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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風(fēng)疾

第八十一章 接續(xù)上篇

北風(fēng)疾 咪尤 1967 2020-05-26 23:25:52

  “好!好!好!”

  慕容厲肩頭斷臂處血流如注,他的臉色已現(xiàn)蒼白。

  他滿頭狂發(fā)已亂,卻巍然不倒,連呼三聲好!

  他沖東隱身后的紀伊姬重重的點點頭。

  他當(dāng)然知道紀伊姬為何會停刀收勢,他當(dāng)然也沒有怨恨他的理由。

  銹劍咬于口中,他伸手連點周身數(shù)處大穴,血流頓止。

  畢竟魔教右護法,畢竟威能鏡!

  慕容厲銹劍復(fù)還掌中,他還是小看了這位來自東夷的忍殺,他已知曉這位東隱絕非浪得虛名,是以他此時殺意隆盛,沖東隱猿飛厲聲道,“再來!”

  方才慕容厲的那一劍,洞穿他的肩胛,東隱已受重傷。

  一張忍法帖,帖于創(chuàng)處,他回身望向紀伊姬,“紀君,你我立場不同,方才那一刀你不應(yīng)該收手。所以,我不會謝你?!?p>  便就在慕容厲面前,東隱將手中直刀插于地上,自懷中抽出一條二指寬的布帶,仔細的用單手纏在額際。

  看著那條雪白的布帶上,極為扎眼的一粗一細兩道墨印,紀伊姬失聲道,“出陣?!”

  他知道,在東夷,祭出陣,無生還,只玉碎。

  東隱猿飛搖了搖頭,“今日。我已無法完成任務(wù)。但我可以死。紀君。他日你若能回去,代我再看一眼故鄉(xiāng)的櫻花吧?!?p>  直刀在手,他沖慕容厲躬身一禮,“你我。不死不休?!?p>  慕容厲一個好字出口之際,官道上頓時涌起一道土龍。

  東隱猿飛已土遁而去。

  慕容厲長笑間,亂發(fā)飄擺,隨即踏空而起,緊追不舍,須臾不見。

  ……

  蘇赫此時已是大汗淋漓。

  他的千刀,卻未能斬下南巫的一片衣袖。

  南巫的身法太過詭異。

  他身周丈余的離奇濃霧,已是愈發(fā)的濃稠。

  好似身陷泥潭,蘇赫手中的劈山,越發(fā)沉重。

  卻就在他的耳邊,膩聲響起,“你猜這霧氣有沒有毒?”

  蘇赫揮刀斬去,身側(cè)早就空無一物。

  “你的毒,有沒有羊角軟筋散毒?”

  “呀!”南巫驚詫道,“以毒攻毒,你好討厭!”

  她話音方落,便有一把閃亮的直刀斜劈而至!

  紀伊姬加入了戰(zhàn)團。

  她轉(zhuǎn)瞬就變?yōu)榈统恋哪新?,“你們這便是在找死!”

  話雖如此,南巫卻已生退意。

  他與東隱不同。

  身份不同。

  他身為南蠻圣主,這一趟本就不想來。身系南蠻萬民,他從來不想招惹大夏朝堂的是是非非。

  然而在那個人召喚之下,他卻不得不來。

  如今主殺的東隱已退,他便也沒有繼續(xù)下去的理由。

  ……

  蕭仲康尚有閑暇撣了撣衣袖上的塵土。

  他轉(zhuǎn)首望向遠處的嚴守臣,不禁冷笑一聲,“看來老夫今日命不當(dāng)絕也!”

  這便是他到此時此刻說的第一句話。

  不愧當(dāng)朝輔政王。

  他一生歷經(jīng)多少險阻,從來山崩于前而色不變。他始終只是一言不發(fā)氣定神閑的看著,他倒要看看這場鬧劇究竟要如何收場。

  至此,他依舊毫發(fā)無傷!

  他剛要邁起方步……

  卻已晚了……

  自官道旁側(cè),在這再也無人來得及出手的當(dāng)間,卻又有一劍襲來!

  這一劍!

  在此時。

  已是無人能救蕭仲康!

  因為這一劍已經(jīng)洞悉先機。

  天機劍。

  ……

  知道大限終至,蕭仲康卻颯然笑了。

  他有心說一句,圣上今日便可用吾之身軀祭天祈雪,一位親王的性命當(dāng)是夠了。

  卻如何來得及。

  所以他便負手凝視著那一劍,好似在欣賞這驚天一劍的無上風(fēng)采……

  ……

  嚴守臣卻雙眼園瞪!

  是他?

  怎會是他!

  那名面罩掩住相貌的出劍之人,僅看身形他便知道是誰。

  他當(dāng)然再熟知不過。

  正是他的次子嚴俊卿!

  須臾間,嚴守臣的視線,詫異的投向此時掩身在百姓中的張景文。

  張景文卻是一副茫然無措的表情。

  此間事起,直到此刻,他可謂一直都是這副茫然無措的表情。

  張景文善謀。

  他確是在那一晚,在嚴府茅舍之中便定下了當(dāng)眾阻殺蕭仲康之策。

  令他茫然無措的是……他安排下的一切,根本就尚未發(fā)動!

  他始終就是暈乎乎的。

  灰袍死士?!

  南巫東隱?!

  此處發(fā)生的劇變,他完全不清楚到底是誰人的手筆!

  這根本,完全,就不是他設(shè)下的局!

  嚴守臣早就說過,決計不讓嚴俊卿染指此間事端。

  那么張景文在嚴守臣的厲色注視之下,已是徹底懵了……

  嚴俊卿怎么會在此地,怎么會在此時突然出手?!

  他只能沖嚴守臣搖了搖頭……

  ……

  然則。

  也罷。

  俊卿既然覺得有機可乘,陡然出手,那么殺了這蕭仲康也算了他一樁心事。

  只是如此行事……

  嚴守臣心下暗自暴怒,今后絕不能再讓他如此放縱下去!

  機會有的是,但既然要做,就必須按照既定的策略行事,否則哪怕不做。

  嚴守臣一生最忌臨時起意,魯莽行事之人。

  他不希望嚴俊卿會變成這樣的人。

  ……

  事已至此。

  嚴守臣沖一旁擺了擺手。

  遠端的張景文自然看到,他明白,雖然事發(fā)突然,但是善后之事他務(wù)必要辦妥。

  ……

  劍已至。

  天機劍。

  嚴俊卿身在空中,已距蕭仲康一劍之地。

  蕭賊!

  受死吧!

  他心中暗道。

  雖然父親不讓他來,他卻一定要來。

  他已學(xué)成,不到而立之年便已是威能境。

  所以這件事,他可以做。

  他要做給父親看看,即便他不如自邊關(guān)一名小吏做起,現(xiàn)如今已是撫遠大將軍的大哥,那也只是他與大哥走的路不同而已。

  所以時機已至,他便毫不猶豫的悍然出劍。

  一劍,勢必將蕭賊削首。

  只可惜……

  他并未看到,自官道上緩步而來一位身量瘦小的僧尼。

  她孤身一人。

  一襲半新不舊的灰色僧袍。

  一頂似有年月,略有褪色的僧帽。

  她的步伐不緊不慢,就似信步而來,僅是路過此地,而已。

  她也只是向這邊望了一眼。

  “阿彌陀佛?!彼p輕誦了一聲佛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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