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清瀾鎮(zhèn)的線人傳來消息說在窄巷見到了慕容紫?!?p> 萬俟淳聽著霽的話忍不住冷笑,不愧是兄妹,果然是一丘之貉。
那窄巷同青樓花街是一樣的地界兒,只不過在那里招攬客人的是男性,美其名曰為“公子”罷了。逛窄巷的女子被稱為“娘娘”,那兒的公子的名字都是由他們第一位服侍的娘娘取的,定下了,就是“定下了”。
原本萬俟淳是在夢魘中的,卻又莫名其妙的自己離開了,原本那一片的紅色她努力睜開眼后就只見霄與霽趴在自己的枕邊。
靈寵不同于所謂的朋友,如今圓園,暮姐姐,還有那些其他人,之所以成為朋友,并不單單是那所謂的“個人魅力”吧?
倘若她是個普通的小弟子,沒有出眾的修為,沒有與萬俟辰懷的關(guān)系又如何能接觸到她們呢?
暮姐姐是好,對自己也是真心,可若不是萬俟辰懷將自己破例送進(jìn)宗內(nèi)學(xué)習(xí)又怎能認(rèn)識她呢?
再說圓園,一國儲君,天賦極高,倘若自己沒有能與其并肩的能力又怎么可能得她真心?
可這些真心都是建立在她是萬俟淳的基礎(chǔ)上。
并不是萬俟淳這個人,而是這個名字,這個名字上貼的標(biāo)簽。
劍宗峰外門弟子,萬俟家養(yǎng)著的孩子,元嬰境的“靈修”……
倘若這些人知道自己魔修的身份,在道義與友情面前會做如何抉擇呢?他們一定會像上一世那樣聯(lián)合起來討伐自己!
可靈寵不同,無論你是怎樣的,它們永遠(yuǎn)都會追隨你,所以霄和霽都知道她魔修的身份,除了自己重生一世她對它們再無任何保留。
它們知道自己與青屏山有仇,也知道自己在謀劃血洗青屏山,于是便主動安插眼線在其中時刻將那兩人的動向稟告。
殺人遞刀助紂為虐說的便是這兩個小東西吧?
萬俟淳忽然心情很好,用手指輕輕蹭了蹭霽的毛發(fā),然而在她扭過頭后霄一臉嫌棄的伸出舌頭舔了舔小耗子那塊被萬俟淳“污染”了的毛發(fā)。
……
“慕容恪,我真的期待與你見面吶~”
……
萬俟淳聽說劉圓園醒了,轉(zhuǎn)身走到被偽裝成鏡子的傳送陣前,下一秒便出現(xiàn)在了劉圓園的房間。
然而,萬俟淳并沒有見到劉圓園的人,屋子里空蕩蕩甚至還殘留著鮮血的味道。萬俟淳想著劉圓園受了重傷不可能到處瞎跑,又怕她是想要喝水什么的半路暈倒了便喊她的名字。
“喂!別喊了!耳朵都要聾了!”
只見桌子上的茶壺蓋子自己彈了出來,完美的落在一旁的茶杯上,藍(lán)紫色的小蜥蜴從里面爬了出來,臉色很是難看。
“我說,你主人受了重傷你怎么還能睡得這么香。你好歹也是雷龍,她那傷你應(yīng)該有辦法的吧?”
萬俟淳坐在桌子旁盯著小蜥蜴似乎眼睛都要貼上去了。
“我能有什么辦法?爺可是戰(zhàn)斗系的又不是治愈系的?!?p> “一到關(guān)鍵時候就沒用了是嗎?圓園呢?”
萬俟淳的臉垮了下來,雷龍一聽她說自己沒用那個暴脾氣就上來了。
肩膀壓低,腦袋向上抬,呲著牙沖著萬俟淳低吼,身上噼里啪啦的閃著雷電。
“行了,我說錯了,你是最有本事的了,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你主人哪去了嗎?”
萬俟淳見好就收,要是真把這小東西惹火了自己也沒好處。
“有人把她接出去療傷了?!?p> “不對啊,藥宗峰不是已經(jīng)下了皮外傷的定論了嗎?難道是付岐?可他也受了重傷到現(xiàn)在都沒有醒來,凌漠估計一心圍著他?!?p> “是,一個陌生人?!?p> “陌生人?”
“嗯,以前都沒有見過的人,不過你放心好了,那人也是仙宗的人,我以前沒有孵化出來的時候聞到過他的氣味?!?p> 小蜥蜴說完后張大嘴打了個哈欠又懶洋洋地掀開蓋子鉆到茶杯里睡覺了。只留下萬俟淳一個人在思索。
難道說,圓園在這仙宗還有除了付岐以外的勢力嗎?
而此刻的被萬俟淳掛念著的人,正倚在一寶藍(lán)色長袍的男子懷中,兩人容貌皆為上乘,姿態(tài)昳麗本該是令人艷羨的眷侶姿態(tài),卻因著女子的表情生生讓人覺得寒冷。
“想不到你們的膽子已經(jīng)大到這種地步了嗎?一計不成再來一計?這么迫不及待地想取我的頭回去嗎?”
她的臉本就沒有血色,說出來的話更是寒涼。然而她身后的男子卻毫不在意,看著她的眸子里滿是溫柔,只可惜女子背對著他看不到。
他的雙手環(huán)抱著女子手掌握在她的靈脈之上源源不斷地注入靈力。
“是殿下太不小心了,若不是玄趕去,殿下與世子爺已經(jīng)是一抔白骨了?!?p> “本殿不需要你救!”
“殿下忘了,救助皇族是每一個旭日國子民的第一義務(wù)?!?p> “呵,馬上你也要成為皇族了是嗎?”
女子冷笑,猛的掙來男子的手就要走。
“本殿不需要你假心假意的救我!”
然而,她剛邁出一步身子就不受控制地要倒下去,男子傾身接住,將她摟的更緊了,下巴放在她的頸窩,語氣中竟然透露出一絲絲可憐的意味。
“殿下為何總不信玄?我好歹也是他嫡出的二公子,放在仙宗的暗眼,所有情況我怎會不提前知曉?我若提前知曉又怎會等到你雷靈爆體才趕過去?”
劉圓園依舊冷著一張臉,那張唇里突出的話似乎帶著冰碴扎在男子心上。
“因為,你是謝家人。”
她竟然硬生生站起來,執(zhí)拗地超前走去,不曾回過頭。
“謝家人,今生今世都是我的仇敵,無論如何,都不可能。”
她決絕地走留下跪坐在地上的男子,那話,不知道是說給謝玄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謝玄微微仰頭,輕輕的笑了一聲,轉(zhuǎn)身回了煉器宗的熔爐旁,感受那越出熔爐的炙熱火舌燒灼。
若是可以,他又怎愿意做謝家的子弟?
他只有謝繆之一個爹,謝繆之卻有數(shù)不盡的子嗣,孩子多了好像少一個兩個也沒什么關(guān)系。哪怕那人是他的嫡子,長子,為了那看不見的權(quán)勢也是可以被放棄的。
在謝繆之眼中,自己的嫡長子斗死永勝侯的一個嫡長子是穩(wěn)賺不賠的買賣,而謝玄從那時起就在想。
自己在他的計劃里,是被怎樣安排著去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