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匠人從涼亭走出來,面帶喜色的一塊來到刀爺和胡管事跟前,同時行禮道:“恭喜刀爺,賀喜胡管事,此處確實一如先前初步探測的結(jié)果那樣,質(zhì)量頗高,而且已經(jīng)核實清楚,其中銅礦儲備之巨,不可估算,即日就可派人正式開采?!?p> 看著倆匠人快步走來的歡喜臉色,刀爺和胡管事心下就已經(jīng)做了判斷,此刻聽了匠人的稟告證實自己心中的猜想,兩人互相對視一笑,齊聲說道:“兄弟們!都辛苦了,通通有賞!”
“來人吶,快去準(zhǔn)備些酒菜,今天晚上大家好好高興高興!”
發(fā)下號令之后,下面自有一干馬匪分出來領(lǐng)命,安排慶祝的具體的事宜。
“胡管事,既然此地礦源已經(jīng)勘探清楚,就煩請你帶幾人回去,報告大人這里的情況,準(zhǔn)備開采?!钡稜攲苁滦χf道。
“刀爺嚴(yán)重了,當(dāng)不起‘煩請’二字,等我回去之后,必會親口向大人言明您的功勞?!闭f到這里,胡管事頓了一下,壓低聲音,接著道:“大人原來答應(yīng)您的條件,近幾日就可兌現(xiàn)。”
“哈哈!好,胡管事果然爽快,那我就在這里等你的好消息啦!”刀爺拍著胡管事的肩膀,張口大笑道。
“刀爺,放心,我這就即刻帶人下山報告消息,晚上酒宴就勞您慰勞弟兄們了!”胡管事恭敬施禮道。
“好說,好說!胡管事慢走?!?p> 目送胡管事帶人離開后,刀爺又招來準(zhǔn)備酒菜的馬匪吩咐了幾句,就帶人走了。
…………
“老楊,銅礦!大荒山下面真的有銅礦啊?!睂O萬和激動地手舞足蹈。
楊文錚淡淡撇了他一眼,不知道他高興個什么勁兒,難道不知道銅礦只會給大荒山招來禍患。
“我知道,這次他們探清楚了,下次可就要真正開挖了?。 睏钗腻P望著周遭大片連綿起伏的山脈,憂心忡忡的道。
真要是這樣,以后的大荒山就毀壞在即了!任是多少年也難以恢復(fù)的過來。
“老楊怎么辦?咱們得阻止他們??!”孫萬和也想到了可怕的后果,立馬正色道。
“先回去吧,讓我再想想,這其中事情有些復(fù)雜!”楊文錚眉頭緊鎖。
他不知道,這次上報過去,賈里正會不會管。
“要我說??!咱們平頭百姓的也管不著這些,回去再告訴賈老頭兒一聲,他如果還是不管,咱們就去安民縣城找縣令,我就不信,這么大的事情,就沒一個當(dāng)官的管了?”孫萬和怒道。
“也只能這樣了!”楊文錚無奈道。
人輕言微,自己又只是一個獵戶,賈里正若真的再不管,誰又能保證縣令老爺就會理睬自己。
“那行,咱們現(xiàn)在就下山,剛才馬匪人數(shù)你點清楚了沒有?”楊文錚接過他伸來的手掌,從地上起來道。
“點清楚了,連那個刀爺,胡管事在內(nèi),共有八十六個?!睂O萬和看著記錄在石頭上的字符道。
正在這時。
“嗆啷——”
“什么人在哪里?”兩個馬匪剛從山下帶來刀爺要的醉仙釀,就發(fā)現(xiàn)一胖一瘦兩人在山坡上往下偷看,不由沉聲一喝!
山坡下的馬匪聽到同伴的呵斥聲后,頓時朝這邊看了過來,當(dāng)看到山坡上的楊文錚和孫萬和,馬上就有二十多個手拿刀劍的馬匪,兇神惡煞的從山坡下沖上來。
看著兩個馬匪一下子呼喚來這么多人,楊文錚,孫萬和也是嚇得不輕。
兩人不敢耽誤,朝著山下撒腿就跑,恨不能再多出一條腿來,二人當(dāng)中就數(shù)孫萬和跑的最狼狽,拿了那么多的包裹,背負(fù)在身上礙事不說,還特別顯眼,一下子被馬匪追到身后不遠(yuǎn)處。
“老孫,你要再不丟掉那勞什子烙餅,落到馬匪手里,你就是他們的烙餅。”楊文錚回頭看到這邊的情況后,著急喊道,忙向后面的追兵射了兩箭,射傷了兩個快追上孫萬和的馬匪。
“浪費(fèi),浪費(fèi),浪費(fèi)!”孫萬和眼看著三個馬匪拿刀劈向自己。
低頭躲過砍向自己脖子的一刀,正好兩只箭羽飛過,一支射穿一馬匪的手腕,另外一支則將他身上包裹射落之后又射中了一馬匪的胳膊。
“老孫,趕快用輕功,箭壺里的箭不多了,咱們得省著用。”楊文錚在背上箭壺中摸了一把道。
突然馬匪人群中傳來一聲怒吼:“什么人,通通給我留下!”
一個光頭大漢,手中提了一把斬馬刀,奔跑著飛身在前邊馬匪身上踏了一腳,從其頭頂“呼”的飛過,右臂高高舉起刀向著孫萬和砍下。
“呼嗚——”
斬馬刀猶如泰山壓頂一般,向著孫萬和的腦袋重重砍下,厚重的刀身因為速度過快,砍下之時與空氣摩擦,刀尚未到,便先傳來了嘯耳的刀風(fēng)。
孫萬和見此大駭,再顧不得思考其他,肥胖的身體只來得及向左迅速一轉(zhuǎn),猛地避讓開來。
“嘭”的一聲,斬馬刀一下子斬空,在地上出現(xiàn)了一道深深的刀痕。
“咻咻咻”
幾支連珠箭從孫萬和眼前飛過,疾射向光頭大漢這里。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光頭大漢來不及繼續(xù)追擊,只得手腕上下一翻,使勁掄圓了手中的斬馬刀,將三支箭矢先行擋下。
趁著這個機(jī)會,孫萬和猛的施展輕功身法,氣沉丹田,內(nèi)吸流轉(zhuǎn),腰似車軸,氣若車輪,身形變幻有如行云流水,邁步如飛好似百足蚰蜒,抽身換影,腳尖虛點交錯。
“嗖”地向楊文錚追去,幾個呼吸便來到旁邊。
身法之靈活,腳步之輕快,跟原來的臃腫肥胖,動作遲緩,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施展輕功身法到得楊文錚身邊之后,腳下仍是不停,只是伸手一把將楊文錚托舉在自己肩膀上,頭也不回的飛躥下山。
光頭大漢腳下也不做遲疑,快步追了上去。
雖然他是三流下品的武者,卻仍承受不了走漏私礦消息的風(fēng)險,更何況,自己已經(jīng)在三流下品呆了數(shù)年,如今只有辦好這件差事,并得到‘血?dú)獾ぁ馁p賜,才能有望晉升三流中品。
楊文錚在孫萬和的肩上,聽著耳邊“呼呼”響起的風(fēng)聲,驚訝的看著他施展出來的輕功身法。
縱然知道練過輕功的人跑起來飛快,但沒想到他施展輕功,并帶上自己,依舊能不影響速度,連光頭大漢都一時間追不上來。
后面的光頭大漢則是越跑越心驚,他沒想到,前面這個胖子怎么看都不是入流的武者高手,太陽穴平凹,目無武者精光,更感應(yīng)不到體內(nèi)有內(nèi)力運(yùn)行。
就是這樣一個普普通通的胖子,竟可以帶著人施展出如此快的速度,讓自己在后望塵莫及,真是不該啊!
而后面的大群馬匪,因為山路坎坷崎嶇,無法騎馬追擊,在追出一段距離后,更是連三人的影子也看不到。
孫萬和帶著楊文錚跑出一大段距離后,明顯的感覺體力不支,被迫降下了速度。
他這門輕功名為《蚰蜒功》,是原來的幫派青龍門外門最好的輕功秘籍,優(yōu)點是沒有內(nèi)力也能催動,缺點是會損耗人的血?dú)饩A,致人體型變的瘦弱。
除非是具有內(nèi)力,不然就只能通過多吃食物增加體重,來提供血?dú)饩A的損耗。
原本常人沒有內(nèi)力是不能施展的,據(jù)說是內(nèi)門長老在門派自保的時候,為補(bǔ)大量外門弟子打斗時,身法速度的不足,緊急對其做了修改,這才可以施展。
光頭大漢雖然是三流下品的內(nèi)力高手,但在孫萬和施展的輕功之下,也只能遠(yuǎn)遠(yuǎn)綴在后面,望洋興嘆。
漸漸的,他發(fā)現(xiàn)前面的胖子好像慢了下來,而自己現(xiàn)在內(nèi)力流轉(zhuǎn),體力充沛,正一步一步的拉近三人之間距離,不由得面上喜形于色,腿腳邁動間更顯輕快。
“老孫,你快把我放下來吧!咱們兩個得分開逃,才能活下去!”楊文錚看著光頭大漢越來越近的身影,著急道。
“不行,你的速度太慢,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咱們后面的那個光頭。”孫萬和搖著頭,堅定地說道,“這時候放下你,就是讓你去死,我做不到?!?p> 楊文錚怔怔地看著這個傻兄弟,隨后欣慰地笑了笑。
他看著附近的地形,突然想起來了什么,急忙說道:“老孫,快往東走,那里不遠(yuǎn)處,有個我以前打獵避身的地方,跑到那里咱們就能活命了?!?p> 在楊文錚的指引下,兩人來到一片布滿雜草樹葉的開闊地,楊文錚從孫萬和身上下來,在雜草堆里一陣摸索,找到一根繩子,“嘣”的拉動,帶起地上的木板上翹,露出一個方圓三尺的小洞。
奇異的是木板上也長著黃色的雜草,在不拉動木板的情況下根本看不出來。
兩人急忙跳下去,又拉動繩子,讓木板下合,遮掩住洞口,這時從外面看,只覺渾然一體,沒有一點破綻。
兩人在地洞里靠在一起,小心的放低了呼吸聲。
“噔噔噔!”
隨著一連串沉重的腳步聲傳來,光頭大漢也追到了附近,他看著四周毫無人影的荒山,地上滿是落葉,根本看不到足跡腳印,頓時一頭莫展,不知道該怎么追下去。
一想到剛確認(rèn)礦脈不久,就被他人發(fā)現(xiàn)了秘密,心里就是一陣怒火中燒。
猶自不甘心的爬上了一顆大樹,向著遠(yuǎn)處來回張望,看了一陣兒,還是什么人影也沒有發(fā)現(xiàn)。
又過了會兒,大隊的馬匪也追了過來。
“刀爺!”
馬匪們看出來光頭大漢沒追上那兩人,現(xiàn)在正心情不好,齊齊施了一禮后,都沒作多問,只是在一旁仔細(xì)搜尋著。
“都別找了,我們回去!”刀爺強(qiáng)壓著心中火氣,沉聲說道。
“是,刀爺!”一眾馬匪齊聲應(yīng)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