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荒沒有晝夜之分,常年只有一輪冷月掛在天邊。
魔宮內很昏暗,柳如紜要留心腳下,免得發(fā)出動靜驚動到駐防的魔將。
魔族人早已適應了四荒的一切,所以在他們眼中四荒并不會暗,四荒外白晝的亮光反而會令他們覺得刺眼。
前面正好趕上交換輪值,柳如紜心中一動,跟在換值下來的魔將身后悄無聲息的擒住一個來問話。
“別動!你要是敢亂叫我立刻要了你的命!”
柳如紜手下的魔將求生欲極強,聞言立刻拼命點頭。
“這里防備如此森嚴,里面藏了什么?想好了再回答,要是我一個不高興,你的小命可就沒了。”柳如紜威脅道。
見他老實點頭,沒有掙扎,柳如紜才松開捂住他嘴的手,低抵著他脖頸的匕首卻沒有移開分毫。
只要他稍有異動,她立刻就能割破他的喉嚨!
“里面關著兩個人族?!蹦⑦B猶豫都沒有直接就交代了。
兩個人族?
柳如紜一瞬就想到了謝平母子,可是不是還得她親自進去看一眼才能確定。
不過,這這么容易就被她找到了?
這可是四荒魔宮,被她如此輕易的混進來,再如此輕易的找到謝平母子,總感覺有些太過容易了。
柳如紜抬手打昏了他,將他丟入角落。
前面是一個破舊的偏殿,不像是住了人的樣子,可偏偏守衛(wèi)異常森嚴,簡直就是明晃晃的寫著,我有問題,快進來看看。
柳如紜就算察覺到了這一趟來的過于輕松,可這偏殿她是非進不可了。
抬手召出星河劍。
柳如紜出其不意的襲擊了看守魔將,順利摸進偏殿。
偏殿內也是昏暗一片,柳如紜謹慎地摸索著前進。
黑暗令她輕微不適。
摸索著走了一會,前面?zhèn)鱽砦⑷醯膭屿o。
柳如紜側耳細聽,好像是謝平的說話聲。
心中稍稍松了口氣,看來沒找錯地方。
內殿有一個巨大的囚籠,關著兩個人。
謝平一身狼狽不堪,滿頭白絲亂七八糟,絲毫沒有往日的從容淡定。
他懷中抱著昏迷不醒的華容,眼中滿是他母親,嘴里不斷在和華容說著什么。
“謝平?!绷缂嬙囂街吐晢舅?。
謝平這才發(fā)現她,看過來,見到柳如紜的一瞬間,他神色大變急忙道:“快走!”
有詐!
柳如紜一直緊繃的神經在知道有詐的這一刻反而放松下來了。
那么順利的進入魔宮,那么順利的找到謝平母子,她在內心深處一直在反復,一邊覺得是個圈套,一邊又覺得萬一不是呢。
雖然這就是個圈套,但她也找到了謝平母子,結果比她的最壞打算要好的多。
她最壞的打算是這就只是一個請君入甕的局,沒有謝平母子,現在這個結果明顯比她預料的要好。
柳如紜不再縮手縮腳,直接過去將囚籠一劍破開。
“她怎么了?”
她方才就注意到了,華容一直昏迷不醒,心中難免有一絲擔憂。
“她已經多日不曾進食了。”謝平頓了頓,又急忙道:“我盡量拖延時間,你帶著我母親逃出去?!?p> 魔族抓了他們雖不管他們的死活,但也沒有殺他們,反而在他們周邊布下天羅地網,他就已經猜到了他們是被抓來當誘餌了,可他以為誘的是師尊天命仙翁,怎么也沒料到來的竟然是柳如紜。
柳如紜頓時明白過來,這些魔族沒有殺了他們就已經不錯了,決不可能好心給他們送食物進來。
謝平早已辟谷他是無礙,可華容姑娘還是肉體凡胎,食五谷,餓了這么多天早昏過去了。
肉體凡胎連多一點的靈氣都承受不住,謝平只能時不時渡一點點靈氣給她,維持身體的必要供給,才能留住她一命,否則怕早已魂歸故里了。
至于謝平讓她帶華容逃的提議直接被她無視了,她既然打算來救人,就沒有只救一個的道理。
“你身上沒有辟谷丹嗎?”柳如紜問。
“我三歲過后就沒見過那玩意了,你身上有沒有?”
柳如紜尷尬地搖頭,她也沒有。
“算了,走,先出去再說!”
柳如紜幫著把華容姑娘扶到謝平背上。
“來不及了?!敝x平緊盯著柳如紜身后平靜道。
柳如紜有所察覺,立刻回頭!
一個頭戴金釵身著紅紗的女子,靜靜地站在那里,她面若含笑,眼中卻毫無笑意,看著他們的目光就仿佛在看死人。
此人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她身后,而她卻沒有察覺,柳如紜頓時驚起一身冷汗。
能有這個本事的,四荒估計只有魔君和他手下三大將。
而女子,僅有一人,那便是三大將其中之一的衛(wèi)婪。
衛(wèi)婪的修為如何柳如紜看不出來,總歸是不會低于化臻境,遠遠要高于引靈境的她。
“把東西交出來?!?p> 衛(wèi)婪的聲音格外的稚嫩,就像是七八歲的幼童,和她的外貌、實力格外不相符。
魔族果然又在打鳳尾螺的主意,千百年過去了還是不死心!
竟然還在妄想著奴役妖族屠戮九州!
看來白澤是對的,鳳尾螺還是不能交給魔族,否則九州必亂。
“白姨,你再不現身,我就要把東西交出去了?!绷缂嫷?。
果不其然,白澤立刻就現身了。
衛(wèi)婪有些驚訝,周邊竟然有人藏著不被她發(fā)現?
不過也無所謂,魔宮早已布下天羅地網,他們一個都逃不掉!
謝平也被白澤的突然出現驚住了,他曾在朝歌城和白澤有過一面之緣,沒想到她也會為了他以身犯險入四荒魔宮。
頓時,謝平看白澤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我?guī)麄兿茸?,這個留給你練手,打不過就別說認識我。”白澤毫不客氣道。
聽她的口吻,不知道的還以為柳如紜的修為比衛(wèi)婪的高,贏衛(wèi)婪是輕而易舉的事。
衛(wèi)婪聞言,深感自己被辱,手中現出一把魔劍,一劍刺向白澤。
白澤輕而易舉格開,柳如紜立刻迎上去。
白澤也不再去管她們,徑自往外面去。
謝平可以說是毫不猶豫就跟在了白澤身后。
可能是良心上過不去,又回頭對柳如紜道:“保重。”
柳如紜心中一塞,總感覺這場景似曾相似。
留著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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