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那你就先把臉上的面粉洗干凈吧?!?p> “我倒是想,只是怕嚇著了童生?!?p> “嚇著便嚇著了,怕什么?”
“我怕我嚇著了童生,爺不等我洗干凈就把我吃了。”
“哼,一個童生而已?!?p> “是啊,只一個童生,爺便可以要了我的命?!?p> “你若覺得不甘隨時可以走。”
“爺在說笑,能跟著爺是我的福氣?!?p> “你想時時刻刻的跟著爺,爺還不想時時刻刻的讓你跟著。”
“我明白的,等爺找到了要找的那人,我自然不會再跟著您,童生我會照顧好。哦,我忘了,您要是找著人了,童生又算什么?”
“聒噪。”
“您嫌煩,我不說便是了?!?p> ……
鴿子天不亮就被萬俟淳逼迫著去送信了,臨走時哀怨的眼神讓萬俟淳覺得自己有那么一絲絲的殘忍。
她送走鴿子之后就收拾好自己抱著還在呼呼大睡的蘿卜兔去找洛堇了。
距離弟子們上課的時間還有一個時辰,她知道洛堇每日起得很早特意早起想要去問他幾個問題。
獸鳴峰本職是御獸,但御獸的主要目的之一就是戰(zhàn)斗,她想知道光憑著與獸類通心意如何能夠在戰(zhàn)場上殺伐果斷的戰(zhàn)斗。她總覺得洛堇教導(dǎo)他們的太過于柔和,就像是在教小朋友要愛護(hù)動物與自然母親和諧相處一樣。
天色剛蒙蒙亮,她老遠(yuǎn)就看見一身杏黃色長衫的男子欣長的身影站在院子里,他此刻正伸著一只胳膊手掌搭著旁邊垂下的樹枝。
那樹枝并不是自然的下垂,枝頭也沒有果子,而是一條黑色的蛇正順著樹枝緩緩的爬向洛堇伸著的胳膊。
萬俟淳仔細(xì)的看著那條蛇,黑色的鱗甲上泛著銀色的光,蛇頭是倒三角的,信子是那種粉紫色的。
萬俟淳很快在心中對這條蛇有了大致的評估,第一點(diǎn)是,這蛇毒得很,第二點(diǎn)則是,藥用價值極高??!
只見那只蛇將腦袋在洛堇的手上碰了碰像是撒嬌一樣然后才緩緩的順著男人的手臂爬下來纏在他的手臂上。
“洛少主?!?p> 萬俟淳離洛堇距離不近,剛才她一直觀察但洛堇并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到來。
“哦,是你來了,找我?”
兩人各自朝著對方走去。
“淳兒有問題想向洛少主請教?!?p> “說來聽聽。”
“淳兒聽說獸鳴峰有一處關(guān)押兇獸的園子,它們十分狂暴經(jīng)常想要逃跑出來。純兒想知道洛少主面對狂暴的野獸是如何處理的呢?”
洛堇看了她一眼又逗弄了一下手上的黑蛇。
“接著說?!?p> “淳兒以為您這幾日教我們的東西并不能算得上真正的御獸,而更多的是如何與獸類和諧相處。倘若上述情況發(fā)生弟子們無力應(yīng)對。”
萬俟淳真的不明白,她理解的御獸就是讓獸類臣服為自己所用,如何用的著大費(fèi)周章與它們交心?倘若真的遇到兇獸襲擊,如果不打殺一味的要與它溝通恐怕早就喪命了。
“你隨我來?!?p> 洛堇轉(zhuǎn)身,萬俟淳跟著,她越往前走,越聞到空氣中漸漸濃厚的血腥味,只不過這血腥味不是人血而是獸血。再然后就是有一陣陣的嘶吼和咆哮聲。
洛堇帶著萬俟淳來到一扇門前,從袖子里掏出鑰匙插進(jìn)鎖里?!斑菄}”一聲,萬俟淳注意到剛才隱隱約約的嘶吼聲一瞬間消失了。
她跟著洛堇進(jìn)去,只看見各式各樣的兇獸圍在他們的周圍,個個身上沾染著血跡,只不過他們都被牢籠束縛一個個地?cái)[在園子里。
洛堇蹲下身子撿起一塊尖銳的石子對著面前的鐵籠扔了過去,那石子趁著洛堇的力道以極快的速度飛了出去。
小小的一塊石子居然直接把牢籠上的大鎖砸開,甚至在觸碰的一瞬間起了火花。而那石子在破壞鎖子后力道不減直接沒入籠中兇獸的肉里。
那是一只臉上有疤的黑豹,體型要比尋常豹子大上兩倍,尖厲的牙齒淌著口水露在嘴邊。洛堇剛才的行為將它放了出來同時也惹怒了它。
它站起來一爪子拍開牢籠沖著洛堇撲了過來,嘶吼聲,血腥氣迎面而來??陕遢绤s像個沒事兒人一樣十分親昵的用手指摩挲著黑蛇的腦袋,好像對于眼前的危險渾然不知。
那黑蛇對于洛堇的摩挲十分受用,細(xì)細(xì)的尾巴尖兒纏著他的手指。
然而,就在那黑豹伸出爪子要拍向洛堇的腦袋的時候,那條蛇突然動了!萬俟淳那般好的眼力竟然也沒看清那蛇干了什么,只看見一條黑影突然飛了出去那黑豹轟然倒地。
洛堇笑著蹲下身子,那條黑蛇無比緩慢的從黑豹的尸體上爬下來又爬上他的手臂。
“如此,你可明白?”
洛堇帶著她走了出來又鎖好了門,里面仍然充斥著兇獸的吼叫。
“對待屬于自己的獸才要像我昨日教你的那樣,你若不喜歡那蘿卜兔去尋你自己的獸即可。”
“淳兒明白了?!?p> 洛堇點(diǎn)點(diǎn)頭。
“那,您剛才的行為是在騙它嗎?”
“什么?”
“您剛才是假裝不知道黑豹要襲擊您騙它救你嗎?”
“并不是?!?p> 洛堇頓了頓。
“那是因?yàn)槲倚湃嗡?,如此做它會高興?!?p> “這就是您昨日所說要建立平等互信的關(guān)系才不會被背叛偷襲嗎?”
“正是,你悟性還不錯?!?p> 她也只能是悟性不錯……
萬俟淳若有所思,她已經(jīng)明白了,可她要找自己的獸,那蘿卜兔肯定不行,那鴿子也只是覺得通人性罷了,是那鴿子通人性并非了解她。
洛堇突然停下了腳步,萬俟淳不解的抬起頭,只見他眼睛亮閃閃的,用食指的指背摸著那黑蛇的腹部。
然后他露出了一個特別幸福洋溢的笑容,好像在他的笑容下周圍剛謝了的桃花又要再度盛開一般。
洛堇的唇角微微勾起,聲音也無比的溫柔,吐出來的話卻如自己重錘砸向萬俟淳的腦袋。
“嘶,懷孕了哦~”
?。?p> 一條蛇懷孕他為什么露出了“我要當(dāng)爸爸了”的表情?!還有這條蛇居然叫做嘶……
然后洛堇又把嘶遞過來一只手蒙著嘶的眼睛,輕聲的安慰它。
“乖,讓她摸一下?!?p> 萬俟淳嘴角抽搐,她可不可以不摸一下……
洛堇沉浸在莫名其妙的幸福中也沒看見,她伸出一根指頭輕輕摸了摸黑蛇的腹部。
還真懷孕了,里面是蛋……
洛堇看萬俟淳摸完后放下蒙嘶眼睛的手,臉上依舊掛著笑容。
“你說得有幾個?”
……
“七八個吧。”
萬俟淳真的很無奈,她不明白洛堇的腦回路到底是怎么個構(gòu)造,她真的覺得洛堇有讓全天下人都知道自己的寶貝嘶懷孕了的架勢。甚至她都能想象到他要讓每一個關(guān)系好的人摸一下嘶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