,“你自己卸車,勞資要吃雞腿!”
戰(zhàn)狼小分隊一路跟著‘無人駕駛’的鹿車已經(jīng)到了范諾諾的小院,正好幫范諾諾卸車,林媽媽已經(jīng)樂顛顛的提了一大食盒的鹵雞腿過來了,看到竟是給一只狐貍享用,立馬撇了撇嘴,放下食盒就離開了。
等范諾諾安排暗衛(wèi)分類安置好一大車的藥材,回到閨房,狐貍正站在桌子上吃的滿嘴流油。
囫圇說道,“唔,勞資不得不承認(rèn),這雞腿跟鄂爾芙的手藝有的一比!”
范諾諾摸了摸狐貍腦袋,順手捏起一根雞腿吃起來。
狐貍抬爪子擋了擋,沒有按住,忙轉(zhuǎn)了半邊身子,護住剩下的,把屁股對準(zhǔn)范諾諾。
……
等狐貍拖著肚子,趾高氣揚的蹲在小鹿背上,瀟灑離去的時候。
范諾諾已經(jīng)急不可耐的搗鼓起‘顯字劑’來了。
‘顯字劑’的配方很是偏門,范諾諾驚奇老娘怎么想到用這幾種藥草搭配就可以達到‘顯字’的效果。
制作卻很簡單,不多時,一小瓶幾近透明,略有些橙黃色的藥劑就制作成功了。
范諾諾找了一只新的毛筆,打開《香草集》,翻開封頁,小心翼翼的涂了一薄層。
大概兩個呼吸的時間后,在書頁的空白處,竟真的有一行紅色小字顯露了出來,范諾諾看出,這字跡跟許言言的筆體很是接近。
當(dāng)然,文字的不正經(jīng),跟許言言的風(fēng)格也很接近……
“究竟是哪個混蛋在偷看!老娘咒你喝水塞牙、眉毛掉光!”
我勒個擦……范諾諾心頭一抖,眉心刺痛,拍拍小胸脯道,“太可怕了……”
紅字存在的時間并不長,待到涂抹的‘顯字劑’全部干了,字跡便消失了。
范諾諾試著再次涂抹,那紅字卻不再出現(xiàn)。
一般來說,‘顯字劑’并不是一次性的,只要涂抹,文字便會重復(fù)顯現(xiàn),看來老娘用來寫字的顏料也有古怪,遇到‘顯字劑’之后,只能顯現(xiàn)一次,之后便會徹底消失。
‘顯字劑’變干的速度又很快,這么短的時間根本來不及謄抄。
范諾諾于是囑咐了紅豆跟春巧守門,誰都不許過來打擾。
然后洗了把臉,全神貫注的坐在案前,集中注意力邊看邊背。
她的閱讀速度跟記憶速度都十分驚人,背下一頁,便迅速的默寫出來。
饒是如此,每看兩三頁便要停下來舒緩一下緊繃的神經(jīng)。
許言言藏在紅字里的內(nèi)容可謂十分艱澀,包含著各種神秘的古方子和她自己研究得來的刁鉆熏香與湯劑,每一樣都讓人聞所未聞,想未敢想。
范諾諾越看越驚喜,越讀越震撼。
紅字寫的極小,雖然只是在書籍的空白處,但是內(nèi)容也是頗多。一整天下來,范諾諾手邊默寫的紙張已經(jīng)有了厚厚一疊,在默寫的過程中,她順帶消化理解了個七七八八,剩下的,估計再溫習(xí)一次也便記熟了。
也只看了半本,范諾諾腦仁兒都有些麻木。
這才放下《香草集》,抻了個懶腰,起身招呼紅豆要吃的。
林媽媽早就備下了,只等范諾諾一聲呼喚,大碟小盞的便擺了一桌子。
范諾諾一陣?yán)峭袒⒀?、風(fēng)卷殘云。
飯后又到小庫房里翻弄了一陣狐貍送來的藥草,算是消食。
之后舒舒服服泡了個熱水澡,分外解乏。
心中被《香草集》的內(nèi)容誘惑著,根本睡不著,于是接著坐到案前,繼續(xù)研習(xí)剩下半本紅字。
直到后半夜,終于顯露出了一行小字“鑒子方”。
待到終于默寫下來,范諾諾長呼了一口氣。
合起書,剩下的一小部分準(zhǔn)備留待明天再背了。
她現(xiàn)在迫不及待的想要先把‘鑒子方’給制作出來。
拿起剛剛默寫下來的‘鑒子方’。
字跡還未干,范諾諾的毛筆字中規(guī)中矩,不算優(yōu)秀,也不難看,小時候許言言鼓勵她練過三兩個月,她不算刻苦,后來荒廢了。
范諾諾鼓起腮,吹著紙上的字跡。
忽然詫住了。
心中‘咚咚’敲了兩下。
“方子里怎么會出現(xiàn)一種《香草集》上沒有收錄的藥草!”
這本書讀到現(xiàn)在,不管是原本就有的內(nèi)容,還是紅字部分,所有的配方涉及到的藥草,在《香草集》中都有收錄,絕大多數(shù)范諾諾在鹿鳴山溫泉或是后山也都見過。
眼下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出現(xiàn)。
“天魔骨蓮……”
范諾諾看著紙上的字跡,陷入了沉思。
“鑒子方”的原理跟現(xiàn)代的親子鑒定可謂觸類旁通。
只不過將現(xiàn)代需要儀器完成的工作,用湯劑跟熏香來代替了。
確切講,‘鑒子方’是兩個方子,分為‘鑒子湯’和‘鑒子香’。
所謂‘鑒子湯’,成品應(yīng)當(dāng)是乳白色的,可以將含有DNA的物質(zhì)溶解其中,并起到PCR擴增的作用。
然后將含有對比雙方DNA物質(zhì)的‘鑒子湯’重疊滴落在干凈的白紙或者白瓷盤上面。
用‘鑒子香’熏烤,如果‘鑒子湯’滴液變成紅色,則代表雙方的DNA相吻合——一定得是正紅,拐著十八道彎兒的親戚則會呈現(xiàn)淡粉的顏色。
而‘天魔骨蓮’就是‘鑒子湯’中需要的一味藥草。
甚至是極為重要的一個成分,它的作用主要是‘溶解與分離’,配方里其它的藥草所起的作用都是‘?dāng)U增’。
幾乎可以斷言,在這個方子里,‘天魔骨蓮’是不可或缺,無法替代的。
而且許言言在‘鑒子方’這一頁的最后,還洋洋得意的附注了一行字,“本人得意之作,試錯三千余次終得此方,鑒子結(jié)果萬無一失!”
范諾諾惆悵,“老娘都試了3000多次才得出這個方子,短時間內(nèi)我肯定是找不出‘天魔骨蓮’的替代品的。
可是‘天魔骨蓮’到底是哪種藥草,為什么《香草集》里會沒有收錄呢?”
范諾諾無法,只得耐下性子把書里剩下的最后一點內(nèi)容也看完背完,可全都是些旁門左道的方子,依然沒有關(guān)于‘天魔骨蓮’的注解。
快要天亮,范諾諾困得呵欠連天,但就是睡不著,干脆很沒人性的捏起了一顆‘毛毛醉愛’……
正在睡回籠覺的某狐貍再一次夢游了。
“尼瑪!??!”狐貍叫囂。
范諾諾不失時機的往它嘴里塞了一塊肉脯。
狐貍的嘴巴比腦子反應(yīng)更快,嚼了兩口,就陶醉的瞇起眼。
三兩下咽進肚子,又吐著舌頭瞪著亮晶晶的眼睛瞅著范諾諾。
忽然想起自己應(yīng)該生氣的,忙收斂了表情,一臉嚴(yán)肅的蹲坐在桌子上,尾巴照舊纏著爪子,故作兇兇道,“你又要干嘛!”
范諾諾眨著眼,又塞給它一塊肉脯,可憐巴巴問道,“親愛的毛毛,你曉不曉得‘天魔骨蓮’是哪種”
狐貍眨眼,“魔族圣花?你問這個做什么?”
范諾諾皺眉,“又是魔族……”
狐貍抽著鼻子,跳下桌子,從一旁柜子里拖出一個密封的盒子,拍拍打打的弄開,滿意的嚼著里面的肉脯。
嘴里含糊道,“‘天魔骨蓮’是初代天魔骨殖上開出的花,供奉在魔族圣殿,你到底問這個做什么?”
范諾諾沒有回答,神色更加凝重,從鄂爾芙說起魔族的‘幽冥香’對自己有好處,再到今天老娘竟然用魔族圣花制作‘鑒子方’,范諾諾隱隱感覺自己跟魔族有些牽連。
魔族啊,聽起來就很神秘。
范諾諾有些小慌張,又覺得有些刺激。
范諾諾很有自知之明的問道,“我若是問你,有沒有辦法搞到這種‘天魔骨蓮’,問了也等于白問對吧?”
狐貍吃的太猛,差點兒噎到,又跳到桌子上,就著范諾諾的水杯舔水。
把肉脯順下去才答道,“怎么白問?沒有什么事情是勞資搞不定的!”
范諾諾驚喜,“真的?!”
狐貍傲嬌,“勞資從不騙女人。
你老娘之前有好多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收在勞資的狐貍洞里。勞資清點過一次,有株‘天魔骨蓮’的干花就放在一個玉匣里……香是怪香的,可惜勞資不能吃……”
范諾諾伸手,“你幫我拿來?!?p> 狐貍道,“那女人說了,她的東西只能她自己來取,誰都不能給?!?p> 范諾諾抓狂,“可我是她親閨女耶!”
狐貍堅持原則,“那也不行的!”
范諾諾無語望天,故技重施,“我這里有一種熏香,可以讓狐貍脫毛,而且不舉……”
招數(shù)不在新鮮與否,管用就行。
果然,狐貍罵罵咧咧的拖著裝肉脯的匣子出門了。
這次沒用上太久,狐貍就背著兩只玉匣回來。
丟下一句,“一個是‘天魔骨蓮’;另一個,勞資打一直不開,也一并給你吧。莫要再找勞資了,莫要再找勞資了,千萬莫要再找勞資了……”
就又罵罵咧咧的跑掉了。
范諾諾激動的把兩個玉匣放在桌子上,心中難以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