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凜冷不丁出聲,“小呂子是劉公公的干兒子,此番身死劉公公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謝棠回過頭看了一眼謝凜,“這誰???”
“林榭!臺諫的。”姜錦安蹙著眉道,“我外祖父給我找的夫子?!?p> 謝凜對上謝棠探究的目光,不卑不亢的看了回去。
謝棠還從未見過如此膽大妄為的人,他悻悻的收回目光,幾不可聞的嘟囔了一句,“干嘛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謝凜牽動了下嘴角,那雙好看的眉眼里此刻充斥著復雜的情緒,有不屑、有輕蔑、有不甘最后這所有的情緒都化為了心底的恨意,他垂下眼皮,再也沒言語。
景沅帝陰沉著臉,“禁軍呢?還不給朕去查!”
“回陛下,臣已然派人去搜查了!”禁軍總督程立單膝跪立,額上的汗直往地下滴。
天子一怒,伏尸百萬,流血千里,這實在不是他能承受的起的。
程立又道:“陛下,小呂子經人撈起來的時候除卻頸上的傷口外,身上還有多處淤青,想必是生前曾遭受兇手毆打,且手腕上有勒痕,應是被人綁了帶去宮渠的。小呂子雖是宮中內侍,但并非身居要職,只是陛下您的近身內侍而已,兇手此番作為,想必是大有圖謀。”
程立話音剛落,席間坐著的韓大相公緩緩站起身來,他出列而跪,“陛下,今日您設宴金明池,文武百官及其家眷大多都是此處了,三衙交換巡防,戒備何其森嚴,若是大有圖謀,單憑殿前司一司在此,量賊人也不敢輕舉妄動。況小呂子平素擔的是出宮采辦之職,許是與人結仇也未可知?!?p> 韓正是先帝時的狀元,更是皇后娘娘的父親,他歷經兩朝,為人最是剛正、耿介,不僅身居宰輔之位,更深得景沅帝信任,是朝中舉足輕重的老臣。
殿前司都指揮使也趕忙出列道,“回陛下,微臣已經派人將金明池里里外外搜查過一周了,并無賊人藏身……”
“此言差矣!”忠王摩挲著手中的白玉瓷杯,打斷了殿前司都指揮的話,對韓正道,“韓大相公昏頭了,此事深系陛下安危,怎能是你一句無憑無據(jù)的猜測就能了結的?”
“是啊陛下!”戶部尚書也附和道:“在這金明池上,居然有賊人敢在宴中行兇,殺得還是陛下您的近侍!這到底是將皇權至于何地?依微臣愚見,不管賊人是何目的,都應當斬立決的好!以昭示皇權威嚴!”
原本在外席上的官員此刻都匯聚到內席上來了,那些嬌養(yǎng)著的京城官眷們哪里見過這場面,此刻都靠在自己父兄、夫君身側,大氣也不敢出。
聽到此處,謝棠雙腿一軟,險些跪倒在地,若不是姜錦安在背后替他撐著,謝棠恐怕就要癱倒在地,他緊緊扒著姜錦安的袖口,“珠珠……你最聰明了,你可得救我啊……”
“急躁什么!總歸人不是你殺得,況且這宮宴上人流來往密集,單是出去醒酒、更衣、出恭的人便是數(shù)都數(shù)不過來,誰又有證據(jù)這事兒和你有關?你只管賴死了不認就好。”姜錦安寬慰了謝棠,也快步走到人群中央,她淺笑盈盈,對著上首的景沅帝道,“陛下,聽了這么久,臣女也有幾句話想說不知當講不當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