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娘昨天晚上做好的,你最是讒嘴這些了,等過些日子娘再差人給你送些啊,在太孫府你就是個大人了要恭順長輩,照顧小輩,對待傭人也要多多寬恕,與太孫殿下要相敬如賓多加體諒?!焙笍难诀呤种心眠^包好的點心塞給雨嫚,囑咐了些許才讓攸寧出門去。
胡父在府門口送別攸寧和朱瞻基。攸寧坐在馬車上掀開簾子沖著二老擺手讓他們回府,帶到胡府越縮越小看不見了攸寧才放下簾子抱好懷里的點心。
朱瞻基靠在馬車上假寐,從小到大自己早已經(jīng)不知道經(jīng)歷了多少這樣分離的場面,他是男兒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否則哪日全家死于哪家麾下都不知道。朱瞻基掀起一只眼皮面無表情道:“一會兒我會進宮,你收拾一下,我們連夜啟程去南京。”
“這么快?需要帶些什么?”攸寧將包裹放在一旁,認真的看著朱瞻基。
朱瞻基此時嘴唇有些發(fā)白,氣色不大好淡淡的說道:“輕裝簡行,帶足夠銀票。”
攸寧點點頭。馬車在太孫府門口停了下,攸寧下了車便駛向了皇宮。雨嫚拿著包裹看著攸寧神色憂慮的望著遠去的馬車,攸寧回過神進了府。
“誒呀,小姐,你這是怎么了來來回回的走,你拿出來這衣裙干什么?”雨嫚坐在炕上一臉疑惑的看著神色凝重的攸寧。
攸寧手里絞著手帕,道:“雨嫚,隨我去太孫嬪那里看看,昨日一早便走了,不知她情況怎么樣了?!必鼘幷f完便走了出去,雨嫚趕緊追上去,到太孫嬪內(nèi)殿時,孫黛青正與孫夫人在聊家常,看起來氣色好了不少。
“太孫妃。”孫夫人和孫黛青見了攸寧便簡單的行了禮。攸寧不知為什么就是與孫黛青親近不起來,攸寧淡淡的笑了笑,站在離床榻一尺遠處簡單寒暄問了幾句便回了自己的寢殿坐在寫字臺前一直到雨嫚進來掌燈。
“小姐,你可是哪里不舒服?”雨嫚見攸寧自從回來后神色便不好有心擔心。
“雨嫚,孫夫人可送走了?”攸寧扶著額頭問道。
“嗯,剛剛孫府派人來接便沒有開口順水讓孫府接走了?!必鼘幝牶簏c了點頭,方才朱瞻基讓自己將孫夫人送回府正是不知道如何開口,這孫府來的也挺及時。
“嗯,雨嫚,我要出府一段時間,你一人也不要在這府中了,我已安排好等明日會讓管家送你回胡府,切記對外人定要稱娘身體不適我回去照拂?!必鼘幰灰粐谕械?。
雨嫚懵懵的只知道一一記下攸寧囑托的話。
“小姐?!庇陭犙劾镆绯隽诵I花兒。
攸寧抱了抱她說道:“你哭什么?好了不過是要與殿下去游玩,但是又沒有正當理由,這可是我想了好久才想到的,你可不能壞我好事啊。”
“小姐,你嚇死我了,從你回了你就忙碌不停的,剛剛又給我說這些,我還以為你要去干嘛呢?”雨嫚擦了擦眼睛道。
攸寧沖著雨嫚沒心沒肺的笑了笑道:“說好了啊,你明日回府的時候可不能漏了餡兒,不然我游玩不了可要拿你撒氣了。再說了有太孫殿下怕什么?”
看著攸寧一副古靈精怪的模樣,雨嫚怪里怪氣的道:“是,小姐,噢不太孫妃,奴婢保證完成您交代的?!眰z人玩鬧了一會兒攸寧便讓雨嫚回去睡覺了,還讓雨嫚把守夜的人都撤走了。
子夜
“攸寧?”朱瞻基在門外輕輕叩了幾下,攸寧便從炕上起來給朱瞻基打開殿門。
“收拾好了嗎?”朱瞻基看著有些困頓的攸寧道。攸寧點點頭,進屋拿起包裹,又掌滅了燈便跟著朱瞻基從后門上了馬車。
京城夜里的街道安靜極了,偶爾有個打更的出來,攸寧雖然知道以這個形式出城一定不會太過于太平但是身邊坐著朱瞻基心中卻有一種安全感,從小到大自己還從來沒有見過這等光景的街市心中不禁有些興奮。
朱瞻基看著像個要去遠游的孩子一樣興奮的攸寧淡淡的勾了勾嘴唇,眼中閃過一絲寵溺便消失在了黑夜中,朱瞻基伸手一把攬住攸寧將她扣在自己肩膀處,伸手撥了一下攸寧的頭道:“別鬧騰了,困?!必鼘幙吭谥煺盎男目诓恢挥X便睡了過去。
“嗯”攸寧嚶嚀一聲又往朱瞻基懷里鉆了鉆,拽緊了朱瞻基的衣服繼續(xù)睡著,朱瞻基笑了笑,繼續(xù)伸手把玩著攸寧的一縷青絲在攸寧臉上撓來撓去,低沉的嗓音道:“夫人,夫人醒醒?!?p> 感受到朱瞻基胸腔的震動攸寧猛地睜開了眼睛,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一把推開了朱瞻基,看著攸寧一臉窘迫朱瞻基玩心大發(fā)捂著心口便誒喲誒喲的叫著。
攸寧瞥了朱瞻基一眼知道自己無禮在先,便開口詢問:“殿下,你沒事吧,我剛剛只是,只是?!必鼘幍椭^不好意思說出自己是因為太依戀他的懷抱,支支吾吾半天道:“殿下,你沒事吧。”
朱瞻基一臉痛苦的樣子道:“你這女人真不好養(yǎng),還不來給你相公揉揉,差點兒沒被你推出去,撞得痛死我了?!?p> 攸寧伸出手給朱瞻基揉肩,朱瞻基一臉委屈的道:“誒喲,你輕點兒,真想謀殺親夫啊?!?p> 攸寧是斜著身子在給朱瞻基揉肩,朱瞻基就這樣低頭看著小女人幾乎是跨過了自己的身子在認真的揉肩的樣子,心里暖暖的,似乎媳婦有時候傻傻的也不錯。
“啊”馬車一個顛簸,攸寧沒有依靠結(jié)果頭直接栽倒了朱瞻基的肩膀上,這下朱瞻基真的狠狠的磕到了肩膀大叫了一聲。
外面的車夫立刻贖罪道:“少爺,剛剛有個泥坑沒有繞過去,少爺恕罪。”
朱瞻基疼的直想踹車夫一腳,朱瞻基深吸了一口氣道:“你給本少爺好好瞪大了你的眼睛,要是不管用,本少爺親自給你取下來,跟著本少爺這么多年還沒規(guī)沒矩的。”
攸寧看著朱瞻基氣急敗壞的樣子只覺得他搞笑沒忍住便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朱瞻基一個刀子眼殺過來沖著攸寧喊道:“還不來給本少爺看看,真是敗得一手好家?!?p> 攸寧強忍住笑意做到另一邊輕輕拉開朱瞻基的衣領(lǐng)看了看傷勢,的確撞得有些狠了都紅腫了。攸寧輕輕的把衣領(lǐng)合上對朱瞻基抿了下嘴唇,憋笑著開口道:“殿下,之前您說要輕裝簡行,我也沒想到會撞傷您,所以沒有帶藥,不過我看了不是特別嚴重等我們到了驛站處理一下便好了?!?p> 朱瞻基抬手扶了扶額搖搖頭,看著攸寧道:“怎么本少爺就娶了你這么個中看不中用的媳婦兒,長得這么好看,腦子倒是不那么靈光?!必鼘幹来耸伦约豪硖?,便不還嘴死死的咬著嘴唇憋笑著。
“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店小二很是熱情的招待朱瞻基他們。
車夫門芯兒道:“我們住店,兩間,馬車牽到了后院要好生喂著?!?p> “得嘞,里邊兒請。上賓兩件房。”
“欸,還有我家少爺要沐浴,你們可否快些燒點熱水來?”
“沒問題??凸倌埡脙喊??!必鼘帉⒅煺盎鶖v扶道樓上后便去了藥鋪買了些藥,又在街市上逛了逛想著朱瞻基吃東西那么挑便去買了些糕點,攸寧回去的時候朱瞻基已經(jīng)沐浴好了,只穿著一件白色的里衣,攸寧替朱瞻基擦了些藥酒。
期間朱瞻基一直叫喚,不禁讓攸寧覺得她之前的感覺是錯的,還以為他自出征回來便不再那般年少稚氣,原來還是如此驕矜。朱瞻基用了點糕點,便坐在了案桌上提筆在一張小小的紙條上寫了些字,而后小豆子便敲門走了進來,手里拿著一只白色的鴿子,朱瞻基將紙條放好后便讓小豆子拿出去放飛了。以為是政治事務攸寧便沒有開口。
到了晚上街上便熱鬧了起來,飯店酒肆皆客滿為患,酒樓歌唱小販叫賣聲此起彼伏,攸寧支開窗戶看著街道人車水馬龍便想下去游逛一番。在多番請求下,朱瞻基陪著攸寧下了樓,街上耍戲雜役甚是高超,各點小吃也甚是誘人,不一會兒攸寧便買了許多,左右手都拿不下了還一直在買。
朱瞻基看著自己滿滿的雙手嫌棄道:“你是沒見過市面嗎?”
攸寧點頭笑了笑像個畫中仙子一般道:“從小家中便管教甚嚴,除了小年可以與阿姐一起做花燈,就再沒出過門,你也知道我阿姐最是知書達理,更是不允我游逛這些。”
朱瞻基看著此刻純粹天真的攸寧不禁生出來幾番寵溺便由著她去了。
“夫人,誒喲您相公待您可真是好。”小販看著朱瞻基一副毫無怨言一臉寵溺的樣子不禁打趣道。
攸寧側(cè)過頭看著朱瞻基疑問的嗯了一聲,小販道:“夫人啊,你看看這街上哪有人像這公子這般不僅脾性極好,這皮相也是極好的?!?p> 朱瞻基聽了小販的話驕傲的挺了挺胸斜眼睥睨著攸寧,攸寧看了看街道上心想的確沒有再能與朱瞻基相比的人了便沖著朱瞻基甜甜的笑了笑,小販遞給攸寧東西,朱瞻基便調(diào)動了一下位置,伸手抓住了攸寧的手,攸寧愣了一下抬頭和朱瞻基對視笑了。
“聽說這店鋪的首飾極好,進去看看。”朱瞻基拉著攸寧便走了進去,攸寧在朱瞻基身后幸福的笑著。
挑了許久攸寧選定了一只珠釵,看向朱瞻基。
朱瞻基點了點頭道:“老板,這只珠釵包起來?!?p> 老板樂呵的道:“好嘞?!?p> “欸,老板,這珠釵還有沒有了?”
老板和攸寧聞言都抬頭看著朱瞻基,老板道:“公子,這珠釵還有一只極其相似的,一起包起來?”
朱瞻基點了點頭道:“給我把另一支單獨包起來?!?p> 攸寧笑著看著朱瞻基,朱瞻基道:“今早上驛站收到黛青的信,說是喜歡這家的珠釵,讓我給她帶一只。”
攸寧的笑不禁慢慢的淡了許多,而后攸寧低頭吸了一口氣又抬起頭笑著對朱瞻基點了點頭。倆人拿過首飾后,朱瞻基還想陪攸寧到處轉(zhuǎn)轉(zhuǎn),但是攸寧卻低著頭沒了什么心情,朱瞻基以為攸寧累了便帶著攸寧回了驛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