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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彌錄之離火風(fēng)臨

第五章 樹下相逢

須彌錄之離火風(fēng)臨 陸小六就是我 4190 2020-03-22 00:05:47

  老頭沒有立刻理會她,只兀自掐著手指比算著什么。十八倚在窗邊看著外面的金黃梯田,難得的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阿離等了一陣,有些焦急了,又喊了聲“喂!”

  老頭掐著的手指停住了,緩緩看向焦急的阿離,收了一口氣。道:“想學(xué)我的玄門秘法?”

  阿離鄭重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滿臉期待的看著老頭。

  老頭沉吟一聲,緩緩道:“玄門秘法只度善緣人!你若執(zhí)意想學(xué),就必須在我這立下生死咒!”

  “生死咒?”自打見識了老頭對戰(zhàn)巨鷹,阿離再不敢對老頭所說的玄學(xué)抱有輕蔑不屑的態(tài)度。此刻一聽這生死咒三字,心中便明了這定是什么了不得的咒法。

  “生死咒簽下,不可行無妄之殺戮,不可生無妄心。你須日日謹(jǐn)記修正己心,無為自然!如若違背、”

  “如何?”十八卻搶先問了一句。

  阿離回頭看了一眼十八那認(rèn)真嚴(yán)肅的模樣,心底愈發(fā)莊重起來。

  老頭沒有看十八,只抬眼往那積灰深厚的架子上看了一眼,緩緩道:“如若違背,一生凄苦,生不如死!”

  “這么毒?”十八驚得端直了身子,眉間蹙起兩團(tuán)寒云。

  “你可認(rèn)?”老頭不顧十八的不忍,直接問向信誓旦旦的阿離。阿離根本想都未想就點(diǎn)下了頭,道:“我認(rèn)!”

  老頭見她這般決絕,思慮重重的眼里燃起了堅定,沉沉道:“我這一生收了十八弟子,個個皆無傳人,你若是拜在我門下,那便岔個輩吧!喚我?guī)熥妫∫埠米屵@玄學(xué)一脈有個傳承?!?p>  老頭話還沒講完,阿離便詫異道:“那我?guī)煾改??若是他日有人問起我?guī)煾福胰绾巫詧竽???p>  老頭將目光落在一臉愁云的十八身上,幽幽的道:“至于師父,就從我那十八個弟子里隨便挑吧!”

  阿離聽了這話,心里又泛起了嘀咕,早知道這老頭正經(jīng)不過一刻,方才說的如何沉重,眼下就這么隨意!

  “那又挑誰?”

  老頭摸了摸他那長長的胡須,盤算了一遍道:“那就拜在姜羽桓門下吧!”

  “姜羽桓!”阿離知道這個名字,雙眼不由自主的看向十八。十八聳了聳肩,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

  “嗯!眼下你已擇了師父,又愿意簽下生死咒。那便隨我來吧!”老頭將手一招,示意她跟過來。

  十八是懶得再去見證這拜師禮儀的,便懶懶的靠在窗邊飲茶。

  阿離跟著老頭繞過高大的書架,撥開一張陳舊的桌子,墻上現(xiàn)出一扇木門來。

  木門陳舊窄小,實(shí)在是沒有什么奇妙之處。

  阿離縮著身子進(jìn)了木門,里面卻是細(xì)長的甬道。甬道封閉光線昏暗,阿離摸索著穿過甬道,眼前才隱約有了光亮。

  睜眼細(xì)看時,才見整個空間緩緩亮了起來。原來,這是一座拱形空間。裝飾怪異,眼看著像是個祭壇!

  阿離一看不對勁,慌得就欲撤退。誰料這老頭早就洞察到她的心思,一把按著她的手道:“進(jìn)來了還想跑!”

  阿離如今在這老頭跟前少了許多張狂,畢竟這稀奇的咒語秘術(shù)分分鐘都能滅了她。她只得放緩了架勢,低聲道:“老頭,你可不能對我出陰招!”

  老頭頭都不回,嘴上一哼,只捯飭著面前的神壇。

  這原不是什么祭壇,只是老頭用來啟用生死咒的法器。畢竟這生死咒不是人人都簽的。

  老頭也是存了私心的。他一生克己,謹(jǐn)遵祖上教誨!縱然如今隱在這書院之中也不能壞了他這一生的信念。

  若不是那朵金婆羅花,他又何必弄得這般復(fù)雜!

  但愿這生死咒能困住她的魔性!

  “老頭,這是什么?”阿離眼看著神壇上亮堂起來,瞬間被那湖藍(lán)色的方石吸引,忍不住伸手去摸。

  老頭還來不及回應(yīng),便見阿離的手已落在方石之上。頓時那方石光芒四射,一團(tuán)湖藍(lán)色的云氣飄起,方石上空倏地現(xiàn)出了無數(shù)小石。

  小石呈環(huán)狀圍繞方石旋轉(zhuǎn),宛如一方星空。

  “別收手!”老頭不知從何處尋了一把匕首,口中念念有詞。匕首那幽幽寒光射在方石之上,一陣寒涼刺入阿離掌間。一股鮮血沿著方石緩緩淌下,那股殷紅很快便被那團(tuán)湖藍(lán)色云氣吸收。

  方石吸了精血嗡嗡作響,引得它周遭那一環(huán)小石都躁動起來。一陣風(fēng)云變幻之后,那小石堆中冒出了一顆閃著淡淡金光的小石來。

  老頭一抬手,念了一句:“是也!”

  那金光小石仿佛通了人性,倏地竄到了阿離跟前上下浮動。

  “這,這是什么?老頭!”阿離被這機(jī)靈的小石逗得只覺新奇有趣。

  “這便是你那顆生死石。自即日起,它便時時刻刻感知你的身心動念。若有違背,它便會啟動生死咒,你將陷入萬劫不復(fù)之地!生死咒一開,萬念須從善!切記?。 ?p>  “嗯!老頭,這石頭要去哪兒?”

  那金光小石仿佛認(rèn)清了她這張臉,回身而去。

  “自然是回?zé)o妄海!”老頭話音剛落,那方石好似張了一張大口,云氣從大口之中翻滾而出,包裹了那一環(huán)小石,縮成萬千塵埃落入口中。

  屆時云氣消散,方石又呈烏色,神壇之上平平無奇。

  阿離卻不得了了,一個勁的問道:“老頭,這石頭是個什么寶貝!無妄海又是何處?想來你這玄法一門是沒拜錯,當(dāng)真是玄之又玄!”

  “刮噪!”

  老頭并未一一回她,只嫌她煩!

  “切!”阿離一撇嘴,又加快了步子跟著老頭往墻角懸著的錦盒走去。

  “這又是什么?”阿離湊上前去,看著眼前這有些年頭的錦盒,心下想著定是個稀奇寶貝!

  老頭吹了吹錦盒上的塵灰,緩緩打開取了一副卷軸來。拆開來看卻是一幅丹青!

  一個俊朗瀟灑的男子立在高塔之上,手上還環(huán)著一只綠眼白狐。

  “這是誰?”阿離看到這畫像時,總覺得有幾分眼熟,卻是從未見過的模樣。

  “跪下叩頭!這便是你師父姜羽桓!”

  阿離聽他這一說,慌得跪下,口中連喚師父師父!

  “正經(jīng)點(diǎn)!”老頭實(shí)在見不過阿離的吊兒郎當(dāng),厲聲訓(xùn)斥。

  阿離如今是對老頭言聽計從,立時便嚴(yán)肅起來。對著那畫像聲情并茂的道:“徒兒?離,年十五,見過師父。今日拜于恩師門下,當(dāng)謹(jǐn)守師門教誨,勤而好學(xué),造福九州!”

  老頭見她說的一本正經(jīng),實(shí)在是聽不下去了,忙伸手拍了拍她肩膀,示意她可以收了。

  但阿離一時文思如泉涌,哪里感知到老頭含蓄的提示,滔滔不絕道:“徒兒聽及師父英名,一直將師父視作心中楷模!徒兒定當(dāng)努力向師父看齊,定……”

  “得了,收??!你還說個沒完了。這一幅丹青而已,說這么多你以為你師父真能聽到!”

  老頭還是沒忍住打斷了她,不等她提問又道:“你所說所行,過了你師祖我的法眼就算你合格。你師父已經(jīng)歸于塵土,不管這人世間事!”

  “那你還叫我拜這一幅丹青為師!既然拜師,總得說幾句好聽的吧。不然你特意帶我來做什么?”阿離白了一眼老頭,又俯身磕了三個響頭,才算弄完。跟著老頭起身出去。

  老頭與阿離往日便是對老少冤家,三句不合便頂了起來。今日阿離已是忍了幾個回合,最終還是沒忍住。

  剛出了木門,老頭便煞有介事的道:“自明日起,你卯時在樹下等我,掃地的活可以放下了!”

  阿離一聽說不用掃地了,心里卻空了,追問道:“那我做什么?”

  “著急什么?明日你自會知曉!”老頭一擺手,往窗邊與十八喝起茶來。一杯剛過,老頭便高聲喚道:“徒孫,上茶!”

  十八聽了這一聲喚,笑得茶水都噴在了老頭臉上。

  “怎的?這么大反應(yīng)!喊錯了?”老頭用手摸了一把臉,一臉無辜的看著十八。

  十八搖頭,笑得合不攏嘴。

  很快便見阿離端著茶水跑了過來,見了這場景,道:“你倆干嘛呢?”

  “無妨!我倆在排資論輩!小侄兒!”十八掩面淺笑,眼里盡是消遣。

  “侄兒?誰是你侄兒!”阿離剛要發(fā)怒,老頭便伸了手道:“徒孫別惱!他與你師父是兄弟,你自然是算得上他侄兒的?!?p>  阿離見了這一唱一和的編排,方覺自己上當(dāng),這才第一日拜師便是這番堂而皇之的消遣,日后還得了?

  但又能如何?還不得聽之受之,畢竟還沒學(xué)藝。連這書院都不能出。最起碼先挨到終學(xué)試吧!如此想來,阿離方能擠出一絲笑來。

  驚險刺激的一日眨眼便過,于阿離卻是新的日子。

  自拜師之后,阿離便換了一身學(xué)院服,再也不是下人的粗布衣裳。也不必聽那些宗室貴子們喊她掃地的野丫頭。他們都私下里嘀咕,相老頭收了個學(xué)生,好像叫?離!

  一個下人掃了五年地,不是被收做學(xué)生,大概這群宗室貴子們永遠(yuǎn)都不會想起她還有名字。

  這于一個掃地丫頭來說是多么大的的幸事!但于阿離而言,卻是不屑一顧!

  被一群膿包記起可不是什么幸事!

  眨眼又過了幾月,書院里北風(fēng)呼嘯。阿離被老頭命令在勤學(xué)樓頂上練習(xí)清心訣。勤學(xué)樓呈寶塔狀,所謂樓頂不過一個塔尖。

  北風(fēng)呼嘯而過,發(fā)絲也變得剛硬,劃過臉頰生疼。阿離閉目立于樓頂那一寸屋脊之上,不敢心生妄動。深恐一個不慎栽了下去,那就是化作虛無了。

  不知過了多久,只聽得車馬聲動,驚擾了無涯書院這一片清和。

  阿離睜眼望去,卻見院里一團(tuán)團(tuán)簇?fù)碇鴰锥讶?。聽那聲音便知不是十八。卻不只是何人?這般轟動稀奇!

  阿離又閉目立了片刻,耳邊那一聲聲呼喊不絕,她實(shí)在是按捺不住那顆好奇的心。一轉(zhuǎn)念下了樓頂,往那紛擾之處尋去。

  待到樹下,才見那一團(tuán)團(tuán)人堆里,一男一女。女的嬌媚婀娜,年約十八,一身粉衫明艷動人。

  男的卻是玉面星目,一身杏色錦服,發(fā)似墨玉流淌,其上束著一頂紫金冠。遠(yuǎn)遠(yuǎn)看著當(dāng)真是一幅佳畫。

  阿離不敢走近只遠(yuǎn)遠(yuǎn)的站在樹下望了一望,剛要回身,卻從樹影里又鉆出一個人來。不是別人,卻是林浩懷!

  “男才女貌!知道是誰不?”林浩懷一副萬事皆知的樣子盯著阿離。阿離搖頭道:“誰?”

  林浩懷早知她不知道,一步跳到她跟前,并肩望過去。指著那嬌滴滴的姑娘道:“那是懷安郡主!皇帝家的一個宗親,因其父有功朝廷,特意恩賞的爵位!就女子而言,這爵位已是不得了?!?p>  “那男的呢?”阿離目光落在那身影上,總覺得似曾相識,卻因看不真切而不敢妄斷。

  林浩懷看了看懷安郡主身邊的男子,想了想,道:“看他那衣服應(yīng)該是司星閣的!”

  “為何?”阿離不解,他為何憑一身衣服就斷定這人是誰?

  “呵呵,這星云錦服除了司星閣,還能有誰?這小子還不是一般的司星閣占星士!”

  阿離不信林浩懷這信口胡謅,問道:“如何斷定?”

  林浩懷丟了個眼神,三分得意道:“你看他發(fā)上那紫金冠,那可不是一般的東西,在這風(fēng)臨國什么人用什么東西,都是有規(guī)定的?!?p>  “切!”

  阿離往樹下一坐,搖頭道:“那你且說說他是何人?配用這紫金冠!”

  “哼,這你可難不倒我!不過拿什么來換,我總不能什么都白白告訴你吧。好歹顯得我智慧超群,你得允我一件事!”林浩懷難得逮住機(jī)會,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什么事?又憋了什么壞事!”

  阿離如何不了解他,但念及他翻不出她手心,也無需顧慮,便又道:“行,你且說說!”

  “好勒!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林浩懷喜得一把攬過阿離的肩,道:“那人啊,定是司星閣少祭司!至于姓甚名誰,我倒是看不出?!?p>  “少祭司!”

  “對!少祭司無疑了!”林浩懷信心滿滿的回道。

  “少祭司是做什么的?”阿離第一次聽說有這個名號。

  “司星閣,乃是九州占星司運(yùn)之所!是超越皇權(quán)國界之地。兩個字,神圣!少祭司嘛,就是司星閣里最有潛力繼位閣主的人。還是兩個字,神圣!”

  “玄乎!”

  阿離哪里信這些東西,丟了兩個字給林浩懷便又往人堆里看。

  剛抬頭,便見那人也往樹下而來。

  “看!一身仙風(fēng)道骨!如何不是?”林浩懷還在耳邊細(xì)語,卻未曾察覺阿離的異樣。

  那人星眸含笑,靈動飄逸,不是別人,卻是蕭悟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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