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京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這么熱鬧喜慶的典禮了,大家對這場典禮的期盼似如久旱盼甘霖,他鄉(xiāng)盼故知。奕王和懷信王的婚典恍惚讓整個奕京都躁動起來了,少見的喜笑顏開、觥籌交錯,悠妙笛樂深入人心!
排排而掛的紅燈籠把四周印染出了一層層紅暈,紅色的地幔把紅暈襯得更加濃郁了。竹淮宮內(nèi)掛滿龍鳳雙舞的布幔,火紅的婚燭在搖曳,印得詹言的整個臉都泛紅了。詹言端坐在床榻的正中間,左手拿著婚扇擋著臉,右手袖子里拽著一枚金簪。
“吱……”有人推了房門進來,詹言的手瞬間縮了一下,抓緊了金簪。
“詹姑娘,不必那么早就擋著臉,先放下?!笔且恢心昱说穆曇?,詹言暫時松開了金簪往袖子里推,那人說著間把詹言手中的婚扇拿開了,是一老奴,隨后她往床上灑了些棗子、花生之類的東西,詹言也沒太在意。
“吱……”又有人推了房門進來,詹言反射性的抓緊簪子。說了話才知道,原來還是囑咐婚事禮儀的嬤嬤,那個嬤嬤嘮嘮叨叨又說了一大堆,但是詹言一個字也沒聽進去,臨走前嬤嬤又囑咐了一些閨房之事不必緊張之類的話。
“吱……”又有人推了門進來,這回沒有說活,慢慢的向她走近,詹言手中的金簪抓得越發(fā)的緊了,那人抓著詹言的左手,詹言縮退了一下,婚扇被移開了,詹言正要拽出金簪,那人說了一句“對不起,之前朕不是故意欺瞞你,還有你父親的事……?!?p> “怎么是你?”詹言睜大眼睛看著眼前的奕王訝異地問道。
她心里在慌亂:怎么會是他,原來是他嗎,他就是殺死我父親、母親和哥哥的人嗎?怎么會是他,他看起來是殘暴的君王嗎?不,應(yīng)該就是他。我要殺了他?
“詹言,你怎么了?”
“我…”,詹言低下頭,思索了一下:真的是他嗎,我要動手嗎?瑛親王叫我先不要動手,要再等一等嗎?
“你父親雖要離京,但畢竟女兒出嫁,我準許他暫留京城一些時日,你若想見他可以去見見他?!鞭韧跤终f道。
詹言心想:要等一等嗎?大內(nèi)禁軍的事情我是不是還要再查一查。
“你身子不適嗎?”他看著臉色有點蒼白的她問道。
“哦,衛(wèi)…,陛下,臣…,臣妾覺得身體不適?!闭惭宰Щ亓耸种械聂⒆佑悬c慌亂的回道。
“找個太醫(yī)來看看吧?!鞭韧蹼S即說道
“不…不用了。臣妾休息一會就好了?!?p> “你把頭飾拿下來,好好休息了。今天那么多禮儀朕也累了。”
奕長楓覺得她有點奇怪,遲疑了一會兒,推門出去了!
奕長楓自己對于詹言不知道是什么情感,當初選她是覺得她有點不一樣,而且可以處得來,起碼他覺得會比其他大多的官貴之女好得多。既然娶了就以夫妻之禮相待。
第二天,按照奕國的禮儀,出嫁的女兒要回母家看一看。以詹言的身份,自然是沒有和奕王一同回來,因為她連拜堂的儀式都沒有,就只有一個昨天簡單布置的新房。因為奕國的禮儀只有妻子才有正式的婚典流程,妾氏只有簡單布置的新房而已,奕王的妻子自然是尚書大人的女兒王漪,不過在詹言看來這些已經(jīng)無足輕重。
對于母親--詹夫人她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對于詹泊儀,有些話她想說卻又說不出口,最終還是什么也沒有說。詹家大院里,藥斗、罐子之類的東西都清空了,只有大廳還零散的擺放著一些專門招待客人的東西,她知道這是專門為她擺的,等她一走估計詹家一家也都要走了。院外墻檐還留著幾盆她當初種的當歸,墻角的藥漬印得閃亮,她忽而覺得這地方她竟也會留戀!
臨走時,詹泊儀還是出來囑咐了幾句話,大概是些多保重、注意之類的話。詹言點點頭,走了。
回來的時候路過了曾經(jīng)的忠親王府,掩的死死的門露出一絲蒼涼,上面的牌匾已經(jīng)摘下了。詹言腦子里閃現(xiàn)了很多小時候大院的情景,母親、父親還有哥哥,忽而又閃現(xiàn)出了哥哥慘死的場景,嘴角微揚轉(zhuǎn)而眉頭緊鎖,眼角泛著一絲淚光。
這座京王城,她再進去估計就出不來了!
忽而又快過完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