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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分與夏至

第四十三章 擔(dān)心的滋味

秋分與夏至 無詩自通 3128 2020-03-19 22:32:43

  第二天一早,號角就響徹了整個軍區(qū),像是打不死的小強,堅持不懈,催人奮進(jìn)。

  秋分在一片抱怨聲中起床洗漱,想上個廁所,奈何隊伍已經(jīng)排出了十米的長度,于是果斷地選擇了外面的公共衛(wèi)生間。

  出來的時候,剛好遇見夏至。一天不見,她已是滿臉疲倦。

  “林秋分,我要死了,你記得幫我收尸?!?p>  夏至撲到秋分的身上,全身癱軟,壓得秋分不得不扶住她的腰,以免她跌倒。

  “這不好好的嗎?大早上說什么死不死的?!?p>  “哦,對了,你沒事了吧?我聽錢亞歲說你中暑了?”

  秋分把她推開,站直身體,笑著搖搖頭。

  “沒事了,休息了一下午又好好睡了一覺,現(xiàn)在又可以活蹦亂跳。”

  夏至盯著秋分,夸張地湊近,給她來了個全身檢查。秋分被她像個陀螺似的拽著轉(zhuǎn)圈,一時間有些頭昏眼花。

  “行了行了,我要暈了。”

  “既然沒事,那再讓我靠會兒,我好困?!?p>  話音未落,整個人就朝秋分壓過來。秋分拍拍她的頭頂,笑得猶如慈祥的母親。

  “呦,這母女相認(rèn)的場面可真感人!”

  夏至睜開眼,兩人男孩的身影恍恍惚惚的,看不真切。光線太過雀躍,跳進(jìn)她的眼睛,一時間難以聚焦,模糊一片。

  秋分背對著來人,看不見是誰,但這么欠揍的語氣也是鮮有,除了錢亞歲她想不出還有誰。

  夏至終于回神,站直身體,不再像樹懶一樣賴著秋分。

  “早上好。”

  沒想到袁仲春也在場,秋分一愣。

  “壓歲錢,你剛剛說什么?母女相認(rèn),你是不眼瞎,我們明明是姐妹情深?!?p>  錢亞歲雙手插在褲兜里,迷彩服襯得他更加狂放不羈。他不屑一顧地看著姐妹倆。

  “你們明明是母女情深?!?p>  夏至沖上去就要給他一巴掌,他立刻躲到袁仲春身后,把他哥當(dāng)成盾牌,抵御夏至這根長矛。

  袁仲春夾在兩人之間,被錢亞歲拽過來拽過去,像個不倒翁似的,左右搖擺。他笑著看他們打鬧,包容他們的任性撒潑,仿佛樂在其中。

  “好了,別鬧了,夏至你不是要上廁所嗎?還不去,等會兒集合遲到有你好受的?!?p>  夏至果然住了手,瞪著錢亞歲,輕哼一聲。

  “你們父子情也深。”

  丟下這么一句,瀟灑而去。

  “她什么意思?你是父還是我是父?”

  秋分和袁仲春默契地一笑,不搭理他,轉(zhuǎn)身往操場走。

  “袁仲春,說,誰是父誰是子?”

  “你是父,你是父?!?p>  錢亞歲從背后沖上來勒住他哥的脖子,嚴(yán)刑逼供,很是可恥。袁仲春毫無防備,被他制服得毫無反手之力,只好點頭哈腰。

  “你真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p>  秋分看著他幼稚耍賴的模樣,替袁仲春說了句公道話。

  “嘿?你是不也欠揍?我一般不打女人,但是非常時期,針對非常人物,也只好采取非常手段?!?p>  秋分縮縮脖子,被他赤裸裸的威脅噎住。寧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

  “亞歲開玩笑的,你別當(dāng)真。”

  秋分淡然一笑,自然知道錢亞歲的德行,懶得和他計較。

  “對了,你在新班級怎么樣?”

  錢亞歲松開手,放他哥脖子一條生路。雙手抱頭,邁著輕快的步伐,面朝秋分和袁仲春,一步步后退。

  “我這么優(yōu)秀,這么帥氣,當(dāng)然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自戀得很充分。”

  秋分精辟的總結(jié)惹得袁仲春眼角彎彎,錢亞歲怒目圓睜。

  “趙戈也在你們班吧?他可是你們這屆有名的人物,被老師們稱為天才,寄予厚望?!?p>  袁仲春突然想到那個帶著金絲眼鏡有點呆頭呆腦的男生,嘴角微微勾起?!按笾侨粲蕖钡拇匀朔撬獙佟?p>  “是啊,他是我們班班長,確實挺厲害的,高一一年一直霸占著年級第一的位置,比你們倆還牛?!?p>  錢亞歲坦坦蕩蕩地贊頌趙戈,還不忘折損眼前兩位風(fēng)云人物。有種長江后浪推前浪,后浪把前浪拍死在沙灘上的幸災(zāi)樂禍。

  秋分和袁仲春對視一眼,淺笑安然。

  “廉頗老矣?!鼻锓终f。

  “那我們挺幸運,沒有遇到這么強勁的對手,這么厲害的人物還是交給你來征服吧?!?p>  袁仲春拍拍錢亞歲的肩膀,一臉看好戲的表情。錢亞歲愣在原地,突然感覺哪里不對。

  “噯,等等我,我才不要和他比呢,你們別妄想用激將法?!?p>  少年提起腿,追了上去。清晨的陽光溫柔似水,親吻著三個人的背影,留下淡淡的溫?zé)帷?p>  秋分盯著桌上的饅頭,悄咪咪地攥緊筷子,目光灼灼。同桌八個人都翹首以盼教官趕緊下令,讓他們大快朵頤。

  可等來的不是吃飯的口令,是一陣訓(xùn)斥。飯?zhí)玫牧硪欢送蝗粋鱽硪魂囼}亂,大家都面面相覷,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怎么了?”

  離得近長得高的同學(xué)踮起腳尖,努力張望,打探情報。

  “好像是有學(xué)生不聽話,先動了筷子,然后又和教官頂嘴,被教官們?nèi)簹??!?p>  “天哪?是誰這么大膽?”

  “怎么能打人呢?我們是學(xué)生又不是他們當(dāng)兵的,太過分了!”

  “是啊,我們這個體格,哪里禁得住他們的拳打腳踢?!?p>  “哪個班的同學(xué)這么倒霉???”

  打探情報的同學(xué)睜大了眼睛,朝事故地點伸長了脖子。

  “好像是理科尖子班的。”

  秋分心猛地就提了起來,攥著筷子的手又緊了幾分。想沖過去看看,又不敢輕舉妄動。

  “竟然是尖子班的?不過也是,尖子班的學(xué)生本來就比較驕傲?!?p>  “就是,他們被老師慣得一向我行我素?!?p>  “可教官也太兇殘了,不過是頂了句嘴,至于動手打人嘛!果然是沒受過教育的野蠻人?!?p>  .........

  人人都發(fā)表著自己的意見,一時間眾說紛紜。

  秋分望著事故方向,目光所及全是層層疊疊的迷彩服,找不到她擔(dān)心的那個人。人頭攢動,混雜在一起,像是菠菜餡的餃子,在沸水中各自翻滾。

  好一會兒,動亂才被制止。傷者被學(xué)校領(lǐng)導(dǎo)帶走,參與打架的教官也被拉走。一場騷亂就這樣結(jié)束,留下一堆不明就里的吃瓜群眾一邊猜測議論,一邊填飽肚子。

  畢竟不關(guān)他們的事,看過熱鬧,唏噓幾句,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秋分乘著打飯的時機(jī),故意去錢亞歲他們班溜了一圈。

  他不在,秋分的心仿佛一瞬間掉進(jìn)冰窟。她在人群中不停地搜索錢亞歲的身影,那個嬉皮笑臉的男孩不見了。

  她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飯桌的。周圍喧囂吵鬧,都被她自動屏蔽。行尸走肉般回到飯桌,七雙眼睛瞪大了看著她。

  “林秋分,你打的饅頭和菜呢?”

  秋分這才回過神,盯著空空如也的飯盆,不好意思地一笑。

  “不好意思,我忘了。我馬上去?!?p>  說完不給他們反應(yīng)的時間,就落荒而逃,生怕后面的人對她口誅筆伐。文科生損起人來要人命,尤其是在肚子空空如也只剩那點墨水的時候。

  方杉杉望著她反常的舉動,笑得眉眼如畫,意味深長。手里的筷子和饅頭交換身份,她硬生生咬到了筷子,疼得皺了皺眉。

  下午訓(xùn)練的時候,秋分一直心不在焉。時不時朝遠(yuǎn)方眺望,走正步時同手同腳被同學(xué)笑話也不甚在意。

  教官回來了,只不過面色不佳,所有人都膽戰(zhàn)心驚,戰(zhàn)戰(zhàn)巍巍。

  因為他們的教官也參與了毆打?qū)W生的事件。

  他似乎和秋分一樣心不在焉,手里拿著水瓶,顛來顛去。訓(xùn)練正步?jīng)]一會兒,嫌棄喊口令太累,就改為站軍姿。

  教官最喜歡站軍姿,不用扯著嗓子喊口令,不用一遍遍地來回跑,一隊隊地盯著大家的動作。

  只需要坐在那里,看著。

  休息的時候,袁仲春找到她,憂心忡忡的樣子讓秋分覺得自己離腦中的猜想又近了幾分。

  “你中午之后見過亞歲嗎?”

  秋分搖搖頭。

  “怎么辦?我聽說被打的那個學(xué)生就在他們班,而且他午飯后就不見了,不會是他吧?!?p>  秋分無力地?fù)u搖頭。

  兩個人一陣沉默,各自放空,為同一個人擔(dān)心,卻不知道能做些什么。

  “要不,你去問問教官?”

  秋分猶疑地盯著袁仲春,然后瞥了一眼冷峻的教官。他正揪著路旁的野草。帽子遮住了陽光,他的眼睛隱藏在晦暗的陰影里,看不清神色。

  “還是算了,他現(xiàn)在就是一顆炸藥,還是不要去做引爆的火星?!?p>  袁仲春默默點了點頭,不再言語,心里明白打探不出什么,說不定還會激怒教官。

  兩個人垂頭喪氣的,沒注意到草叢后面竄出一個人。他躡手躡腳地向他們靠近,然后猛地出手,重重地拍在兩人的肩膀上,嚇得秋分直接跳了起來。

  錢亞歲捂著肚子笑個不停。

  “你.....哈哈哈哈.....你還真是嚇一跳啊.......哈哈哈哈.....”

  “壓歲,你沒事,太好了,我們還以為你....”

  錢亞歲直起身,莫名其妙地看著兩個人劫后余生般的慶幸。

  “我怎么了?”

  秋分摘掉他的帽子,仰著頭仔仔細(xì)細(xì)地瞅了瞅,除了黑了點,什么都沒變。

  “我們還以為被打的是你呢!”

  “嗐,不是我,是我們班同學(xué),剛好在我旁邊,他被打得挺慘的,現(xiàn)在還在醫(yī)務(wù)室躺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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