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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雨笑平生

第二章

煙雨笑平生 楚雪凝 9767 2020-02-13 18:13:13

  聽到弟弟在電話里大喊救命,我一個激靈,睡意全無,瞬間坐了起來。

  “?。烤让??我,我,我馬上幫你報警哈。你在哪兒?。俊?p>  “不用報警,你可千萬別報警啊。你來就行。我在西郊東路一個叫‘皓瀾’的別墅,你快點來,千萬別報警哈?!睂幐璧穆曇粲旨庇志o張。

  掛了電話,我趕緊起來,隨手抓起一件外套就往外跑。到了客廳,連燈都沒敢開,在茶幾上摸索著找到老爸的車鑰匙,幸好老爸的習(xí)慣是把車鑰匙放茶幾上。

  我拿著車鑰匙,躡手躡腳的走出大門,一溜煙跑下樓。到了單元門口,看到外面黑漆漆的,小區(qū)里的樹木陰森森的在風(fēng)里飄搖,膽子本來就小的我,被嚇到了,遲疑著不敢跨出去。

  可想到寧歌在電話里急促緊張的聲音,不像是惡作劇,而且他知道我膽子小,連夜路都不敢走,他是絕對不會為了整我這么做的。所以一定是真的遇到事了。想到這里,我顧不得許多,沖了出去。

  “什么地方來著?”我坐在車上慌亂的想著剛才說的地名,“西郊東路,一個叫好爛的別墅?好爛?這是什么名字?!辈还芰?,先導(dǎo)航到西郊東路再說。

  我一路風(fēng)馳電掣的往西郊趕,你別說,從來沒在這個時間開車上路過,真是一馬平川,平常堵得不可開交的二環(huán)、三環(huán)幾乎沒有什么車。車少路好,加上我心急如焚開得快,很快就到了西郊東路。

  我減慢速度,向路兩邊張望,找別墅??蛇@一片都是別墅區(qū),全是獨棟別墅,一看就是有錢人的聚居地。

  開了一會兒,看到前面有兩個人在路邊站著,我有點害怕,這半夜三更的,不會是打劫的吧。我心驚膽戰(zhàn)的觀望著,發(fā)現(xiàn)他們身后的別墅門口寫著“皓瀾”兩個字,原來不是“好爛”。

  這幾個人看到我的車,急急忙忙的迎上來,我把車停在別墅門口,沒敢下車,只把車窗打開一點兒。

  一個四十多歲穿著藍色衣服的男子走上來,“請問您是悠然嗎?”

  “對。”

  “哎呀,太好了。寧先生讓我們在這里等您,您快進去吧?!?p>  “寧先生?你說的是寧歌?”

  “對對對。您快點進去吧?!?p>  他再次催促我。

  我只好下車跟著他走進了別墅。

  別墅一共三層,里面的裝修是歐式風(fēng)格。這個人領(lǐng)著我從大廳穿過整棟房子來到花園里,然后又進了花園里的一間房子。這里倒是裝飾的淡然優(yōu)雅,玻璃屋頂,抬頭能看到星星,像是個休閑喝茶的地方。

  寧歌和另外兩個人坐在那里,寧歌嘴里念著什么,另外有兩個看起來五十多歲人,緊緊盯著前面,神情緊張,頭上冒著汗。這都秋天了,有這么熱嗎?

  “先生?!睅疫M來的人喊了一聲。

  寧歌轉(zhuǎn)身看到我,從桌上拿起一個東西迅速塞到我手里,說:“快,什么都別問,照我說的做?!?p>  定睛一看,他塞到我手里的是下午差點打碎的那把紫砂壺。此時的壺全身泛著黑色的光,還帶著暗暗的紅色,看起來很可怕的樣子。

  “做什么?”我疑惑的問。

  “你雙手捧著它,眼睛盯著它,擯棄雜念,在心里認真的說,請你出來幫我收了那個鬼。”

  “?。磕阏f什么?”我覺得他說的話匪夷所思。

  “哎呀,大姐,你別問了,快照做。來不及了。”寧歌著急的喊起來。我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不像在開玩笑。只好照他的話做。

  我緊緊的捧著壺,沉下心來,緊緊盯著它,心里一直默默念著:請你出來幫我弟收了那個鬼,不對,他好像說的是幫我收了那個鬼。好吧,重新說,請你出來幫我收了那個鬼。

  說了三遍,我覺得手心開始發(fā)熱,壺在我手里自己動了起來,我嚇了一跳。

  “抓緊,別松手?!睂幐柙谂赃叴蠛?。我緊緊抱著壺,一絲都不敢怠慢。

  那個龍頭做成的壺嘴處冒出一縷白色的煙氣,越來越多,慢慢蔓延開來,竟然在空中化成一條龍。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條煙氣化成的大龍在空中上下游動、翻騰,像是在跟什么東西搏斗,但我看不到除了龍以外的東西。

  看看弟弟和另外兩個人,他們也都緊張的看著那條龍,弟弟還像剛才一樣,嘴里念念有詞,像個神經(jīng)病。

  過了好一會兒,弟弟從懷里掏出一個紅色的小綢袋,上面繡著八卦和我看不懂的符號。他打開袋口,用左手拿著,右手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放在嘴邊繼續(xù)念,這次念得很短,然后右手的兩個手指在空中劃了幾個圈,指向一個空中一個地方,好像很用力的慢慢收回手,指向袋子里,動作像是把什么東西從手指上拋進了袋子里。緊接著迅速收緊袋口,又從懷里取出一張符咒一樣的東西貼在袋子上。這才松了一口氣,然后把袋子緊緊攥在手里,對另外兩個人說:“好了,這次終于收了?!迸c此同時,那條煙氣化的龍也自己回到了紫砂壺里。

  我已經(jīng)被驚呆了,那條龍和弟弟神經(jīng)兮兮的樣子,都把我嚇著了。那兩個人這時才反應(yīng)過來,一個勁的跟寧歌道謝。

  “謝謝呀,謝謝呀,寧先生,真是多虧了您。高人啊,您真是高人?!?p>  “這次是多虧了我姐?!睂幐柚钢肝艺f。

  “哦,這位是您的姐姐?”

  “對,親姐姐?!?p>  “哦哦哦,謝謝您啊,寧小姐。你們姐弟倆真的都是高人啊?!?p>  我這才想起來把紫砂壺放進桌子上的錦盒里,然后問寧歌:“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寧歌把那個紅袋子裝進衣服外側(cè)的口袋里,一手拿起裝紫砂壺的錦盒,一手拉著我往外走:“我一會兒慢慢給你說,好嗎?咱們先回去?!?p>  那兩個人中看起來年紀(jì)大一些的人,對我們說:“這樣。兩位先請到客廳里喝茶。振東,你照顧一下。”說完跟帶我進來的藍衣男子一起先走了出去。

  那個被叫做振東的人畢恭畢敬的帶著我倆往客廳走去。到了客廳,早有人備好茶候著。

  “兩位請坐,休息一下,休息一下。”這個叫振東的人說。

  “不用了,我還得回去處理一下,我們就先走了?!睂幐枵f著就帶著我往門口走??磥硭麑@里很熟悉,應(yīng)該不是第一次來。

  “哎,寧先生,請稍等一下?!?p>  循聲望去,之前先走的兩個人從樓上下來,那個年紀(jì)大些的人手里拿著一個厚厚的紅包,走過來塞到寧歌手里說:“這次真是給你添麻煩了。這點心意,還是要收下的?!?p>  寧歌擺擺手說:“不用了,錢我不是已經(jīng)收了嗎。”

  “唉,這個是我的心意,不是報酬。你一定要拿著,這次給你添了多大的麻煩呀。”

  寧歌想了想說:“那好吧,那謝謝了。我得趕緊走了?!彼舆^紅包就拉著我匆匆出了別墅的門,穿藍色衣服的男子一直把我們送出門去,看我們上了車,開出很遠,他才回去。

  “快說,什么情況?”我已經(jīng)等不及想要知道真相。

  “哎,你先好好開車。”寧歌又恢復(fù)了死皮賴臉跟我斗嘴的樣子。

  “你快點說啊,不然我就把你踢下車,扔在這荒郊野外?!蔽覑汉莺莸恼f。

  “不是我不想說,是你現(xiàn)在開著車呢,不能受刺激,不安全。”

  “你姐姐我什么刺激受不了啊,快說?!?p>  寧歌想了想,像是下定決心似得說:“反正早晚都要告訴你,我本來也沒想瞞著你,也瞞不住?!?p>  “哪那么多廢話呀??煺f?!?p>  “好。其實也沒什么,就是像剛才一樣,你也看到了,我就是幫別人捉鬼,掙點零花錢。嘿嘿。”

  “捉鬼?剛才哪有鬼呀,還有,你怎么會抓鬼的?你是不是當(dāng)我傻呀,這世界上哪兒有鬼?”

  “你看,說了你還不信?!?p>  “你的話有可信度嗎?快點說實話?!?p>  “姐,我說的真的是實話,剛才那家的別墅里鬧鬼,你看到跟我坐在一起的兩個人,是兒女親家,拿錢給我的老頭是這家的主人,他兒媳婦,就是另外一個的老頭的女兒,生完孩子回家以后,產(chǎn)婦經(jīng)常神志不清,孩子要么大哭,要么昏睡不醒,醫(yī)院也檢查不出毛病,他們就懷疑是鬧鬼,就請了我去。我之前來過一次,可這個家伙道行挺深,我沒辦法收了它,但拼盡全力把它打傷了,趕走了。沒想到它恢復(fù)了以后,不甘心,又到他們家去搗亂。而且這次它戾氣更重,更難對付。所以,不就向你求救了嗎?!?p>  “你怎么說的跟電視劇似的。不是,你向我求救?就算你說的是真話,你抓鬼,向我求救干嘛?我又不會抓鬼”我越聽越糊涂。

  “這可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姐,你可穩(wěn)住了,我慢慢說?!?p>  “你快點說?!?p>  “姐,你剛才有沒有看到紫砂壺里出來的那條龍?”

  “看見了?!?p>  “我知道你肯定能看見。其實那個紫砂壺,是我機緣巧合得來的,當(dāng)時看到就知道這個東西不一般,是個鎮(zhèn)宅辟邪的好東西。可我當(dāng)時打了眼,沒發(fā)現(xiàn)它里面封著一個陰魂。也是因為封印它的那個高人太厲害,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來?!?p>  “你說的就是那條龍?”

  “對,但它不是龍,龍是它幻化的樣子,真身什么樣,什么形狀,沒人知道。我只知道它比我厲害,特別厲害,可以抓鬼。但要讓它聽話,就必須跟它結(jié)血契。而這結(jié)了以后呢,我也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有可能被反噬,或者因為它有什么意外而影響到自己。所以我根本沒想跟它結(jié)血契。后來這家的厲鬼被我趕走又返回來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可能用得上它了。因為這個鬼要是傷害了那家人以后,就會來找我報仇,我唯一的辦法就是收了它。那我就只有靠這個紫砂壺了,所以昨天開始,我就在糾結(jié)要不要結(jié)這個血契??墒菦]想到,一眨眼的工夫,你就把它找出來了,還糊里糊涂的跟它結(jié)了血契?!?p>  前面的話我聽得糊里糊涂,只有這最后這句我聽懂了,他竟然說我跟那個壺結(jié)了血契?

  一腳狠狠的踩在剎車上,車子猛的停在路中間,寧歌的腦袋差點撞在擋風(fēng)玻璃上。

  我一把薅住他的衣服,“你再說一遍,什么情況?快說?!?p>  這小子看我急了,趕緊說:“姐,你別激動,別著急。那個壺也不是我讓你拿出來,你的血也是無意中沾到壺上的,也許這一切都是天意,是緣分?!?p>  “滾蛋,誰要跟一把破壺有緣分?!?p>  “哎,它可聽著呢。”寧歌指指后座上的錦盒。

  “我管他聽不聽呢。我告訴你,現(xiàn)在開始不許騙我,不許逗我,不許說謊,老老實實的告訴我真實情況?!?p>  “姐姐呀,我真的沒說謊,我剛才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如果有一個字是假的,就讓我……店鋪倒閉、一輩子沒女朋友、滿臉長滿瘡,要多厲害與多厲害,還,還長一輩子?!?p>  “敢發(fā)這么毒的誓?”

  “再毒我都敢。因為我說的都是真的?!?p>  “那就是,就是什么意思呀?你說的跟演恐怖片兒似的,都是真的?那我跟那個壺怎么辦呢,有解藥嗎?”我急得語無倫次。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還解藥,你又不是中毒。姐,你先別急,這不是沒出什么事嗎,也許結(jié)了血契就只是你能控制它而已,對你沒有什么影響呢?!?p>  “那你剛才說什么反噬,什么傷害的,是幾個意思?”

  “我只是說有可能,有可能不代表會發(fā)生啊。那個,姐,你先別激動,先緩緩,我來開車。你現(xiàn)在這狀態(tài)不適合開車?!?p>  寧歌把我換到副駕駛坐著,他開著車,嘴也不閑著:“姐,你真的別著急,別擔(dān)心,那個紫砂壺啊,沒有戾氣,這一點我可以確定,所以,只要它完好無損,應(yīng)該不會對你有什么傷害的。你現(xiàn)在著急不也沒有用了嗎,咱們就別想太多了,我這輩子就你一個親姐,我絕對不會讓你出事的?!?p>  “閉嘴。我自己捋一捋?!?p>  “嗻,小的閉嘴?!睂幐柚さ拈]了嘴。

  我慢慢的想了一遍寧歌的話,這是一個多么匪夷所思的故事。我弟弟竟然會捉鬼,我竟然跟紫砂壺結(jié)了血契,之后要一直保護紫砂壺不被摔壞,還要面對可能出現(xiàn)的反噬。

  忽然想起來,按他的說法,他剛才應(yīng)該是收了一直厲鬼。就在他口袋里。

  我指著他的口袋,用顫抖的聲音問:“你的意思是,現(xiàn)在你的口袋里有一只,厲、厲、厲、厲鬼?”

  “沒事,姐你別怕,我已經(jīng)把它控制住了,出不來?!?p>  “不,我不相信,不可能相信。我可是受過高等教育的無神論者,怎么會相信這么荒誕的事?!蔽疫€是接受不了。

  “行吧,你要是確實不相信呢,就不信吧。不信也挺好?!?p>  回家的路程好像比去的時候快,感覺很快我們就到家了。他把車開回院子里停好,“姐,你快回家吧??茨愦┻@么少,別凍壞了?!?p>  經(jīng)他一說我才感覺到很冷,因為他一聲“救命”,我在睡衣外面穿了一件外套就出來了,下半身只穿了一條睡褲。

  “你怎么回去呀?”我問他

  “你就別管我了,快上去吧,不然一會兒爸媽都該起床了。”他把我送到單元門口,就自己走了。臨走還不忘囑咐我別告訴爸媽。

  我才不會告訴爸媽呢,連我自己都不相信的事,怎么會去說。

  輕手輕腳的打開門,把車鑰匙放回原處,我就回了自己房間。

  躺在床上才感覺到自己的腿好像都凍僵了,直往外冒寒氣。雖然剛剛九月份,白天還挺熱的,但后半夜的風(fēng)是真涼啊。

  想起剛才發(fā)生的事,跟做夢似的,如果不是現(xiàn)在全身發(fā)冷,腿上冒著寒氣,我真的會以為剛才是做了一場夢。

  想著想著,我就睡著了。

  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醒來的時候我覺得眼前特別的亮,渾身酸痛,應(yīng)該是昨天夜里跑來跑去造成的。天都這么亮了,不會已經(jīng)中午了吧,我可得趕緊起床,沒工作的人更不能浪費時間。

  我想用手撐著床沿坐起來,誰知道左手摸到了一個毛茸茸的東西,我沒有在床上放毛絨玩具的習(xí)慣,這是個什么東西?

  我嚇得大叫一聲,趕緊往后退,卻因為動作太大,扯到右手,手背上一陣針扎一樣的疼。

  我抬起右手一看,手背上連著一根細細的管子,順著管子往上看,是一個吊瓶,我莫非是在輸液,為什么在輸液?

  此時,一顆腦袋從床的左邊抬起,先是迷茫的看著我,然后瞬間反應(yīng)過來,激動的說:“姐,你終于醒了,太好了。”

  “端木寧歌,你為什么在我的房間?”

  “你的房間?你不會是燒壞腦子了吧,你看清楚點兒,這是醫(yī)院?!?p>  “醫(yī)院?”我環(huán)顧四周,果然在醫(yī)院,而且是個單人病房。“我怎么會在醫(yī)院呢?我怎么了?”

  “哎喲,你可嚇?biāo)牢覀兞?。昨天快到中午的時候,媽給我打電話,說你發(fā)高燒,昏迷不醒,已經(jīng)送到醫(yī)院急診室了。我一聽可嚇壞了,難道這么快就反噬了?趕緊沖到醫(yī)院。結(jié)果醫(yī)生說是你晚上著了涼,可能還受了驚嚇,導(dǎo)致高燒不退,昏迷不醒。輸了一天一夜的液你才開始退燒,醫(yī)生說燒退了以后你就會醒了。我從昨天晚上就一直照顧你到現(xiàn)在,連這個單人病房都是我給你換的,怎么樣,你弟夠意思吧!”

  “一天一夜?你是說我昏睡了一天一夜了?”

  “嚴(yán)格來說,從發(fā)現(xiàn)你發(fā)燒,到現(xiàn)在差不多有二十五個小時了?!?p>  “我睡了那么長時間啊,怪不得全身都疼呢。”

  “是嗎?我去給你叫醫(yī)生啊,再給你好好看看?!?p>  “站住,我好像想起點什么事。對了,昨天晚上的事,你”

  “那已經(jīng)是前天晚上的事了,確切的說是昨天凌晨了?!?p>  “別打岔,我想起來了,前天半夜,你叫我去救你,然后你說你會捉鬼,還有血契……”

  “哎呦我的姐呀,你能不能小聲點兒,要不要給拿個喇叭去外面說?還好給你換了單間,不然一醒來就說這些話,人家還不得直接給你送精神科去呀?!?p>  我冷靜了一下,繼續(xù)說:“我想清楚了,那天晚上肯定是你在捉弄我,要不就是你的小店掙不到錢,你去當(dāng)臨時演員,那些全是假的,那個龍應(yīng)該是特技。所以,你后來說的話也是假的,對不對?”

  “你為什么總覺得我是在騙你呢?”寧歌無奈的說。

  “因為只有這樣解釋,這一切才合理呀?!?p>  “其實你好好想想,如果你相信我說的話,那些發(fā)生的事也是合理的啊?!?p>  “可你那些話,很難讓人相信呀?!蔽覍λUQ?。

  寧歌坐在我床邊,認真的看著我說:“你剛才說的那些話里,只有一句是對的,那就是,我的店掙不到錢。姐,我昨天跟你說的所有話,都是真的。我真的會抓鬼,那天晚上喊你去西郊,就是幫我一起抓鬼的,因為我斗不過那個厲鬼,需要紫砂壺幫忙,而你跟紫砂壺結(jié)了血契,只有你才能指揮它。我不得已才喊你過去的。”

  看到我不說話,他繼續(xù)說:“我知道很難讓一個普通人相信這個事情的真實性,你們甚至認為這個世界上是沒有鬼的。可我說的就是事實,千真萬確的事實,姐,你已經(jīng)不小心走進這個圈子了,就注定了不能再向普通人那樣了。即使現(xiàn)在你不想相信我說的話,總有一天你也會相信的。”

  他說話時那種認真的表情是不多見的,也是說真話時候誠懇的樣子。

  “我不是不相信你說的話,是不想相信。我愿意相信你會捉鬼,但不愿意相信我跟那個紫砂壺結(jié)了血契?!毕胛乙粋€膽小到不敢單獨走夜路的人,竟然遇到這種事,一想起這個我就覺得害怕、想哭。

  看到我的樣子,弟弟趕緊說:“哎哎哎,姐,你可千萬別哭啊。我都說了,肯定不會讓它傷害你的,我這就去想辦法跟我?guī)煾嘎?lián)系,看他有沒有辦法解血契?!?p>  “師父?你還有師父,對了,這些年你在外面到底做過些什么?為什么會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這可不是奇奇怪怪的東西,抓鬼都是有門有派的,厲害著呢?!?p>  “那敢問你師承哪一門哪一派呀?”

  寧歌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是哪門哪派,我當(dāng)時在一家當(dāng)鋪打工……”

  “當(dāng)鋪?你打工的地方挺別致呀!”

  “當(dāng)鋪怎么了?我喜歡,因為那里面有各種各樣好玩的東西,你都不知道人們會拿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來當(dāng),其中不乏一些老物件,好東西。我就喜歡看這些,研究這些。有一次,老板在收了一個翠玉扳指后,開始變得特別倒霉,干什么都不順,他就覺得是不是這個扳指有問題,于是就請了個大師來看看。沒想到這個所謂的大師是個騙子,不僅沒解決問題,還騙了老板不少錢,而且店里都開始鬧鬼了。這個時候,我?guī)煾妇统霈F(xiàn)在店里,說是路過此處,看到老板被黑氣籠罩著,應(yīng)該是被鬼纏上了。老板看他說的都對,就請他去店里看看,結(jié)果問題真的出在扳指上。然后師父就干凈利落的解決了那個鬼?!?p>  “那他怎么就成了你師父呢?”

  “因為我主動去找他的呀,我太佩服他的能耐了,我也想成為這樣的人,就一直跟著他,一開始他是想隨便教幾招糊弄一下,免得我老纏著他,后來他看我誠心想學(xué),又覺得我特別聰明,一學(xué)就會,跟他的理念也特別合,就正式收我為徒了?!?p>  “理念?抓鬼的還有理念?”

  “那當(dāng)然了,師父特別厲害,會很多種抓鬼術(shù)、馭鬼術(shù)、幾乎沒有他制服不了的鬼怪。他的理念是:為啥什么都要分個門派?本事還都相互保密,不外傳,為什么不能什么都學(xué)會,互通有無,這樣抓鬼的時候就不用這樣的鬼他擅長,那樣的我擅長,有時候抓個鬼要去好幾個人,都學(xué)會,每次一個人不就解決了。”

  “真要這樣,那其他人不得少賺錢呀,你們太天真。”

  “姐,我們不是為了錢,是為了……”

  “行了,你們是為了造福百姓,保一方平安行了吧??炖^續(xù)說?!?p>  “沒有那么偉大,可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反正我?guī)煾妇褪且粋€很厲害的人,我就跟他學(xué)了四年多,還有了不少實戰(zhàn)。后來師父說他的本事都教的差不多了,有些東西是師父領(lǐng)進門,修行靠個人,接下來就看我自己的修煉了。所以我就回來了,用自己的積蓄開了店,一邊練習(xí),一邊實踐?!睂幐璧谋砬槌錆M自豪。

  “等等,你說你學(xué)了多少年?”

  “四年多呀。”他話音未落,我就抄起一個枕頭扔在他臉上。

  “你一共出去五年多,合著什么都沒干,就只學(xué)捉鬼了?”

  “那怎么了,這也是一門本事啊?!?p>  “你讓我說你什么好,儀表堂堂的大好青年,怎么喜歡這些東西,還用了五年的青春去學(xué)它。爸媽知道肯定氣死?!?p>  “所以你不能告訴他們啊?!?p>  “那你的大專文憑是假的咯?”

  “當(dāng)然不是,那是貨真價實的,我自己辛辛苦苦考回來的。學(xué)這些不費勁。”

  “你呀,你的聰明才智都用在歪門邪道上了。你說你時尚帥氣的外表下怎么有一顆跟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心呢?”

  “學(xué)捉鬼怎么就跟世界格格不入了,也是本事,是手藝,是工作。還不是有那么多人請我們?nèi)?,要沒人學(xué)這個,那些需要幫助的人多可憐呀。”他振振有詞。

  “嘿,我是第一次聽見有人把捉鬼說成一份工作的?!?p>  “那是因為你不認識其他捉鬼的。”

  “我才不想認識。那我現(xiàn)在怎么辦啊?”

  “什么怎么辦啊,我不是都說了嗎,不會讓你有事的。你就踏踏實實的該干嘛干嘛。我會想辦法聯(lián)系我?guī)煾傅??!?p>  “什么???想辦法?你不知道他在哪兒呀?你走的時候就沒留電話嗎?”

  “留了,不過打不通了。再說我們也不靠電話聯(lián)系?!睂幐钃蠐项^。

  “不靠電話靠啥聯(lián)系?靠飛鴿傳書呀?”我說著一巴掌打到他頭上。

  “那倒不是,反正我有辦法聯(lián)系,你現(xiàn)在就好好養(yǎng)病。別想太多?!?p>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快點聯(lián)系,快點兒~”我大聲喊。

  又在醫(yī)院住了一天,我就回家了,每天好吃好喝的呆了兩天,我覺得自己都長胖了,不能在這樣下去了,我得出去逛逛。

  這幾天,我也思考了一下,在寧歌聯(lián)系到他師父解決這件事之前,我只能先留在這里哪兒都不能去。這個時間可長可短,我也不能老這么閑著呀,我要先去找一份工作,等事情解決了,再決定何去何從。

  決心已定,我就開始出去找工作,每天在網(wǎng)上瀏覽各種招聘網(wǎng)站、招聘信息,因為我要求不高,很快就有一個行政助理的工作讓我去面試。

  第二天一早,我就化了一個精致的妝,去面試了。

  這個地方離寧歌的店鋪不遠,交通也方便,出了地鐵站過條馬路就到。

  這個寫字樓里有好多家公司,上了我要面試公司所在的十三樓,找到這家叫“鑫源”的廣告設(shè)計公司。

  “你好,我叫端木悠然,是來面試辦公司助理的?!蔽覍η芭_正在照鏡子的小妹妹說。

  小妹猛的抬頭看了我?guī)酌腌姡钢疫叺耐ǖ勒f:“哦,你好,這邊過去第二間是會議室,先去那里填一下資料吧,那邊有人接待?!?p>  “好的,謝謝!”我轉(zhuǎn)身往會議室走去,聽到小妹妹在身后自言自語:中國話說的真好。

  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遇到了,我都懶得解釋。

  會議室的門開著,一個美女正在給每個座位上放表格。

  我敲敲門,“你好,我是來面試的?!?p>  美女抬起頭,微笑著說:“你好,請進。可以先填一下資料,填完交給我,稍后就安排面試?!?p>  “好的,謝謝?!爆F(xiàn)在是九點二十五,會議室里沒有其他人。通知我的面試時間是九點半,不知道是其他人都太守時卡著點兒來,還是每個人的面試時間不一樣。

  我開始填寫資料,過了一會兒又來了三個人,兩女一男,填完資料就開始等著面試。

  “端木悠然,請跟我來?!眲偛虐l(fā)資料的美女喊了我的名字,我跟著她來到一間大辦公室,一個穿著很浮夸的男子坐在黑色的大辦公桌后面,看著電腦。

  “這是我們公司段總?!泵琅榻B說。

  “老總親自面試助理?”我脫口而出,還好聲音不大,美女笑笑關(guān)門退了出去。

  我打量這個人,看上去三十多歲,穿著鮮艷的黃色西裝,黃色馬甲,里面是粉色襯衫,臉上一個大黑框眼鏡,留著小胡子,頭發(fā)兩邊剃掉,中間部分吹得整整齊齊、服服帖帖的在頭頂。打扮的和辦公室的裝修氛圍格格不入。

  “坐,我在看你的簡歷?!边@個段總說。

  我在辦公桌前面的椅子上坐下。

  他接著說:“你是學(xué)管理的,有工作經(jīng)驗,之前還做到了行政主管,為什么辭職了呢?”

  “因為公司換了個老板,不注重能力,只喜歡別人奉承他。我這個人嘴比較笨,不善于奉承別人,所以不適合那個環(huán)境,就辭職了。不過,我的語言能力是沒有問題的?!?p>  “嗯,不錯,我們公司就注重能力,不用奉承我。我先給你說說公司的情況,我們是個小公司,一共只有十來個人,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該有的部門都有。你現(xiàn)在應(yīng)聘的這個行政助理啊,上禮拜辭職了,有很多工作等著人去做。我這個人呢,快人快語,我看了你們幾個人簡歷,對你的比較滿意,能力跟我們公司要求一致,只要你的具體要求符合公司的情況,這份工作就是你的了?!?p>  我才是他面試的第一個人,就說出這樣的話,應(yīng)該是想讓我提出一個比較低的薪資,其實他可能會對每個人都這么說,在合適的基礎(chǔ)上,誰提的工資低就要誰。

  “我想知道咱們公司有幾個行政助理呢?”我沒有急于回答他。

  他摸了摸小胡子,“我們只有一個行政助理?!?p>  “一個主管,一個助理?”我問。

  “啊,不,就一個助理。”

  嗯?我這才明白他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你們公司沒有行政主管,只有一個行政助理,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做?”

  “對,不過,我說了,我們是小公司,沒有多少工作,沒有太多壓力的?!?p>  我想了想,反正我是先找個工作干著,小公司人少,反而適合我。于是跟他說:“我也比較干脆,月薪七千,雙休,朝九晚五,不額外加班。我可以一個人做所有的行政工作?!?p>  他看著我,似乎是在思考,然后說:“七千有點高,畢竟只是個助理。朝九晚五點半,加班嘛,如果你自己的事情做不完,那你難道不需要加班嗎?”

  “可以朝九晚五點半,七千是我的底線,工作因為自己的原因做不完,我會自己處理?!?p>  “我們公司可能年底會有花紅、獎金什么的,你這個工資可以再考慮降一些?!?p>  “呵呵,段總,現(xiàn)在都九月份了,想必今年也不會給我年終獎金和花紅吧。我做行政的,也沒有提成,就是死工資。至于以后,你也可以不給我年終獎金和花紅?!?p>  “哦?你說的是真的?以后都可以不要獎金?”他禁不住欣喜的表情。

  當(dāng)然是真的,我壓根也不可能在這里干到明年年底呀。

  “那,那……”

  “那你要是沒有什么問的,我就先走了,等你通知哦?!蔽覍λπΓ酒饋?。

  “好的好的,會很快通知你的。對了,你什么時候能上班?”

  “隨時?!蔽艺f著就往外走。

  “太好了?!彼拥恼玖似饋?。

  看他的樣子,就知道這個公司不好招人。老板小氣、公司小、一個人當(dāng)兩個人用,人員流動性自然大。

  離開了寫字樓,站在馬路邊等紅綠燈的我,想著今天去干點什么,要不要去找寧歌吃個午飯。準(zhǔn)備拿手機看看時間,一低頭看到一個穿紅色衣服的小女孩站在我旁邊,仰著小臉看著我。她臉圓圓,眼睛很大,看上去五六歲的樣子,十分可愛。

  我對她笑笑,綠燈亮了我就往馬路對面走去。過了馬路,忍不住向后看了看,小女孩在向我招手,又像是在跟我再見,我也跟她招招手,然后就去地鐵站走去。準(zhǔn)備去找寧歌吃飯。

  寧歌的店距離這里只有一站,剛下了地鐵,我就接到“鑫源”公司的電話,說我被錄取了,明天可以去上班。

  我要趕快去告訴寧歌這個消息,然后讓他請我吃飯以示慶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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