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回過神時,不由暗罵這小子絲毫不懂憐香惜玉,況且她還受了這么重的傷,暗悔自己怎么救了這么一條恩將仇報的白眼狼!
起初,水里的她對這突如其來的情況感到驚恐,由于不擅游泳,她開始在水里劇烈掙扎著,下意識就想掙脫那條臂膀的束縛,結(jié)果連嗆了好幾口河水。
她暗中揣測這小子是不是故意把她弄到水里,只為了肆意輕薄。如此一想,頓時讓她又羞又惱。
不過,隨后又有一種異樣感覺自心底升起。而令她羞得恨不能啐自己好幾口的是,她打心底里似對這種感覺頗為享受,甚至還情不自禁地發(fā)出了輕微的嚶嚀。
幸好滾燙的面頰及全身隨后被河水浸涼了的,岸上突然傳來的說話聲也讓她那顆躁熱的心逐漸冷靜下去。
她發(fā)現(xiàn)那小子這么做似乎另有原因!
“人呢?明明追蹤術(shù)顯示人逃到了這里,怎卻空蕩蕩的?”顯然這是那瘦高黑衣人,她二師兄的聲音。
“那丫頭詭計多端,平時我們就不是她的對手,估計我們這次又上當(dāng)了!”另一個聽著有些暴怒的聲音道,是三師兄。
“三師弟說的對,不如我們?nèi)ニ麄兿У牡胤皆倏纯?,說不定能找到些蛛絲馬跡。實在不行,我們就請師父他老人家親自出手……”這是莫離的聲音。
紅衣少女這時總算想通南山將她推下水的原因了,是為了隱匿身形和躲避追蹤。但她此時心中對這位強行拉她下水的男子,卻并無絲毫的感激。
她反而大罵這人是個傻瓜,因為他們無須像現(xiàn)在這樣變成落湯雞,其實也能順利擺脫追兵的,只要完全照著她的吩咐去做。可惜這小子就是不聽她的話。
不過她轉(zhuǎn)念又一想。這小混蛋之所以不聽她的話,還不是因為放心不下她,想知恩圖報、與她同生共死?
這種很稀罕的高尚品質(zhì),不也正是她這么多年來一直深愛著他,并甘愿在他遇險時奮不顧身相救的原因么?
想到這里,感受到自己被那只有力臂膀緊緊攬著,她竟覺得異常心安,于是不再掙扎。
眼前這男人如此可靠,無疑很值得她托付終身,可惜……她暗中一嘆。
南山攬著她,似乎正向河流下游游去。莫離等人的聲音雖漸漸遠去,但并未完全消失。
然而糟糕的是,由于她之前連嗆好幾口水,口中可供呼吸的空氣如今已用盡。她此時很想游上水面去換氣,但又想到這么做會暴露他們的行跡。
因此,她只能憋紅臉忍著,一面朝下游拼命游去,希望能盡快擺脫那聲音的糾纏。
冰冷的河水不知不覺間浸濕了她的傷口,讓她全身產(chǎn)生難以忍受的刺痛,有的傷口甚至還汩汩流出鮮血。
失血過多,再加上水中難以換氣的憋悶,讓她的臉色紅一陣白一陣。身體明顯開始乏力,游動速度也漸漸慢了下來。
此時的她真的很想沖上水面,痛痛快快地吸上一口新鮮空氣,但仍未消失的聲音又殘忍地制止她這一想法。
她的頭腦逐漸陷入了昏沉,終于仰面向下沉去。
迷迷糊糊間,她感到自己落入了一個無比溫暖的懷抱。雙唇似被重重吻了一下,舒爽的氣流隨后從她的喉間涓涓涌入。
她情不自禁地抱緊了懷中那個柔軟的物事,意識舒舒服服地睡了過去。
南山將那少女推落水后,擔(dān)心她不習(xí)水性,或者暫時沒能理解他的用意,因此緊緊攬住了她,避免她劇烈掙扎引起水面動靜,從而暴露他們的蹤跡。
幸好這妮子掙扎片刻后,似明白了他的意思,極為配合地與他一起向下游游去。且這丫頭似乎會水,南山這才敢松開攬著她的手臂,不過由于不放心,他還是緊緊握住她的一只手。
可是,他越往前游越覺得那丫頭有些不對勁,臉先是憋的通紅,又變得慘白。
他回頭看了她一眼,這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的原因。當(dāng)他想采取措施時,不料那丫頭已昏將過去。
然而此時,岸上的聲音尚未完全消失,不得已之下,他就只能通過接吻這種輕薄方式,暫解燃眉之急。
所幸不久后他們遇上了一段飛流直下的瀑布,很快徹底擺脫了莫離等追兵。
將那少女抱至山澗旁一處草地上時,一層淺紅色光暈忽如螢火蟲般從她臉上散開,露出那張熟悉而嬌艷的面容——靈芙兒。
南山直到此刻才發(fā)現(xiàn),剛才那個陌生少女竟是靈芙兒用易形術(shù)幻化的!
同時也恍然,莫離之前的神色為何那樣不對勁,想必他那時就看穿了她的真實身份,因此投鼠忌器。
南山只覺百感交集,因為他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不覺間,似乎又欠了這只狐貍一個天大的人情。
南山忙探了下靈芙兒的鼻息,當(dāng)察覺鼻尖還有微弱氣流時,這才松了口氣。不過,他隨后又有些為難起來。
他曾看過一些援救溺水者的書籍,救援時必須用手用力按壓他們的胸部,迫使溺水者將吞入腹中的水全部吐出來。
看著靈芙兒胸口那兩團隆起的柔軟,南山紅著臉遲疑了好半晌,這才咬牙下定決心,閉著眼硬上。
可當(dāng)南山屏氣凝神,顫抖著雙手將靈芙兒體內(nèi)的水?dāng)D壓出來后,靈芙兒卻只是咳嗽了幾聲,然后再次昏厥了過去。
南山細思原因,這才發(fā)現(xiàn)她全身嚴(yán)重的傷勢——傷口主要集中在胸腹部和背部,被水泡得發(fā)白。很多地方甚至化了膿,與襤褸的衣物黏在了一起,發(fā)出了輕微的惡臭。
如此嚴(yán)重的傷勢,若不及時處理,時間一久,恐有性命之危。南山當(dāng)即在附近尋找療傷的草藥。這幾月已在柳回春處耳濡目染各種草藥知識,因此這對他而言,絲毫不成問題。
很快他便剜了幾株止血化瘀生肌的草藥,準(zhǔn)備敷在靈芙兒的傷口上。有了之前那一吻以及那一按的心理基礎(chǔ),南山不再忸怩,雙手也不再顫抖。
他心知救人如救火,當(dāng)即小心翼翼地揭開那些被法術(shù)割得破爛不堪的衣物。
在此期間,盡管南山竭力告訴自己別多看那些旖旎春光,可為了避免輕揭布條時擴大傷口,他必須通過仔細觀察來控制出手力道,因此視線總會避無可避地觸及某些不該看的地方。
最令他感到尷尬、無奈甚至是熱血沸騰的是,有時他須要用刀劍仔細割開黏連傷口的衣物,這便無可避免地會接觸到她某些不可描述的身體部位。
故當(dāng)清理完靈芙兒全身的傷口,并嚼碎草藥替她上完藥后,南山早已是滿面通紅、大汗淋漓了。他暗暗向心中那個綠衣女神自我檢討了一番先前的齷齪思想后,長長松了口氣。
這時靈芙兒呻吟了一聲,南山以為她醒了,下意識轉(zhuǎn)過頭去,結(jié)果看到她仍然有氣無力地閉著眼。不過之前緊皺的眉頭已經(jīng)松開,想是傷口已不疼的緣故。
山風(fēng)微涼,南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忽發(fā)現(xiàn)靈芙兒依舊赤條條躺著,忍不住狠狠敲了一下自己的頭。
他脫下衣服想給她穿上,卻發(fā)現(xiàn)它們早已是濕淋淋的,于是立即尋了個山洞,又在洞里生了堆篝火。
將衣物烤干后,他這才小心翼翼地給草地上早已凍成一團的靈芙兒穿上。穿衣期間,南山自不免又是一番心猿意馬,只得竭力克制著不去看“紅狐貍”周身那充滿誘惑的曲線。
忙碌完已是正午時分。腹中陣陣?yán)坐Q,忽讓他想到自己從昨夜一刻不停地折騰到現(xiàn)在,期間一直水米未進,確實有些餓了。他當(dāng)即開始尋找食材,解決溫飽問題。
因為臨近溪水,他索性就近取材,捕了幾尾游魚烤熟后作為午餐。自己的問題很容易解決,可昏迷不醒的靈芙兒的溫飽問題就難了。
想到接下來又要與那窈窕動人的少女有親密的接觸,他強壓住心頭邪念,微微皺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