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外面響起亂哄哄的搜尋聲,地洞下的楊文錚二人,緊張的不敢發(fā)出一點聲音,生怕被馬匪給發(fā)現(xiàn)。
又過了一會兒,他們聽到馬匪離去的腳步聲,并沒有立即出來,而是謹慎的多待了半個時辰,才露出一條縫隙向外張望。
確認馬匪全部走了之后,兩人這才推開木板,從地洞里出來。
楊文錚看向身后,剛要跟孫萬和說話,只聽“噗通”一聲,孫萬和突然仰身后挺昏倒在地。
先前的亡命奔逃,過度地損耗了他體內(nèi)的血氣精華,直到現(xiàn)在才放松下來,跟著就眼前一黑啥也顧不上了!
“老孫,老孫!你醒醒。”
無論楊文錚再怎么大聲喊叫,用力搖晃,他都沒有一點蘇醒的意思。
孫萬和閉著眼睛躺在地上,臉色越來越蒼白,額頭和臉上還在往下流著虛汗。
楊文錚瞧著心里害怕極了,生怕孫萬和有什么好歹。
“老孫,你好好的啊,我這就背你下山去找大夫!”
為防止馬匪去而復返,他小心地將地洞上的木板蓋好,又俯身將孫萬和背上,便慌張地迅速下山。
楊文錚用盡全力背著孫萬和趕了四、五里山路,就再也堅持不住的癱在地上,趴在那里氣喘如牛。
等到氣喘勻乎,這才小心翼翼地扶著孫萬和躺下來,他剛使衣袖蹭了把汗,就見孫萬和嘴唇微動道:“老楊——我渴了!”
“哎!我這有水!”楊文錚急忙扯下腰間的水袋,用手擰開木塞,遞到嘴邊小心地給他喂水。
怕他喝得急了再嗆到,每次都是慢慢渡過去小一口。
連著喝了幾口水,孫萬和蒼白的臉色這才緩和一點兒,“好了老楊,我不喝了。再躺上一會兒,我就能自己走了,你也喝點水休息休息?!?p> “沒事,我不渴?!睏钗腻P搖頭說著,將水袋收好掛在腰上,“想不到啊老孫,你那個輕功這么厲害,帶著我還能跑那么快,叫那個光頭愣是追不上來!”
“那是,雖然我現(xiàn)在只是個賣豬肉的!可原來怎么說,那也是正經(jīng)的青龍門弟子,別看那光頭五大三粗的,好像還練出內(nèi)力入了三流,可在我這《蚰蜒功》面前內(nèi)都不是個兒,照樣得在咱屁股后面吃灰!”楊文錚一下?lián)显谒W癢處,孫萬和不禁回憶起當年輝煌的時候,洋洋得意道。
“那是,那是!”楊文錚坐在旁邊,點頭附和著。
“只是可惜了我媳婦烙的大餅?!睂O萬和話頭一轉(zhuǎn),想起被楊文錚射下裝有烙餅的包裹,“包裹里還有十幾張大餅跟酸梅湯呢,一點兒沒動,都給浪費掉了?!?p> “哎呀,都怪我,當時情況緊急,沒看仔細就拉弓射過去,回頭我那兒還有些兔肉啥的,咱倆回去收拾收拾,給家喝點!”楊文錚笑著安慰道。
“這你說的??!我可當真了,不過咱們當務之急,還是把私礦的事情放在前面,不然喝酒都沒心情?!睂O萬和笑著說到最后,不免有些意興闌珊。
他想到先前老楊去報官,賈里正根本就沒見他,不知道這回馬匪的事情都摸清楚了,他又待如何?
看著孫萬和沉思的樣子,楊文錚期望道:“希望這次,賈里正聽了我們的話,能盡快告知縣令大人,派縣兵過來蕩清馬匪,保護我們大荒山?!?p> “對,如果這次賈里正還是不管的話,咱都不必再求他了,直接到縣城找縣令去,不信這么大的事情沒一個人敢管了!
他身為荒石鎮(zhèn)的父母官,因為畏懼馬匪報復,竟然不管他們私采銅礦,姑息養(yǎng)奸,到時候告到縣令那兒,真的丟了官職也是該他如此?!睂O萬和義憤填膺的道。
楊文錚緩緩點頭,想著若不到那個情況,堅決不能這么做。
畢竟是一個鎮(zhèn)里的,抬頭不見低頭見,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把事情做得過于難看。
等孫萬和休息過來,兩人這才繼續(xù)向賈里正家趕去。
…………
鎮(zhèn)上一處府衙。
院里栽植的一些草木,在金秋時節(jié)大都已經(jīng)凋零,枯黃,只有幾盆放在亭子里的菊花,明顯是精心侍弄過的,五顏六色的朝著太陽盛開。
“耶耶耶耶——爺爺!”
一位銀發(fā)老者心情頗好,正站在圓頂鳥籠前,手拿木夾給里面的八哥喂食。
從八哥的外形看,身體修長,矯健有神,“五白”特征明顯,加上火紅朱砂色的眼沙,玉白色的嘴,赫然是只難得的鳥中上品。
老人聽到八哥喊他“爺爺”,布滿皺紋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滿意地持木夾在左手小碟里給它夾去一塊肉粒。
“老爺,老爺,楊獵戶又過來了,鎮(zhèn)上賣豬肉的孫萬和也跟他在一起。”門房走到銀發(fā)老者身后,皺眉稟告道。
銀發(fā)老者正是賈里正,他聽完眉頭一挑,對門房吩咐道:“走去看看!”
說完,賈里正當先走在前頭,門房則是小心地跟在身側(cè)。
將到大門時,門房向前快走幾步,趕在前面打開大門,便一言不發(fā)地站在一旁。
“楊獵戶,孫屠夫,你們找我何事???”賈里正在門口整理著衣袖,明知故問的道。
他雖然已經(jīng)猜出來了楊文錚的來意,但還是想聽聽他怎么說。
楊文錚二人聽見開門的聲音,扭頭沖這邊看過來,聽見賈里正問話,楊文錚肅然道:“里正大人,我大荒山近日有一伙匪人私自采礦,請您上報縣令大人派兵捉拿!”
“哦?確有此事?”賈里正皺眉道。
這等關于馬匪的事情都比較棘手,一個處理不好,有了漏網(wǎng)之魚,那他們接下來的報復必然是血淋淋的,這也是他上回沒見楊文錚的原因。
“此事千真萬確,我們親眼所見,在荒山深處,那伙馬匪共有八十六人,他們已經(jīng)勘探清楚,是一處銅礦,咱們?nèi)羰窃俨蛔柚?,大荒山可就要毀在他們手里了!”孫萬和悲憤的說道。
“什么?竟然這么多匪人?”賈里正張大嘴巴,一副震驚的樣子,“還是銅礦,不行!這事必須馬上處理,你倆快快進來,詳細與我說說?!?p> 賈里正一改剛才的氣定神閑,神態(tài)焦急的將楊文錚二人引到了書房。
他二人見賈里正這個態(tài)度,心中都長出了一口氣,還好,知道管事就行!
隨即跟在賈里正身后,一起去了書房。
…………
半個時辰后,楊文錚和孫萬和結(jié)伴走在回家的路上。
“老楊,咱們說的那么清楚了,縣令大人什么時候派官兵過去剿匪?。俊睂O萬和看向楊文錚問道。
“應該就是這幾天了吧?畢竟賈里正讓咱們把狀紙也都寫了,等到呈給縣令老爺就差不多了?!睏钗腻P想了想道。
“咱們回去都把自己家孩子看住了,這幾天不要讓小東出門亂跑,我也回去看住小帆?!睏钗腻P接著補充道,“鎮(zhèn)上其他人那里,賈里正也會找人過去通知,咱們都先在家安靜等消息。”
“嗯,希望官兵剿匪順利,早點還我大荒山安寧。”孫萬和點頭應了一聲。
走到了前面路口處,兩人這才分開朝自己家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