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在流心的照料下,靳暖的身子一天天的好起來了,等她身子好全時,已經(jīng)入冬了,宮中也傳來消息,說皇上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甚至有好幾天都沒有來上朝了,傅斯年最近料理國事幾乎住在皇宮里。
正巧皇后的生辰要到了,宮中也很久沒有喜事了,皇上也想著就把皇子公主招聚在一起,辦個家宴為皇后慶生,這樣的場合靳暖也是非去不可的。
等她收拾好了,準(zhǔn)備入宮了。就收到了傅斯年的信,讓她別進(jìn)宮,說她身體不好,就在燁王府休息。
靳暖覺得這樣也好,反正那樣的場合她也不想應(yīng)付,可是不一會兒余白也來信了,也叫她別進(jìn)宮,而且并沒有說原因。
靳暖就覺得很奇怪,心里也是很慌的感覺,總覺得今天宮宴有事情會發(fā)生。
靳暖想了想,還是入宮了,就算發(fā)生什么事,不是還有禁軍嗎?
到了宮里,傅斯年看著靳暖有些不安“你怎么來了,不是讓你呆在燁王府嗎?”
靳暖看他這樣就越發(fā)覺得奇怪“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為什么不能來?”
傅斯年并沒有回答她,而是拉著她坐下“宮宴快開始了”
大殿上皇上被人攙扶著出來,他不過四十來歲的年紀(jì),頭發(fā)卻已經(jīng)花白了,皇后在他旁邊就顯得年輕很多,看來皇上真的是病得很重。
皇上坐下后就開口道“宮中許久沒有喜事了,今天大家可隨意些…”
靳暖看了半天也沒有在宴席中看見余白,按說為皇后慶生,他這個弟弟怎么說也應(yīng)該在啊。
這時皇上開口道打斷了她的思緒“靳家丫頭,許久未見你了”,靳暖拿起酒杯笑了笑“兒臣前些日子病著,沒有來給皇上請安,還望多多包涵”說完她又看著皇后“也?;屎竽锬铮P體安康”
皇后淡淡的看了靳暖一眼點(diǎn)了點(diǎn)頭,靳暖喝了口酒就坐下了。
皇后卻端著酒杯一飲而盡,然后皇后突然從頭上扯下一根長長的簪子,直接插進(jìn)了皇上的胸膛,旁邊的太監(jiān)把皇后攔了下來,可是已經(jīng)晚了,靳暖看得感覺心都停跳了一拍。
與此同時,余白帶兵從外面沖了進(jìn)來,把宴席上的每個人都團(tuán)團(tuán)圍住,靳暖有些看不懂這個狀況。
皇后掙開了壓著她的太監(jiān),端起一杯酒看著宴席上的眾人,莞爾一笑“終于是等到這一天了,爹你看到了嗎?”
皇上捂著胸口喘息著說“皇后,你是瘋了嗎?你知道這是謀反嗎?”
“哈哈哈,謀反,你們南越建國不也是謀反嗎?”皇后就像像瘋了一樣吼道。
這時傅斯年冷冷的開口了“前朝皇帝昏庸無道,百姓民不聊生,不該反嗎?”
皇后突然轉(zhuǎn)過來惡狠狠的看著傅斯年“該反,確實該反,可是我爹,護(hù)國大將軍,剛正不阿,他有什么錯,你們竟然把他殺了,尸體懸掛皇城三天三夜,這與暴君有何不同”
傅斯年沒有發(fā)話,只是冷冷的看著皇后。
只見皇后拿起一把劍一步一步向皇上走去“皇上,你知道,我爹死的時候他看著我的眼神嗎,往后我每每夢到,都痛不欲生,他一生沒有做過什么壞事,可是為什么會落得那樣的下場”
皇上掙扎著起來“成王敗寇,歷來如此”
皇后笑了笑,也不知道是在哭還是在笑,她慢慢的舉起劍向皇上刺去,這時從殿外射進(jìn)一只箭,剛好射在皇后的手上,皇后吃痛,手中的劍就掉在了地上。靳暖松了一口氣。
這時陸知安帶著大量禁軍從外面沖了進(jìn)來,不一會兒就把反叛的人控于劍下,余白也寡不敵眾,被羈押下來。
皇后突然哈哈大笑,一口黑色的血噴了出來,原來她喝的酒有毒“皇上,臣妾還是輸了,臣妾本來是想和你一起死的,你走了丟下我干什么啊!”
宮中的太醫(yī)正極力為皇上醫(yī)治,可是過了一會兒皇上就讓他們走開了“朕知道,自己不行了,別白費(fèi)力氣了”
這時皇后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踉踉蹌蹌的走到皇上面前,卻被禁軍攔了下來“皇上,臣妾要死了,有些話臣妾想說出來,你微服私訪的時候我看見你,我就喜歡上你了,你說…你說這是不是作孽。我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你。后來你娶我進(jìn)門,我才知道你心悅的只有傅斯年他娘…”
皇后用力拔下手中的箭繼續(xù)說道“你說愛一個人,怎么這么苦,讓人發(fā)狂,我為了坐穩(wěn)皇后的位置,殺了許多人,可是我…我不后悔,皇上后來讓我當(dāng)上皇后不也是因為我像傅斯年他娘嗎?我的一舉一動都仿照著她,從未做過自己”
說著皇后就倒了下去“臣妾…這一生就這樣過去了,皇上臣妾真的很討厭吃艾餅,討厭艾葉那苦澀的氣味兒,只是為了效仿她,我就聞了大半輩子那個味道。”皇后又努力撐,不讓自己倒下
“到頭來我心甘情愿地做了別人的影子,唯獨(dú)這次真的做了場自己……皇上還請你放過余白,是我執(zhí)意要復(fù)仇的”她又突然看著靳暖說“靳丫頭,那天的刺客是我安排的,還好沒傷了你?!?p> 她突然抬起手拿下頭上的鳳冠“臣妾……告退了,如果有下輩子我不愿再入這皇宮了”說完她就閉上了眼睛。
皇上看了看眼中毫無波動,果然自古帝王本就薄情,皇上抬手喚傅斯年過去“阿年,朕恐怕是不行了,你今天做得很好,是合適當(dāng)?shù)弁醯娜恕?,只是朕還是想問你一句,你愿意嗎?如果你不想……”
“兒臣愿意”還不等皇上說完,傅斯年就答到,皇上又拉著他的手說“你真的想好了,往后這路就你一個人走了,你真的想好了嗎?”
傅斯年看著皇上點(diǎn)了點(diǎn)頭,皇上松開了傅斯年“罷了,罷了,都是命中注定啊,既然你愿意,朕就傳位給你,你會是個好皇帝”說完皇上也慢慢地合上了眼,傅斯年還來不及悲痛,就馬上正色道“把這些亂臣脫下去斬了,罪臣余白關(guān)押天牢,擇日聽后發(fā)落”
南越二十六年,新帝登基,傅斯年就這樣坐上了皇位。燁王府遷入皇宮,蘇辭封了貴妃,封號瑜,赫連敏封妃,封號慧,只有靳暖還沒有晉封。
余白還關(guān)押在大牢里,靳暖有些急,三日后,她直接去問傅斯年了“皇上,你會如何處置余白?!?p> 傅斯年穿著龍袍,坐在龍椅上,打量著靳暖“朕以為你還會等上幾日,沒想到這就等不住了”
靳暖依然保持著恭敬“皇上,余白也是身不由己,還請……”
“朕可以放了他”,靳暖聽到這句話眼睛都亮了,可是傅斯年繼續(xù)說道“不過朕有個條件,相信你一定可以辦到”
靳暖心下一緊問道“什么條件”
傅斯年走下來,拉著她的手說“你做朕的皇后吧!只要你答應(yīng)心甘情愿的做朕的皇后,朕會放了余白,還會讓他官復(fù)原職”
靳暖想了想,以后就是真的要和余白形同陌路了,往后一生就只能在這皇宮里度過了,她抽回了手說“皇上,你能不能別逼我,我……”
傅斯年一把松開了她“好啊,朕立馬下旨處死他”
“不要,不要,你知道的我同意了也不會是心甘情愿的”
“我不管我,我只要你在我身邊”傅斯年像瘋魔了一般捏著靳暖的肩膀。
靳暖擦干了臉上的淚,輕聲說了句“好,我答應(yīng)你”
傅斯年立刻抱著她“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受一點(diǎn)委屈,我們就這樣一輩子在一起”
靳暖任由他抱著,已經(jīng)無力推開他了,只要余白活著就好,能不能在一起又怎樣,想著世界上的某個地方那個人肆意灑脫的活著,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