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武后亞獻
隨著道長教導,棠高宗在眾人注視下做初獻,舉止動作顯得很穩(wěn)重,頗有皇族風范。
任遠憂想:“到底也是太子即位的皇帝啊?!?p> 武明空帶著群臣站立一旁,低眉順眼,顯得極恭敬,但朝服雍容,難以不令人注目。
其他來使則神色各異,有艷羨,有驚嘆,有凝重,也有面無表情。
但無論如何,此時確實是綜合國力最強盛的朝代,四方來朝、八方來賀。
待棠高宗初獻禮畢后,武明空抬起頭,舉步向降禪壇走來,她走得穩(wěn)重優(yōu)雅,如同鳳凰睥睨,驕傲又內(nèi)斂,讓人不自覺臣服。
待她在降禪壇前站定后,道長正欲開口誦讀祝詞,但武明空輕輕一抬手,開口道:“道長且慢?!?p> 道長聞言頓了一下:“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武明空微微揚起下巴:“亞獻乃是祭奠黃土、禮效太后之禮,所以本宮以為若是由本宮親自來誦讀,更顯深沉?!?p> 道長聞言一愣,才說道:“皇后娘娘所言有理,然祝詞冗長,且獻禮繁瑣,由貧道誦讀可助娘娘完成亞獻之禮,不使娘娘過于勞心勞力……”
武明空聞言只微微一笑:“本宮知曉道長好意,也知歷年獻禮皆無此先例,但既然本次亞獻由本宮主理已是初開先河,便不如再創(chuàng)先例。本宮已做了完全準備,還請道長放心。若本宮哪里做的不妥當,還望道長及時指出,莫要給他國來使做了錯誤展示?!?p> “這……是,貧道遵命?!?p> 陳天瀟他們五人面面相覷,這武后果然非同凡響,敢為天下先。
而后,隨著一聲“亞獻禮始”,武明空雙手持香,開口誦讀道:“亞獻黃土,祝禱五谷豐登、穰穰滿家,太后享禮,母儀天下,老幼有依……”
約三百字的祭詞誦讀完,亞獻禮成,絲毫挑不出錯處。不要說任遠憂已經(jīng)看傻了眼,連道長都有些目瞪口呆。
武明空笑看著道長道:“道長,本宮可有何錯處?”
道長屈膝跪下:“娘娘英明,貧道敬服,亞獻禮成,天下必定太平無憂?!?p> 而其他大臣與來使見狀也紛紛跪下或行禮:“皇上、皇后娘娘英明萬歲!”
棠高宗站在高臺之上,略帶病色的臉龐更顯得凝重,而武明空則微笑著一步步向棠高宗走去,棠高宗竟覺得一種壓迫感逼近,下意識后退了小半步,直到武明空站到他身邊,他又竭力站住。
武明空似乎沒瞧見棠高宗的糾結矛盾,低聲提醒道:“皇上,大家都拘著禮呢?!?p> 棠高宗如夢初醒般道:“哦,眾卿平身!”
最后由皇上皇后帶著所有人一起完成終獻,待三獻禮成之后,封禪大典便算是基本結束了,棠高宗和武明空便一齊接受群臣朝賀。
陳天瀟站在人群之外看著,便覺雖然人群最中心的位置是棠高宗,但那個主導核心已然變成了武明空。
注重禮儀的老臣厭惡武明空,提醒棠高宗要小心提防她;敬佩武明空為人處世氣度的臣子則盡表忠心。
而處于兩者之外的外國來使則紛紛對武明空贊揚不斷,或是說棠高宗取了一位能干的賢后,或是直接夸贊武后有一代皇族帝王風范,不輸皇上。
陶濤不禁搖了搖頭道:“不知道這些對于武后的贊美之詞,棠高宗心里是何感受?!?p> 任遠憂看向武明空的眼神盡是崇拜:“這我不知道,但武后比高宗優(yōu)秀是毋庸置疑的。就那些祭詞和禮儀一絲不錯,就十分難得了。”
陳天瀟點點頭道:“畢竟幾千年來唯一的一位女皇,自然是能干的,而且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尹生慕瞧著任遠憂的眼神有些熟悉,是當初第一次聽說白莉流光者身份時的眼神,忍不住開口指出道:“雖然如此,但這背后的計謀與狠厲也是其他帝王無法比擬的?!?p> 任遠憂隨口道:“即便如此,歷來帝王又有誰不心狠手辣呢?”
一句話噎得尹生慕想不出話來反駁。
而后,棠高宗身邊的小太監(jiān)宣旨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感念太山封禪之禮艱難辛苦,為祭奠先祖,特于太山下、太山頂及半山岱山頂處設立‘登封’、‘降禪’、‘朝覲’三碑,此三者分別賜名為‘舞鶴臺’、‘萬歲臺’、‘景云臺’……”
在一片歡呼臣服之中,是武明空的笑顏和棠高宗的咳嗽聲。
臨行前,武明空剛好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跟在她身后的任遠憂,笑道:“小道姑,我瞧你頗合眼緣,不若和我一起下山去?”
任遠憂眼皮一跳:“多謝娘娘厚愛,然貧道愚笨,不堪娘娘身邊之人,娘娘日后定會尋得一可心聰慧之女相伴,貧道會在太山之上遙祝娘娘和皇上身體康健、福澤萬年。”
武明空聞言笑了笑:“如此,你可要記得,在山上替本宮祝禱,若是以后再登太山,本宮必定來找你查驗。”
歷來皇帝只封禪一次便已極是難得,更何況武后所說的再登太山,莫非她是在暗示自己的野心,待自己登臨皇位時再來封禪?
任遠憂不敢多謝,只低頭道:“是,貧道恭候娘娘再臨?!?p> 武明空又看了她一眼,便帶著侍女去尋棠高宗了。
而后,陳天瀟五人目送著棠高宗和武明空的行隊離開,儀仗宮人無數(shù),心中各有感慨,但當時的皇帝風貌已然形成。
任遠憂收回目光,有些奇怪地發(fā)問:“你們說在這個時代,武后究竟是出于什么想法,竟有野心稱帝?”
尹生慕想了想道:“我覺得武后一開始或許是沒有稱帝的想法的,畢竟這在古代,尤其對于女性,是想都不敢想的。但是她從最開始的才人到皇后,以及棠朝的強盛和高宗的軟弱,讓她體會到權利的快樂,所以她才水到渠成地爭取了女皇之位。”
陳天瀟點點頭:“我覺得慕慕說得有理,這世上盡不是意料之中的事。”
陶濤覺得有些疲憊,靠在韓星越的肩膀上問道:“我們還有多少時間?”
韓星越抬起多靈看了看:“還有十八小時,下一位皇帝是誰?”
尹生慕想了想道:“棠宣宗?!?
圼忻
尹生慕:其實是唐玄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