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清脆尖銳的呼喊聲回蕩在天空中。
怪物張開的雙臂、盤伸的藤蔓已經(jīng)渾然將她們包圍,生死僅僅眨眼間。
就是這眨眼間,利刃般的藤蔓卻在一一的眉梢間停住,怪物那惡心的面龐和她僅有一拳之隔,時間仿佛停滯住了。
死神的鐮刀沒有收割下她的喉嚨,反倒是怪物的喉嚨被一個人徒手捏的死死的,絲毫不能動彈一下。
這個人有點面熟,平平無奇的長相,黑發(fā)黑瞳,可能是頭發(fā)長的原因,看起來有些亂蓬蓬的,只有那劉海下那雙沒有睡醒的死魚眼算得上是特點,更是這唯一的特點死魚眼,讓他看起來更加頹廢的無藥可救。
整體而言,不修邊幅的他,給人一種邋遢的感覺。
怪物被掐著脖子,喘氣都顯得很吃力,它滾動眼球看向掐著他的脖子的男人,目光剛剛所及他的面容,突然感覺身體被扯了一下,自己被狠狠的扔了出去,撞在幾百米遠(yuǎn)的大山上。
小白看到這一幕開始懷疑人生,但是安靈得救了,她如釋重負(fù),放縱身體癱在了地上,慢慢的昏了過去。
男人走到一一面前,半蹲下身子對她說:
【沒事吧?】
這個沙啞無力的聲音和打暈子之那人的聲音一模一樣。
一一指了指胳膊和小腿處的傷口:
【你看!】
男人假裝看不到,對她說:
【啊~!沒事就好!】
一一氣的跺腳,對男人喊:
【??!?。“。。≌嫣澞阏f的出來,很痛的啊!】
男人咧了下嘴,偷笑一聲:
【誒~是么?】
一一憋著口氣,揪起男人的臉蛋:
【是!的!耶!】
【誰叫你不聽話亂跑的!?一早就找不到人,知不知道我會擔(dān)心的!】
【擔(dān)心?噢噢噢!】
一一掐起腰,點了兩下頭,又伸手捏住男人的鼻子,
【既然擔(dān)心,還不快點來找我,就差那么一點點,你就再也見不到自己可愛的女兒了!】
【……】
【再說了!要做早飯的嘛!我總得去找食物吧!你挨餓,我可不想!】
【……】
男人被質(zhì)問的無話可說。
一一身后的安靈則是滿頭霧水,找到他們談話的空隙,便插嘴問道:
【請問?】
男人歪頭看向一一身后的安靈,兩人四目相對,男人突然愣住,他死氣沉沉的魚眼中似乎瞬間點亮了一束光,口里冷不丁的說:
【祈兒?!】
這個稱謂,讓祈安靈的大腦瞬間一空,熟悉又陌生的稱謂,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誒??】
男人瞬間又恢復(fù)過來,眼中的光芒消散不見:
【沒什么!】
【什么沒什么?她是媽媽?。寢?!你不認(rèn)識了么?】
一一在兩人中間激動的手舞足蹈著,她對著男人輕輕拍了幾巴掌,想要把他打醒。
【小屁孩!不要亂說!】
訓(xùn)斥的話中卻帶著溫和的語氣。
【啊~?你連媽媽都忘記了!她是你老婆啊……唔——】
一一的話讓安靈面紅耳赤,她一把捂住了一一的嘴。
【對!教訓(xùn)教訓(xùn)她!祈兒!】
男人下意識的又對安靈稱呼起【祈兒】來,他馬上意識到,吸了口涼氣。
安靈對這個稱呼格外在意,一個塵封在大腦里的記憶漸漸挑動著她的腦髓,似乎兒時也有一個女人這樣叫過她,只不過她和那個女人并無過多的瓜葛。
……
三人陷入了尷尬的氣氛中。
【祈是我的姓,你怎么知道我姓什么的?】
安靈有些羞澀。這個問題把男人問住了,他猶豫了片刻,說:
【聽麒麟提起過你!】
【誒?麒麟大人?】
【大人??】
兩個人都被對方的話震驚住。
一一被安靈捂住嘴,但她還是消停不下來,不斷指著男人身后,安靈也注意到了。
沒錯!正當(dāng)他們交談甚歡時,掉線的怪物上線了,它揮舞著漫天的藤蔓向他們襲來。
【一家三口!正好湊成一盤菜!去死吧……】
怪物嘶吼著,怒氣沖沖的飛馳而來。
安靈顯然更加慌張,她指向男人的身后提醒他:
【后面!后面!】
男人卻是異常平靜,無所謂的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反手扔了過去。難以置信,出乎意料,一塊小石頭竟然把怪物的腦袋炸開了花,怪物‘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安靈傻眼了,他們拼盡全力也未能傷其一毫的怪物卻被路邊的一塊石頭打成了渣渣。
【你是誰?】
安靈一時間后怕起來。
男人看到安靈畏懼的表情,他站起來后退幾步,把一一拉了過來,對她說:
【以后不要亂叫,誤會大了會被挨打的?!?p> 【為什么?明明就是媽……】
男人冰冷的眼神打斷了一一,這種似乎是要吃人一樣的眼神讓安靈膽寒了起來,她有些不敢直視男人的目光,氣氛突然緊張起來。
一一無奈的垂下頭,突然又恍然大悟般的對男人會心一笑,說:【哦!我懂了!是時機(jī)未到?對吧?】
一一活潑還略帶調(diào)皮的語氣讓安靈大驚失色,這種氣氛下盡然還說這種話。
安靈抬起頭想要奪回一一保護(hù)她,不讓她被這個男人傷害,然而并不是她想的那樣。
男人無奈的嘆了口氣,他用手輕輕撫摸著一一的小腦袋,滿是寵溺。
【光知道些沒用的!以后必須節(jié)制你看電視上的亂七八糟?!?p> 【誒~~~不行!不行!要是不讓我看電視,以后你就吃泡面去吧!】
【還頂嘴?那我做的飯你也別吃了!等到了夏天也不給你買雪糕了!】
【啊~過分!我既要看電視,也要吃雪糕!】
【想的美!你……】
【哈哈哈~】
安靈看著他們父女二人,自嘲的笑出了聲。他們之間的對話被打斷,兩人疑惑的看向安靈。
安靈毫無顧慮,直視著男人冰冷的死魚眼,微微一笑對他說:
【剛才問你的話還沒回答我呢?你是誰?你叫什么?】
【叫我老公就行!……啊~痛~】
一一模仿男人的嗓音回答安靈的話,卻被男人彈了下額頭。
【叫什么都無所謂!只不過是一個代號罷了!】
【???】安靈被這個回答弄得云里霧里的。
【比起這個還是先解決掉它吧!】
男人輕輕拍了幾下一一的頭:【一一!呆在這不要亂跑!】
他轉(zhuǎn)過身看向已經(jīng)痊愈的怪物,體型更是增大了數(shù)倍,怪物碎碎的磨著牙,它的步伐能看出它有多么的憤怒,憎惡的表情和窒息的氣場更是讓人不寒而栗:
【一家人的團(tuán)聚還真夠酸的?。∵@樣只會激怒我讓你們死的更難看點!一群螻蟻!知道我是誰么?我!眾生之主!天命之人!是上天選擇的神!??!我無可匹敵,是天下之主,四海八荒都將臣服于我!誰也阻止不了我!就算那老頭活來了!也是我的嘴里肉?。」?p> 怪物說著,張開雙臂,夸張的表情帶動著顫抖的身軀狂笑著。
【唧唧歪歪的!說完了么?打不打了?】
男人不厭煩的態(tài)度,無所謂的語氣更加讓怪物惱火。
怪物雙手捂住臉,彎下腰,詭異的笑起來,它身后的廢墟上突然涌動起不可估量的樹藤和藤蔓,它們之間相互纏繞盤曲,無限增長延伸,無限擴(kuò)大膨脹,那只被子之消滅的巨型怪物完好無損的重新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
男人看著眼前龐大無邊的巨人,驚訝的張開了嘴巴!
【呵呵呵呵!】
怪物自滿的笑著,興奮的表情讓它忘乎所以!
【怎么樣!怕了吧!】
男人牢牢盯著屹立在廢墟上的怪物,眼睛向上一瞥,指著那怪物說:
【誒~~這不是外道*像么?小心人家告你侵權(quán)?。 ?p> 【蛤?】
怪物滿臉疑惑,但它沒有管那么多,雙手張開,延伸出一道道密密麻麻的樹藤將它和身后的巨型怪物連接。
【懺悔也已經(jīng)晚了!為這里的一切陪葬去吧!】
【去死吧——】
怪物瞄準(zhǔn)男人,數(shù)萬條樹藤或從底下而起或從地上延伸,將他一層層纏繞成蠶蛹。
【喂——那個……】
安靈不知道男人叫什么,他擔(dān)心著急下也不知道怎么稱呼他。
【叫老公就行!】
一一卻毫不擔(dān)心,她甚至還在開玩笑玩。
【接下來,就是你們!】
生長出的樹藤開始朝安靈和一一襲來,安靈的身體還未恢復(fù),釋靈過量的她還處于癱瘓狀態(tài)。
【一一!】
安靈奮力向前爬了幾步,拉過一一的手,把她抱進(jìn)自己懷里。
【啊~好幸福!】
一一整個人埋在安靈懷里,幸福的感嘆到,安靈只認(rèn)為她被嚇出了精神病。
突然,被藤蔓層層包裹的男人那里滲出一絲絲光芒,頃刻間劃出一道金光由里向外穿透而出,千萬條扭曲的樹藤被金光洗滌而過,化成云煙消逝在眼前。
男人平穩(wěn)著陸,手里多出一把劍來,劍身閃閃發(fā)著金光,盡管被光芒覆蓋,依舊可以看出來這是把不凡的寶劍。鋒利的劍刃割斷吹來的微風(fēng),點綴在劍身的山川樹木,銘刻在在劍柄的靈動文字,讓這把劍看起來十分典雅,但卻從中奔涌著龍騰虎嘯般的殺氣。
這把寶劍,安靈認(rèn)識,它是白澤的佩劍——凌轅劍。
但是天下只有一把凌轅劍,在白澤大人手中,這把寶劍和白澤大人的凌轅劍與其說十分相似,一模一樣更加適合。
【還是趕快結(jié)束它比較好,再拖下去你的同伴真的就有性命之憂了?!?p> 男人看了一眼周圍昏倒在地的幾人,對身后的安靈說。
一個弱不禁風(fēng)的小個子,身影卻像是一座大山屹立在自己面前,安靈還沒來的急回答男人,怪物又有了新的動作。
它氣憤的張開雙臂,身后的怪物巨像也緊隨它的動作,從巨像的雙手上伸展出密密麻麻的樹藤,在天空布下了一道天羅地網(wǎng),和之前不一樣的是,盡管已經(jīng)覆蓋住整片大地,但它還在不停的增長膨脹,不停的膨脹,上面還出現(xiàn)了不斷突出荊棘向地表延伸,如同一根根針向下扎下來。
生長,延伸,纏繞,膨脹,這個過程不斷重復(fù)進(jìn)行,直到遮住了最后一絲陽光,世界陷入一片黑暗,只有男人手中的劍散發(fā)著金色的光芒。
怪物睜開雙眼,發(fā)出一道深綠色的光。它和巨像互相連接的藤蔓似乎像血管一樣跳動,也散發(fā)著淡淡的綠光。
藤蔓慢慢將它吊起在百丈空中,發(fā)光的眼睛俯視著地上的一切,似乎它就是唯一的太陽。
【見過神么?】
怪物張口說話,
【臨死之前讓你們見識見識什么叫神??!感到榮幸吧!螻蟻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