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悄悄的吹。
又是幾天過去。
城中難得有一蝴蝶在墻角的花樹上翩翩起舞,翠綠的枝葉還有新鮮的水珠,燈光之下,略微顯得晶瑩剔透。
黑狗躺搖椅,舒適泰然,狗頭在音樂海洋中晃來晃去。
店內零零散散坐著些非人,不是有條尾巴,就是有羊耳,牛角,具是道行不足的小妖,甚至群妖之中,還有魂體飄忽的小鬼。
沒有群魔亂舞之象,說說笑笑,倒是有嚴謹曾經無法想象的其樂融融之景。
叮鈴鈴。
推門而入的他,吸引了部分非人的目光,然后所有非人習以為常的收回目光,更有和善之妖打著招呼。
“小謹這么早。”
有些妖是晝伏夜出,生物鐘與常人迥然有異。
“來喝一杯?”
嚴謹搖手,“不了,今晚還要早點回家,下次吧,我請你。”
依舊是女仆裝的黃鸝擦拭著杯子,嘴角噙著笑,很欣慰嚴謹這個臨時能有個平和的態(tài)度對待她這樣的妖類,非人存在。
不是她狹隘,實則是人境雖好,但很多人還是喜歡別著有色眼鏡看待她等,能接受,理解,可卻不喜。
肩膀上的飛靈鶴撲棱著紙做的翅膀,鉆入黃鸝的口袋。
相比普通人喜歡用手機聯絡,妖,鬼等非人更喜歡借助術法聯絡,一定程度上更私密,如有問題也能第一時間察覺。
人族修行者也是如此。
“來了,今晚叫你來是有件一次性的工作,這里是城中的一些小妖的離城報備,居住證延期……你幫忙走一趟,盡量在半個月內交上去?!?p> 來到吧臺的嚴謹看著眼前一堆表格,臉色微微詫異,翻開較上面的表。
清一水都是離城報備。
從表格底下邊緣泛黃的痕跡,存下這一疊,時間跨度有些長。
“誒,你走了,我這個凄慘的縛地靈就悶了,又要花錢請這黑心黑皮黑毛的狗老板幫忙,又不知狗東西宰我多少鬼氣?!?p> “反正你這鬼氣也是多余,污你神智,宰就宰,不過這狗老板確實不是好東西,黑心的妖。”
嚴謹聽著客人議論黑狗,心中也是樂。
“你們這些不知好歹的小妖,小鬼,沒我這張狗臉,你們那有這么舒適,少麻煩的住在江城,我就多少一點怎么了。
我那里黑了,我這是誠信經營,出城報備由于妖眾提交多了,這次都沒收緊急費,你們還想怎樣?!?p> 黑狗跳起來,一腳踩在吧臺,手指環(huán)繞,不知情還以為它受了老大委屈。
可嚴謹也算知道這狗東西,心跟毛一樣黑,掉“錢眼里了”,相比他拿到的報酬,黑狗賺的就多了。
賺是賺了,好在黑狗的信譽還是很強,辦事妥當不拖泥帶水,就算有后續(xù)麻煩也會幫忙處理。
同時,黑狗的道行很高,卻能夠以江城大大小小的小妖打成一片,甚至不在乎冒犯之語。
可謂是異類的異類。
“行了,裝什么大尾巴狼,你要是心善就給我跟小謹加點報酬,賺那么多也不怕噎死。”
黃鸝挪謔著黑狗,眼窩翻了個白眼。
“我憑本事賺的,吃再多也不怕噎,想要加工資,錢沒有,狗命就有一條,打贏我就加了。”
拍拍屁股,行為著實氣到了黃鸝。
“別吵了,大家一團和氣,和氣生財?!?p> 嚴謹對于目前的工作很滿意,不過黑狗賺了多少都是它的本事,黃鸝是店里老妖,又跟黑狗關系有些復雜,她能說說的話,他卻不該亂說。
人要知足,他只拿自己那份就行了。
江城許多人都沒有他這個際遇,許多人都只能按照正統修仙教育的系統流程,此刻已然落后了嚴謹修行步伐。
“哼?!?p> 黃鸝冷哼,讓心虛的黑狗連忙從后門離開,惹不起,惹不起。
“姐,怎么回事,為什么最近有這么多妖出城?發(fā)生了什么事?”
嚴謹繼續(xù)掀起紙張一角,看著上面的字跡。
“螞蟻妖一家準備搬家了,最近天氣也比較冷,城中的氣氛有些怪,我等妖類有些時候還是該避諱一些?!?p> 心就像是被手抓了把,讓嚴謹愣神,黃鸝口中的螞蟻妖是店內的客戶,他也只見過一次,但也聽聞了些關于螞蟻妖的本領。
危險感知在某些方面是有些獨到之處,尤其是黃鸝說到天色轉冷。
確實怪。
江城地處南方,有前世的話就是處于熱帶地帶,又有江城仙塔操縱天氣氣候的能力,這個季節(jié)的氣溫不該這樣。
黃鸝彎下腰,從吧臺下取出一本手札。
--曹氏隨記。
“這是你這次工作的報酬?!?p> 嚴謹翻開一看,上面扉頁就出于一個叫做曹茂業(yè)的留言。
--術是死,人乃活,此乃曹某研習符術變化之道的隨筆,以作世痕。
“修行隨筆?這?”
他不知該說什么,修行就珍貴的物品無非是老生常談的法侶財地,而就讀二中的嚴謹目前不缺主法修,亦暫時不缺錢,最缺乏是修行經驗。
“我知道明天就是漠江那什么符什么奧賽,晚是晚了點,不過黑狗把這些收到的手札丟得到處都是,我也是想起沒多久,希望能幫到你。”
這份手札是黃鸝自我做主,給嚴謹換的工作報酬。
“這活倒是不累人,但有些氣人,最近是妖務局的五科就輪到黑面神蓋章,他是人族的極端主義一員。
因家里人死于萬妖魔殿的惡妖,對妖等非人類很有成見,可能會牽連你。
你上門辦理,他的態(tài)度可能不是很好,但看在同族人的份子上應該不會太過為難你?!?p> 想起得到的消息,她開口提示嚴謹。
“不晚,一點都不晚?!?p> 嚴謹不在意,別看他人小,但什么人沒見過,些許為難又算得了什么。
“姐,知道具體時間嗎?我爸媽是普通人,我想安排一下。”
“我不知,你也別太擔心,我會幫你問問?!?p> 黃鸝搖頭,“這只是未雨綢繆,加之我等乃異類,為減少麻煩,不一定就如你想那樣危險,仙塔的實力可不是笑話?!?p> 把紙張都裝入包里,他就沒有多逗留,跟黃鸝道別一聲,與眾妖揮手,人就騎上單車,緩緩離開。
或許因某些未知的危險,傅先生最近也減少了游江,也二次告誡過嚴謹。
今晚并不需要去江邊。
“這樣的話,我該勸勸爸媽暫時離開江城,就是這時間不好把控。”
在店里的話,嚴謹記在心里了。
細細琢磨,他發(fā)現又不好辦,自家父母又不是無所事事的閑人,就算一時讓兩人離開江城,可也沒法長久。
更何況,這危險是什么?什么時候爆發(fā)?
想想,嚴謹還是沒有頭緒,只能見步走步,正如黃鸝所說。
人境仙塔是這個世界第一勢力,就算因地民廣袤,不能保證所有城市的絕對安全,可又豈是什么小危險就讓一座城市置于危險。
有時就看運氣了。
他臉也挺白凈,運氣應該不會差到那里去。
回到家中,時間已是晚九點。
父母坐在大廳沙發(fā),看著電視節(jié)目,聲音不大,而在不遠的桌臺,一個穿著寬松的私家衣服的女子提筆畫符。
“我回來了?!?p> 嚴謹入門,看著堂姐在畫符,小聲說道。
“你??!別一天天就知道出去,明天就是開賽日了,你也不多多溫習,你姐來跟你交流符術繪法問題。
看看你姐,再看看你?!?p> 有點恨鐵不成鋼,又是勸告,陳慧萍怒瞪著嚴謹。
“又就出去一會?!?p> 嚴謹無奈說道。
講究勞逸結合的他從來不是那種埋頭苦學術法,劍道的人,有些行為是讓陳慧萍無奈。
想說她的大道理,可嚴謹的成績又打臉了,久而久之就有限度的放任不管。
如不是堂姐這幾天來造訪,她也不會多說。
電視屏幕的畫像一變,變成了歷史焦點訪談。
“今晚是正式開播的漠江名人錄,講述漠江時代變遷史上為人族披荊斬棘,開創(chuàng)新時代生活……”
沒腳的雀仔
有地方打印合同了,已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