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大雪且得下個好幾天,不想第二日就瞧見了太陽,積雪難消,映著日光晃的眼睛疼。
一大清早,瑞王便拿著一瓶化瘀膏往莊妃那里去,到底太后身子骨不好,父皇懲罰無可厚非。但是他聽母后的貼身丫鬟說,明明是貴妃那邊的奴才嘴里不干不凈的,胡謅了好些難聽的話,所以氣不過了才辯論起來。
貴妃兄長乃是當朝北威將軍楚英修,當年與大周國一戰(zhàn),他獨自一人深入敵方軍營,生擒將領,生生把一場注定失勢的仗翻成了全勝的結(jié)果。從此年少成名,戰(zhàn)功一個接著一個,入朝封爵,風光無限。
貴妃入宮五年,深得陛下的寵愛,只是還不得子嗣,始終不如意。而且貴妃生性高傲,年紀又小,在后宮雖然談不上專橫跋扈,但也差不離了。
瑞王知曉母親的脾氣,最是和善不過,在宮里這么些年從未與人有過不快,此次算得罪了貴妃,往后的日子.......能躲著些就盡量不去招惹吧。
“茉兒?!比鹜跻贿M院便看到母親的貼身侍女在窗邊張望。
“瑞王殿下。”茉兒忙行禮道:“給殿下請安。”
瑞王皺著眉問道:“母后還未起嗎?”
茉兒搖搖頭,今日不知怎么,娘娘到現(xiàn)在也沒叫人,平時這會都已經(jīng)在梳妝了。
“怎么不進去瞧瞧?”
茉兒道:“殿下,您也知道娘娘的習慣,早上只能等傳喚,是不能私自進去的?!?p> 是了,除非父皇來歇息,否則母后晚間是不喜歡有人在旁的。
瑞王站在窗邊仔細聽,他也學過拳腳,雖不很精細,但也能比一般人的感官敏銳。聽了小會,只能聽到極微弱的呼吸,奇怪,哪里有常人氣息如此之弱。
不好!瑞王心頭一凜,著急就要去推門,可是門是從里面拴住。無法,瑞王大喊道:“母后,兒臣來請安,母后快開門!”
茉兒大驚失色:“殿下這是做什么!”
還是沒有動靜,顧不上許多,瑞王重重的朝門上踹了一腳,轟然一聲,門被破開,他著急忙慌的走進里間,果然看母后還在床上躺著,似乎這么大的動靜也沒有將她吵醒。
茉兒也知道不大正常了,快步跑到床邊,瞧見莊妃的臉色,立刻哭了起來:“殿下,殿下,不好了,娘娘她.....她不好了!”
發(fā)生在瑞王身上的事一樁接著一樁,莊妃娘娘中毒一事,不出半刻鐘,整座皇寺的人都知道了。
太醫(yī)們聚在一堆商討解毒之策,皇帝也在處理完政事之后趕過來,莊妃依然昏迷不醒,瑞王守在身邊,滿心焦急。
“方太醫(yī),莊妃是中了什么毒?”皇帝厲聲問道。
方太醫(yī)喏喏道:“回陛下,娘娘乃是中了芊絲紅,這是一種草藥,用量輕微是無害的。怕是娘娘的吃食中被人摻了這種藥,而且加重了,不過所幸娘娘吃的少,所以還有的救?!?p> “嗯?!被实凵陨苑判?“你們快想想如何解,務必保莊妃安然無恙?!?p> 瑞王見皇帝駕到,先請了安,默默站到一旁。
看著莊妃還泛著烏紫的嘴唇,慘白的神色,嘆了口氣。
“銘兒,你是否怪朕昨日讓你母后罰跪?”皇帝的手探上莊妃的額頭,拂去了碎發(fā)。
瑞王聲音沉悶:“兒臣不敢,昨日畢竟沖撞了皇祖母,母后沒有教導好奴才,父皇也有苦衷?!?p> 皇帝聽了,沒有接話,父子倆心照不宣,無意再多說。
半晌,皇帝傳了王炎進來,含了隱隱的怒氣,道:“把莊妃的貼身宮女帶上來,再把沈之疏和宋宏都給朕叫上來,又是縱火又是中毒,到現(xiàn)在也不曾抓住兇手,是否明日受害的就是朕了!”
王炎哆嗦著,連聲吩咐下去,陛下屬實生了大氣,身邊隱藏著個不知什么鬼的臟東西,任誰都不自在啊。
為了不擾到太醫(yī)診治,皇帝將一干人等帶到了行宮內(nèi)的議事館,連著莊妃的貼身侍女一起,瑞王就留在那里,此刻他也無心去聽什么話了。
很快,沈之疏和宋宏相繼踏至,王炎有心,在大門口就將事情與二人說了個大概。進到殿中,二人跪在地上,默然無聲。
皇帝冷眼瞧著,刻意看了會折子,多停留了一會,見他們紋絲不動,才道:“瑞王居所失火,莊妃不知何故中毒,你們兩個好啊,當?shù)煤貌钍掳?!?p> “臣知罪。”
“兩日,朕只給你們兩日,查不出兇手,你們就不必跟朕回去,留在這里長伴佛祖吧?!被实垩燮ざ嘉刺?,揮著手讓二人退下。
沈之疏和宋宏會意,弓著身子退出了議事館,王炎候在外面,見他們出來,走上前道:“二位大人,陛下吩咐了,讓你們把伺候莊妃娘娘的宮女帶回去好好審,陛下寬容,二位大人可要好自珍重啊?!闭f完,獨自轉(zhuǎn)進了里頭。
宋宏嘆道:“沈司長啊,咱們這回可遇上對手了?!?p> 沈之疏輕笑一聲,淡淡道:“宋大人竟也有頭疼的時候,真是少見?!?p> “抓不到人,你我難過此關(guān),沈司長就不著急?”宋宏斜著眼問道。
“若是有了線索,自然不會忘了告訴宋大人,只是....”沈之疏還未說完,就被一聲聲出事了打斷。
來人是司察監(jiān)的手下,看到了司長,立刻上去回報,“司長出事了,白副司她,她不見了?!?p> “什么!”沈之疏沒來得及問,又見一人沖了進來,對著宋宏道:“督長不好了,林督院不見了?!?p> 這是怎么回事?兩個人都不見了?
沈之疏和宋宏面面相覷,幾乎同時道:“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