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這句話可真的是霸道而不講道理。
仍在車廂中的李長川靜靜的躺著,他在思考,當(dāng)然不是什么正事,而是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比如這種不講道理的話,是不是由他這個所謂的魔主來說更為合適。
比如在這個世界里,對他這位所謂的魔主來說,眼前這些惹他惱火的人,是不是都是一群可以隨手捏死的螻蟻。
這樣想著,可是他卻始終無法升起這種情緒,因為骨子里,他的內(nèi)心深處,自己并不是什么魔主,還是那個二十出頭,一事無成的李長川。
他此刻甚至不能出聲,只能默默的聽著馬車外面人們的對話。因為他的身體雖然已經(jīng)能夠活動一二,卻是半點兒力氣都使不出來。
馬車外面。
白梅妝握緊了劍柄,無窮盡的憤怒在她內(nèi)心深處積聚,可是時間的磨礪早已讓她學(xué)會了忍耐,她只咬著牙說道:“江公子,請自重。”
江無情聽了這話,冷笑一聲,說道:“哈哈,梅妝,你這句話可就說錯了,本公子向來都是自重的很?!?p> 隨著江無情一個手勢,一旁跟著的鐵拳此刻也是向前一步,一拳橫掃而出,只聽轟隆一聲巨響,竟是一拳將馬車的車頂給掀飛了出去。
太陽剛剛升起,柔和的陽光徑直照在李長川的臉上,暖洋洋的,卻仍有些刺眼,他伸出一只手掌放在眼前,略微遮擋了一下陽光,心中更為無奈。
無奈的同時也有些惱怒,心想若是再過幾天,等自己傷勢恢復(fù)一些,說不定還能幫得上忙,此刻算什么,自己就是一個拖后腿的。
江無情說道:“梅妝,女人終究是女人,不要以為你在青城山學(xué)了幾天道法,就能和我江家作對!”
白梅妝也是大驚,實在沒有想到,不過區(qū)區(qū)一個家仆就有此等手段,不論技巧,單拼蠻力和內(nèi)功深厚,自己甚至不一定是這個鐵拳的對手。
江無情說得對,單憑自己是青城山弟子的身份,怎么與一個仙門世家對抗,別說自己,就算是自己的師父靈芝仙姑,又會做這種蠢事嗎?
白梅妝咬了咬牙,說道:“江無情,你,你不要逼我!”
“女兒!”
“阿仙!”
江無情冷笑一聲,心道不過只是個十幾歲的女娃娃,拿什么跟我斗,現(xiàn)在你跟我講骨氣,將來我把你白家收服,只要我勾勾手指,你就要自己乖乖的爬到我床上來。
他說道:“梅妝,我可沒有逼你,這樣吧,我給你一段時間想一下,三天,不,五天怎么樣?夠?qū)捄甏罅苛税桑俊?p> 白梅妝長劍出鞘,咬著牙說道:“江無情!”
誰知白梅妝有多憤怒,江無情心里就有多高興,他甚至只是想笑,在他看來,憤怒不過是無力的一種表現(xiàn),而且對方越憤怒,這件事不越有意思不是?
江無情說道:“好了好了,梅妝,你今天剛回到家,事情自然要考慮,五天之后我再來,到時候你給我答復(fù)。不過聽好了,我可不希望聽到令我不高興的答復(fù),畢竟在這汀蘭郡的可不止你自己,還有你的家人啊,哈哈哈哈哈……”
江無情帶著家仆鐵拳,大笑著離去了。一院子的白家人,個個都低著頭,白敬城重重的嘆了口氣,抬頭看著自己同樣失落的女兒,艱難的說了一句:“阿仙?!?p> 白梅妝抬起頭,扶住父親的手臂,說道:“父親放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是還有五天時間嗎,總有辦法的?!?p> “對,一定有辦法!”白家大哥此時也在給自己打氣。
“來人啊,送李澤公子回房歇息。”白梅妝轉(zhuǎn)過頭,看著自己的父親,繼續(xù)說道:“父親,接下來的事情我們進(jìn)屋商量?!?p> “好?!?p> 他們怎么商量的,李長川不知道,他被兩個身強體壯的漢子小心翼翼的抬進(jìn)了屋里,躺在床上。此刻的他,甚至有些想出去曬曬太陽了。
可是他沒有動,他只是默默的躺著,靜養(yǎng)生息。此刻體內(nèi)內(nèi)力已經(jīng)運轉(zhuǎn)了足足八十一個小周天,原本消耗的差不多的內(nèi)力已經(jīng)恢復(fù)了個七七八八,在經(jīng)脈中,如同江河一般奔涌澎湃,而江水,不愿回顧往昔,不肯停息片刻,沉著而又焦急地向前奔跑。
他伸出手,從懷中掏出《度生天問霸書》。五天,還有五天時間,這五天時間不知道自己能恢復(fù)多少,不過若是想幫上忙,就必須恢復(fù)到能夠出手的層次。
如果沒猜錯的話,自己的功力應(yīng)該不弱,只是不怎么會使用。想到這里,李長川翻開了這本在自己身上潛藏已久,甚至有可能就是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的武林秘籍。
如果是以前,什么都不懂不會的他看起這本書肯定是一頭霧水,但是此刻,結(jié)合著自己體內(nèi)內(nèi)力的運轉(zhuǎn),他看著這本書卻并不吃力。因為他自身所練就的武功,本來就是這《度生天問霸書》。
太陽初升之時,李長川便開始練功,說是練功,不過就是按照書中所寫運轉(zhuǎn)內(nèi)力,驗證自己的武功境界。
期間有人來送過飯,李長川吃了飯便繼續(xù)練,一直到了傍晚,太陽的光輝在天邊消失不見,他才停下,對自己的武功境界也有了個基本的認(rèn)知。
這《度生天問霸書》一共有九層,他現(xiàn)在的境界正處于第七層,剛剛觸及到修煉三魂七魄的程度。如果按照書中描述,他此刻的功力可以說是通天徹地,足以移山填海,可是無論怎么想,李長川都想象不到這是怎樣一個武功境界,只能歸論于書中所言運用了一種類似于夸張的修辭手法。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原本在這個世界生活的那位魔主李長川,窮盡一生,才將《度生天問霸書》練至第六層,便能縱橫仙魔兩道,無往不利,無人能擋。
只是這第七層,因為魔主自身的原因,始終不得寸進(jìn)。后來坤神君趁他練功之時,用攝魂鈴震碎了他的一魂三魄,使得程序猿李長川入主了這具軀體,竟是機緣巧合的使他練成了這《度生天問霸書》的第七層。
這些李長川都不知道,他只盤膝坐在床上,按照書中所載運轉(zhuǎn)內(nèi)力,效果是平常自己運行內(nèi)力時百倍不止。白色的精氣柱子從口鼻中吐出,在周身環(huán)繞,如龍似蛇,好不玄妙,若是讓江湖中人看了,必然要驚掉一雙眼睛。
忽然間,他停止了功力的運轉(zhuǎn),揮手一震,便散掉了周圍環(huán)繞的精氣柱子。也就在這個時候,屋子外面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李公子,你在嗎?”
“是白小姐啊,你推門進(jìn)來便是?!?p> 白小姐依舊一身紅衣,推門而入,她的手中提著一個飯盒兒,一進(jìn)屋來,就走到桌邊將飯菜取出來在桌子上放好。
李長川說道:“白小姐,這些事情,讓旁人來做就是了,何必勞煩你親自動手?”
白梅妝笑了笑,走到李長川窗邊坐下,拿起他的手腕兒為他把脈,說道:“我正巧還要來看一看你的傷勢,所以就順便把飯菜都送來了?!?p> 聽了這話,李長川也不再言語,只是默默的壓低了自己體內(nèi)內(nèi)力運行的速度,不讓對方發(fā)現(xiàn)什么端倪。
畢竟一旦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想必即便是再如何善良的人物,也不會對一個為禍江湖的魔主示以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