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玄走近,伸手對著雷龍的小腦袋瓜轉(zhuǎn)了個圈,原本還氣勢洶洶的小雷龍忽然昏睡過去。
小雷龍的身子軟趴趴的躺在劉圓園的手上,尾巴卻依舊緊緊的纏著她的手腕。
“殿下光憑著雷龍修煉雷靈是不夠的啊……”
“……”
劉圓園斂眉,說實(shí)在的,謝玄除了謝家嫡子這個身份外沒有任何一點(diǎn)兒和奸臣沾邊兒。就像現(xiàn)下這樣的境況,她所謂元嬰后期的修為是壓下來的,真正的修為在合體境初期,只比萬俟辰懷低一點(diǎn)。
而面前的這人,劉圓園感知不到他如今是何修為,不過想也知道是要比自己高出許多的。
謝玄本來在烈陽城時就有著天才的名號,而且聽說謝玄已故的嫡親兄長謝延也曾是轟動烈陽城的天才。
而且謝延還是雷靈修煉者,事實(shí)上她在莊子上修煉時聽說謝延的事跡曾燃起過欽佩之意,幾次她都想若是自己能得謝延指點(diǎn)自己的修為應(yīng)該能精進(jìn)不少。
可是注定了不能。
其一是她生來便不可能與謝家人有過多的交流,其二便是,那謝延早在十五年前就死了。
與謝延一樣在那一年那一天死去的天才,還有自己舅父的嫡長子也就是付岐的嫡親兄長付霖。
兩個年輕的天之驕子,雙雙死在皇族舉辦的秋射賽上,死在神祈之森魔獸的虎口之下,死在,她出生的那一天……
“殿下在想什么?”
“沒什么?!?p> 卻見謝玄忽然又有了動作,他的那只溫?zé)岬拇笫趾鋈蛔プA園空著的那只手。
劉圓園雙眸瞪大。
莫非謝玄要為自己剛才那一道雷電報(bào)仇?
別說報(bào)仇就算謝玄現(xiàn)在想要她的命,她也不一定能逃脫。
他知道謝玄有多強(qiáng),在寒霜林中的那幾人自己與付岐與之糾纏許久也未分出勝負(fù)。
而那幾人卻追不上謝玄的步子,甚至在謝玄面前合力也不敵!
意想之中的事情并未發(fā)生,謝玄只是拉住了她的手并未有接下來的動作,劉圓園抬頭卻看到男子略帶憂慮的眼神。
“殿下在害怕嗎?為何殿下不肯讓玄為您解憂?”
劉圓園終于忍不住皺眉,這人莫名進(jìn)入自己的房間,做些莫名其妙的事,他難道沒有身為亂黨之子的覺悟嗎?!
就算他謝玄不站在謝繆之那邊,縱使他多次幫助自己,可光是他作為謝繆之嫡子的身份就注定,注定日后會與自己有生死一戰(zhàn)!
還是說他至始至終的所作所為只不過是為了干擾自己的心智,等到日后開戰(zhàn)的時候讓自己狠不下心傷害他?!
劉圓園不相信謝玄,她不敢相信。
因?yàn)樗龔男”还噍數(shù)挠^念就是以謝家為敵,可眼前這個謝家人卻從初見時就對自己禮待有加。
多次的幫助,以及,救命之恩……
她不愿意自己心中一直以來的想法崩塌,便將一切都當(dāng)做是謝繆之的計(jì)謀。
“謝公子如今的行為不會讓本殿解憂,只會讓憂慮更甚?!?p> 涼薄的語氣,連眼神都不在分給謝玄分毫。
“哈……”
一聲輕嘆,劉圓園看不到謝玄的臉,卻聽得那聲音無比的落寞。
“殿下認(rèn)為玄接近殿下是抱有目的的嗎?”
自然……
“沒錯,玄確實(shí)是抱有目的接近殿下?!?p> 要坦白了嗎?
“玄是來為殿下療傷的,靈脈受損不可不重視?!?p> “!”
劉圓園低頭,竟不知謝玄何時將靈氣探入自己的靈脈之中。
“本殿不需要!”
劉圓園想要掙脫,卻不料謝玄的手緊緊的握著她的手,隨后感覺到源源不斷的純粹的靈氣涌入。
“殿下不記得了?”
“什么?”
劉圓園怒目以對,其中不乏在不知不覺中被謝玄探入靈脈的羞憤。
“我們很久以前也曾這樣牽過手,只不過那時緊握著對方手的是殿下。”
劉圓園皺眉,這人在胡說些什么?雖然謝玄偶有幫她幾次,可也只有這一次救命才接觸過身體,語言輕佻難道是在調(diào)侃本殿?!
“本殿何時做過那等事,謝公子慎言!”
“殿下生氣了?那還真是玄的罪過?!?p> “……”
“殿下。”
劉圓園抬眸,對上謝玄一雙眼,明明豐神俊朗的少年眼神中竟然那么的悲涼落寞。
“如何?”
劉圓園情不自禁問道。
“玄昨夜做了夢,夢到殿下許諾說往后要讓玄做殿下的王夫?!?p> “!”
劉圓園臉色驟變又想要掙來手。
這人怎的如此輕佻?!
“殿下可知這話是在何種境況之下許諾給玄的?”
劉圓園試著抽手之感覺手腕掉下來也不得脫離,于是瞪了謝玄一眼沒好氣的開口。
“不知。”
“玄也不清楚,只看到烈陽城滿城的火光,滿城哀鴻,身邊俱是刀光劍影,而殿下則渾身是血的躺在玄的懷里,說了那句話。”
劉圓園忽然怔住。
她忽然明白過來謝玄的意思。
那便是,他夢到日后烈陽城政變自己會死……
劉圓園不再說話,也不再拒絕謝玄為自己療傷。她只靜靜的坐在椅子上任由謝玄那渾厚而純粹的靈氣進(jìn)入自己的靈脈,那種被治愈的感覺讓她渾身舒暢,可心中卻意難平。
“殿下?”
劉圓園抬眸,謝玄已經(jīng)收了靈氣,他的手展在她的面前,上面放了一個小指般粗細(xì)長短的青色口哨。
“謝公子何意?”
“殿下,玄說過愿為殿下分憂,此為嵐衛(wèi)。”
“嵐衛(wèi)?!?p> “是玄的哥哥留給玄的一批暗衛(wèi),玄自己也有經(jīng)營的,一共五十九人,這是召集令?!?p> 劉圓園瞇了瞇眼。
“是對你衷心?還是對謝家衷心?”
“殿下盡管放心,這是脫離謝家的勢力,是玄的人。而玄又是對殿下衷心的?!?p> 對我衷心嗎?
她不知道自己能否信任謝玄……
“謝玄?!?p> “玄在。”
“在你的夢中,本殿是贏了還是輸了?”
“對殿下來說何為贏?”
“保劉氏江山即為本殿贏。”
哪怕自己死去,哪怕尸骨無存,只要江山還在劉氏手中,便是她贏。
謝玄苦笑,他心里最清楚不過了,殿下身上背負(fù)的從來都是劉氏一族的希望,并非她自己的生活啊……
“玄以為,殿下是贏了的?!?p> “如此說來,你并未親眼看見?”
“不過是做了個夢,就算親眼看見又有何意義?
玄不過是猜測,若是殿下輸了豈會留下那樣的遺言,定然是含著不甘想要來世再為劉氏一族復(fù)仇的?!?p> 劉圓園看著手中造型奇特的口哨,眸光復(fù)雜。
“你是謝繆之的養(yǎng)子?還是你母親的私生子?”
“玄確確實(shí)實(shí)是謝繆之與我母親所出,這也正是玄最想改變卻又無力改變的事?!?p> 想要改變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