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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舟行

玉碎墨色濃 蛛網(wǎng)映圣心

寒舟行 三冷巷塵 2272 2020-03-04 17:16:12

  安帝獨(dú)自盤腿坐在小舟上,河里的水已經(jīng)喝了一杯又一杯。風(fēng)已經(jīng)不那么冷了,但仍讓他覺得孤獨(dú),也許,這就是高處不勝寒。他雖是名義上的天子,卻沒有什么權(quán)力。丞相和六部官員們狼狽為奸,把持著朝政。在這么下去,安帝就真成了孤家寡人。

  安帝并不甘心于此,他是個有宏圖大志之人,不能就這么終此殘生??伤?,要從那些比狐貍精還狡猾的文官們手里奪權(quán),無異于虎口拔牙。

  他喜歡權(quán)力,沒有什么原因,只是單純地喜歡。

  一個老太監(jiān)走上船來,手里端著一疊奏折,走近陛下身旁,道:“陛下,這些都是朝中官員指責(zé)您行為不檢,不理政務(wù)的折子?!?p>  安帝咬著牙,笑了一笑,道:“不理政務(wù)?朕還有什么政務(wù)可理??。俊?p>  老太監(jiān)連忙跪下,叩頭道:“陛下!如今朝中文官太過囂張,請陛下降罪!”

  “降罪?”安帝不屑道,“今日他們敢聯(lián)名上書指責(zé)朕,明日他們就敢廢了朕!你信不信?”

  安帝“啪”地一聲,把上好的玉杯摔在地上,“如今,連朕都要分不清,這天下,究竟是朕的,還是他丞相方得爾的了……”

  安帝拾起杯子的碎片,老太監(jiān)欲要幫忙,安帝擺擺手,讓他下去。

  安帝把杯子的碎片一塊塊拼好,接著,又“啪”地一聲,打碎了杯子。

  一個黑衣人走上舟來,對安帝耳語了一番。安帝似乎甚是驚訝,道:“拿筆墨來?!?p>  在筆墨上,安帝才能找到他的真正價值。他拿出玉鎮(zhèn)尺,壓了壓紙,提起湖筆,蘸了徽州產(chǎn)的徽州墨,在紙上揮灑起來。

  他的字,的確是龍飛鳳舞,入木三分,筆法間頗有帝王風(fēng)范。

  似乎是他過于認(rèn)真,手上沾了一點(diǎn)墨汁都渾然不覺。

  ......

  太陽漸漸低了,徐行看著夕陽余暉,心中別是一番滋味。此一去,不知是吉是兇。不過,他預(yù)感,不會有什么好事。

  夕陽的紅光,配上徐行的馬身上的綠色,格外耀眼,引人注目。

  徐行加快了行程,一路上奔波不停。不知為什么,他總覺得身后有人。于是,馬鞭便再握緊一分。

  五里,按說是很近的路程。徐行卻覺得,這一路走得很遠(yuǎn)。

  向左看去,前方是一間破落小屋。徐行握緊劍柄,往前探視,院子里不見一個人影,徐行心中疑惑,好奇心驅(qū)使,他走進(jìn)了院子。

  找了半晌,仍不見一個人,徐行決定進(jìn)屋看看,來不及多想了,徐行只想快點(diǎn)找到師父他們。不然的話,楊師兄在天之靈,定會責(zé)備自己。

  徐行看了看鋪滿稻草的地,幾根草還粘到了自己的鞋上。徐行迫不及待地打開了門,門如愿地開了。

  緊接著,便是一片黑暗。徐行只覺脖頸被什么東西重?fù)袅艘幌拢慊枇诉^去,不省人事。

  “終于抓住你了……哈哈哈......”屋內(nèi)的人笑道,“蔣大人定是喜出望外,說不定,還能賞我們幾個錢花花......”

  “呵呵,讓他賞給你錢?做夢去吧。他可是出了名的摳,整天板著一張臉不知給誰看,也不知道我們?yōu)槭裁匆o他干活......”

  “唉,認(rèn)命吧。不是誰都能有個好爹......”

  ......

  蔣嵐似是受了風(fēng)寒似的,一個勁兒的打著噴嚏,不過,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自從小時候知道自己先天體弱后,他就決定認(rèn)了這個命。

  他的父親只有他這一個兒子,可是卻有好幾房妻妾,不知為什么,他的親娘在生他之后沒多久就死了。他記不得他的親娘長什么樣。

  印象中,父親總對他冷冰冰的,嚴(yán)肅至極。若是做好了事,頂多給個笑臉,若是做錯了事,就要收到責(zé)罰。不過,由于蔣嵐身子骨弱,父親從沒有打過他。

  但是,他不怕父親打他,他怕的只是父親那一頓頓訓(xùn)斥,讓他傷透了心。他覺得,自己是個可有可無的人。即使出門被馬車軋死,下葬的時候父親也不會流一滴淚。

  其實(shí),他對徐行算不上有多恨,可他不知為什么,總不斷鞭策自己,不能化干戈為玉帛。

  “大人?!遍T外傳來護(hù)衛(wèi)的聲音。

  “抓到了?”

  “抓到了。現(xiàn)正和那伙叫花子關(guān)在一起?!?p>  “好!帶我去看。”

  ......

  徐行逐漸醒來,但見自己深處一間密不透風(fēng),陰暗潮濕的牢房只不過,牢門已經(jīng)生了銹,墻角里有蜘蛛在徘徊。

  隱約看見自己身旁也有好些人,揉了揉眼睛,猛地發(fā)現(xiàn)是自己的師父和丐幫兄弟。

  “師父!終于找到你們了……”徐行激動萬分。

  殷青山臉色鐵青,道:“找到了,又怎樣……你不看看,這是哪里?!?p>  徐行四下環(huán)視,不解道:“這是哪兒?”

  殷青山看了看他那純潔無暇的眼神,嘆了口氣,道:“金陵城大牢。蔣嵐那廝把我們抓到這里,”

  “那我們豈不是死定了?”

  殷青山頓了一頓,無奈道:“徒兒,能別說得這么直白嗎?”

  樊先在一旁打了個瞌睡,懶懶道:“我就不信,那蔣嵐敢殺我們?!?p>  “信不信,馬上便有分曉——”牢門外穿了一個聲音,徐行趕忙抬起頭,隨著聲音望去,但見一個衣著干凈的人,正是蔣嵐。

  “徐行,又見面了?!?p>  樊先火冒三丈,大吼道:“狗官!你平白無故,欺壓百姓!你頭頂上的烏紗帽,還想不想要了!”

  “哦?”蔣嵐蹲了下來,“我就算殺了你們所有人,這頂烏紗帽還是戴得穩(wěn)穩(wěn)的,不信的話,你這叫花子就在閻王爺那兒看著吧。”

  “動手!”

  護(hù)衛(wèi)們逐個動手,先殺了丐幫的眾兄弟。

  “不!”樊先的臉異常扭曲,臉上的刀疤仿佛要裂開,奈何自己手腳被綁,無計(jì)可施。

  徐行的拳頭早已握了起來,腕上的青筋現(xiàn)了一現(xiàn),強(qiáng)忍住怒火,怒視著蔣嵐。

  “該你了,叫花子?!笔Y嵐微笑注視著樊先道。

  樊先閉上了眼睛,用盡平生力氣,大喊:“兄弟們!我來找你們了!”

  眼看樊先就要人首異處,突然,一聲破空而來,蔣嵐忍不住又打了個噴嚏。

  “圣旨到——”

  想象中的刀并沒有落下來,而是掉在了地上。

  蔣嵐驚得半死:圣旨?陛下怎會在這時候給他圣旨?

  還未想明白,幾個太監(jiān)就已到了跟前。

  “蔣大人,接旨吧。”中間的太監(jiān)端著圣旨,輕蔑道。

  蔣嵐和護(hù)衛(wèi)們都跪了下來,聆聽圣上的旨意。

  “蔣勻之子蔣嵐,年少有為,朕心甚慰,茲升任蔣嵐為長安京兆尹,即刻上任,不得延遲。金陵諸多事務(wù),爾不必再管?!?p>  圣旨中意,雖未言明,可徐行都能聽得出來,這是要蔣嵐放下金陵太守之印,不再有權(quán)管理金陵事務(wù)。那么,他們就不用去陰曹地府了。

  可是,陛下怎會知道自己在這里?

  蔣嵐咬著牙,領(lǐng)旨謝恩。

三冷巷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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