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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來是道士啊

第十章 花燈月夜遠游人

我原來是道士啊 阿陸的小瓜皮 3860 2020-06-11 10:22:24

  江淮花燈節(jié)極為熱鬧,江淮三絕只是江淮浪子的俗稱,分別為江淮女子嬌羞芙蓉面,動如脫兔上下跳,背如楊柳依依靠!

  張青渡行走在去往楊家的路上,目不斜視,周遭風景卻一一落入眼中??上Я丝上Я?,楊夫子竟然連江淮三絕也不清楚,看來江淮女子名氣還不響亮。

  背上背著個小行囊,道袍破爛,模樣與游行在外的道人一樣,一看就是身無文銀的,行走江湖,財不外露,貧道很是謹慎!

  回頭看了看北面,已經(jīng)看不到那座小道觀,那就待會兒一起道別了。

  “咦?張大道長!你也在呢,不像你的風范??!”

  旁邊傳來一陣輕咦聲,張青渡有些開心,看嘛,遠游人總有相送,這就叫緣分了。

  歪頭看著江淮莫家嫡女莫心說道:“什么風范不風范,姐姐見笑了不是。倒是姐姐今日儀容大氣,千里花燈都快容不下了?!?p>  莫心聞言笑了笑,奉承話聽了許多,好像都沒有這個小道士來的中聽,輕輕翻了翻白眼,風情嫵媚,直直看得一同游玩的幾個男子渾身發(fā)軟,望向張青渡的眼神有些不善,莫心在江淮這個圈子里出了名的冷艷,而且身份極高,自身手段又要勝過許多男子,哪里見得到如此嫵媚的姿態(tài)。

  莫心嘴角帶笑,說道:“不要耍貧嘴了,今日大好時光,女子頗多,不找個地兒好好算上一天的卦?”莫心身邊那個閨中密友有些疑惑,未曾見過莫心愿意與一個男子主動搭話。

  張青渡開口,一本正經(jīng)道:“小道夜觀天象,今日不宜測卦!”

  莫心自然不信,問道:“那你背著行囊做甚,是算命混不走了,要去打家劫舍了?”

  “貧道行得端坐得直,怎會做如此下流行徑!是那楊家請小道外出游行一翻!”張青渡趾高氣昂,很有面子。

  一個錦衣男子看不下去這個如同乞兒的小道士能和莫心搭話如此多,陰測測的說道:“哪個楊家?”

  “自然是江淮夫子楊家!”

  這下就連莫心那個閨中密友也看不下去了,搖了搖頭,覺得這個有趣的小道士吹噓的過分了,在場幾人除了莫心與她之外的四個男子無一不是江淮名門之后,所有人其實都心知肚明,江淮名門貴族,雖說有將楊氏列在其中,甚至與朱氏莫家并列,不過這些江淮名門之后都從小被耳濡目染。

  有楊夫子的楊氏,是江淮獨一檔。任你權(quán)勢滔天,也招惹不得。再加上楊家確實門風不顯,除了寥寥幾次論學,楊夫子都拔得頭籌,大楚皇帝十二次八百里加急恭賀,才讓所有人都知道了江淮還有個圣上心心念念的楊家。除此之外,這些江淮名門之后出類拔萃的也好,紈绔子弟也罷,進過楊家大門的少之又少,就連楊氏有多少人也半點不知。

  莫心的閨中密友是一個英姿颯爽的女子,膚色微黑,更舔幾分英朗之氣,眉宇之間最似男兒,出生于江淮邱家,武將世家,而所有江淮武將,又以莫劫傷為首。

  邱瑩瑩覺得此人簡直大話連篇,卻又覺得小道士生活不易,難免有些感慨,隨即接話說道:“小道士,你要去便去,我等還要賞花燈,就此別過。莫姐,你看如何?”

  莫心點了點頭,對于楊家,她其實也是一知半解的,不過有一點她能確認,那就是楊夫子來自己家中做客之時,父親簡直半點傲氣都無,所以張青渡說楊家請他,是有些滑稽了,罷了罷了,不知道小道士今兒怎么了,旁邊幾位可不是善茬,小道士要是繼續(xù)在這,吃了虧可不好,當即笑道:“那也行,張大道長,咱們就此別過啦?去那楊家可得幫我多看兩眼,云遮霧繞的我可好奇得很?!?p>  說罷便轉(zhuǎn)身離去,錦衣男子還要開口,卻發(fā)現(xiàn)身旁幾人都已經(jīng)離去,匆忙跟上,臨走前還不忘嘲諷一翻張青渡。

  “你就可勁吹兒吧你!”

  望著幾人離去的背影,張青渡砸吧砸吧嘴,都不是什么不好的人就是了,至于那個錦衣男子,也就是指望著在心上人面前多說幾句話而已,說不得那天國破家亡就要披甲上陣的,年少最多是狂傲,老來心沉定江山嘛。

  “解燈謎!解燈謎!”

  “賣糖葫蘆咯~~好吃的糖葫蘆兒~~”

  四周嘈嘈嚷嚷,人山人海,有年輕才子封樓飲酒做狂士,有攤下小販高聲叫賣。盞盞天燈沖天而起不知落向何處。家家妙齡女子眉目流盼楊柳邊,有寒門清瘦士子借燈讀書,許下宏愿。

  人間煙火,最撫人心。

  張青渡行走人海間,走到一座宅院前。

  宅院門前兩盞燈籠,并無護院,宅院比較偏僻,不過位置絕佳,北方是莫氏祖宅,南邊是朱家大院,呈眾星拱月之勢,行人稀少,極為安靜。

  門口一對對聯(lián),筆勁蒼茫,流意婉轉(zhuǎn)。

  檐下蜘蛛一腔絲意,庭前蚯蚯滿腹泥心。

  少年道人立與院子前,沉思一翻,道了一句神仙難解相思,便走上前去推開門,就見一襲白袍立與院中,等候已久。

  楊念安一襲白衣,俏生生的站在院子里的一顆桃花樹旁,人比桃花美。

  白衣碎步跑來,香風撲鼻,張青渡揉了揉鼻子,楊念安就到了身前,年齡差了三歲,所以身高差了許多,楊念安踮起腳腦袋才能夠到張青渡的下巴。

  “小咕嚕球。”

  “青渡哥哥,你來啦!”楊念安抬起頭,極為欣喜,不等張青渡開口,就伸出手拉住衣袖,往里面走去,邊走邊開口,“父親說你要和我一起去玄天宗修道,我還以為他騙我的呢!”

  楊家宅院極為安靜,一路上碰到的家仆也才寥寥幾人,見著了自家小姐匆匆忙忙的樣子都喜笑顏開。

  來到一處燈火通明的屋內(nèi),里面有四人,正中坐著兩人,一人乃是江淮夫子楊雨新,一人一身青色道袍,中年面容,表情肅穆,手持佛塵。身后站著一男一女,男子面容俊逸淡然,女子靈秀出塵。

  待到楊念安拉過張青渡來坐下,除了楊雨新微微點頭之外,其他人注意都只在楊念安身上。

  那個手持佛塵的道人見了楊念安,笑道:“天生道體,難怪師尊會讓我前來接引。楊夫子看來與道門有緣?!?p>  楊念安不知如何回答,就歪頭看向邊上,離張青渡近些。楊雨新抿了抿嘴,這道人也是洞虛境界,果然也看不出念安的體質(zhì),看來希望全在張青渡身上了,笑著隨意答話道:“多謝崆松道友,小女就有勞多擔待了?!?p>  崆松苦笑著說道:“師尊對楊夫子女兒上心至極,哪里輪得到我等來照顧。就是宗主師兄,也過問不得。所以還請楊夫子放心,令女入了玄天宗,除了潛心修道之外,絕不會被俗世所擾。”

  楊雨新點了點頭,修道如何他其實真沒有多上心,結(jié)發(fā)妻子逝去多年,但求女兒平安便是,此去玄天宗,最主要的還是解開女兒的命數(shù)五孤!

  與張青渡對視一眼,又無奈的看了自己女兒一眼,正色道:“崆松道長,這小子乃是我已逝舊友之子,年少缺少管教,現(xiàn)如今跟著一個云游老道人廝混,念安與他自小青梅竹馬,這小子又整天想什么求道仿仙,還請崆松道長帶著這小子一同入得玄天宗,也好讓他死了這條心,認真求學。”

  楊念安憋住笑意,眉目如畫。張青渡暗自豎了豎大拇指,楊夫子不愧是讀書人,腹有良謀!待會得找個機會等自己走后讓楊夫子去穿上道袍幫自己維持維持道觀的名聲!心中想得多,臉上卻是一臉憧憬之色,呆呆的望著崆松道長,活脫脫一個向往修道長生的凡夫俗子??吹男薜蓝嗄甑尼撬傻篱L都有些不自然,其實楊雨新說完之后,他也打量了一翻這個道袍怪異的少年,修行天賦實在稀碎,體魄更是孱弱,仿佛平原一陋室,四處漏風。

  不過看著少年實在精誠所至,再加上一個楊念安就足以抵得上許多天才,也就不在意了,隨即說道:“既是楊夫子所托,崆松自然竭盡所能?!?p>  楊雨新點了點頭,低眉良久,起身說道:“我送送我女兒?!币痪湓捳f出來,楊念安莫名就紅了眼眶,呆呆的不知該如何。幾人往外走出,楊雨新握住楊念安的手,看著不知不覺長高許多的女兒,輕聲道:“備了許多桂花糕在馬車上,若是想吃,就讓你師尊傳信回來。”

  楊念安點了點頭,梨花帶雨。

  一輛馬車停在門口,幾人上車去,楊雨新拱手拜別,崆松道長打了個道門稽首。

  馬車漸行漸遠,從安靜的楊氏門口駛向熱鬧的花燈集市。楊雨新在門口站了許久,才轉(zhuǎn)身走進院子中,一個婢女看著小姐離去的方向,在一顆梨樹下捂住嘴哭泣。

  楊雨新走到一處桑樹下,坐在石凳上,倒了杯酒,許久才飲盡。

  ———————

  馬車由南向北駛出,城內(nèi)有眼尖的看著馬車上那一個亮眼的黑色標志,立馬讓開。

  莫心幾人游玩賞燈,看到那車行來,也是避讓開來,楊夫子出行了!莫非是楊夫子今夜花燈節(jié)上,要與人論學?正在幾人好奇之時,涼風襲來,車上簾子被吹開,露出一張面孔,還對莫心眨了眨眼,嘴唇微動,然后便遙遙離去。

  幾人如遭雷擊,那個錦衣公子哥兒更是驚慌不已,出生將門世家的女子邱瑩瑩最先反應過來,驚叫道:“是…是……是那小道士!他還真去楊家了?”

  看那錦衣公子哥失魂落魄,莫心笑了笑,壓下心中震驚,安慰道:“放心吧,他不記仇的?!比缓缶托α似饋?,剛才那小道士說的大概是,小道心誠則靈!

  馬車走到北邊,張青渡陡然開口,“仙長?”

  崆松疑惑道:“何事?”

  張青渡真誠道:“可否在前面道觀停步一二,小道…喔不…在下早年問道,認識了個老道人,此去修行不知何時能回,想著與老人作作別。”

  崆松點了點頭,倒也不為難,說道:“去吧?!?p>  張青渡一溜煙跑下,走進道觀中,進了一間偏房內(nèi),老道人正在朝著窗口坐著,雙手搭在腿上,察覺到張青渡走進來,醒了醒瞌睡,好像再也不能動手打這小崽子了,說道:“要走了?”

  張青渡走上前,破天荒的有些拘謹,回復道:“小黑不走,讓它留在道觀里,你好有個伴兒。”

  老人點了點頭,說道:“前些日子我聽說南邊有個姓朱的死了,我想就是老朱了,平日里看著挺精神,沒成想還是比不過我,嘿嘿,我得晚點去見他,好讓他待客。走吧走吧……哪里能在小破道觀一輩子。”

  張青渡點了點頭,兩人這些年斗嘴多到數(shù)不過,現(xiàn)在離別好像沒什么好說的,只是坦白道:“這次是去玄天宗,有一半是為了你,老的面子被打了,小的找回來,江湖規(guī)矩?!?p>  老人聽到那個記憶中久遠的名字,遠到已經(jīng)只記得名字,茫然轉(zhuǎn)頭看著身高挺拔的張青渡,好像想起了什么,呢喃道:“記得要回來?!?p>  張青渡重重點了點頭,拍了拍老人肩膀,陪了老人一會兒,聽到鼾聲漸漸,將椅子放平,取一方被子蓋上,朝著一處黑暗處平靜說道:“照顧好老頭子,不然八部眾都下地獄。”

  黑貓從黑暗中走出,低聲嗚咽,如深淵惡鬼。

  一刻鐘后,一輛馬車往北方更北方駛?cè)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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