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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異集之汀蘭入世

34.太子婚事(三)

書異集之汀蘭入世 入千雪 3584 2020-02-26 06:00:00

  姜洲與深洲商議東陽公主和親一事,有了定論,官家打算把二十五歲的公主賜婚給自己的太子蘇祁。淳于雪下聽到消息,已兩日不進飲食,藺菀沉將她接到府里,與她說說話。

  “雪下,莼公主與太子已在宣政殿請求婚事再議,或許事情還有轉(zhuǎn)機?!碧A菀沉安慰著,十分心疼小姑娘與太子的虐戀情深,“東陽公主畢竟是深洲人,官家不會允準她做太子正妻的!”雪下望著自己的嫂子,忽然想了想,說:“嫂子,我與祁哥哥到底還有無希望。”

  菀沉知道,有希望,但正妻希望不大。官家曾經(jīng)便屬意相國李璃家的葶風姑娘做太子妃,只是當時淳于括一事緊急便又拖了五年。她看著黑發(fā)褐瞳的少女,仍是人間最純潔無暇的人:“雪下,你喜歡的人是將來的皇帝,他不會只喜愛你一個女人而辜負天下的?!?p>  “嫂子,或許你和哥哥的情深相愛是一種幸福,而我能在祁哥哥的身邊陪伴她,也是一種幸福呢?”雪下晶亮的眸子閃爍著少女的光芒,她和自己一起長大,好像從小到大,都有自己的執(zhí)著,“他是太子,是將來的姜洲之主,我不求與別人爭得他的獨寵,我只想在他的身邊,僅此而已。”

  大概,雪下是個付出型人格的人,穿越過來十余年來,自己從來沒有認真問過她的想法,只知道小姑娘對太子暗生情愫,卻沒想到,她要的如此簡單。“前面發(fā)生了很多事,我和你哥沒有來得及幫著送你到太子身邊,現(xiàn)在,必須行動,再晚就來不及了?!碧A菀沉說,擠緊了眼睛想辦法,“我和你哥,只想成全雪下想要的?!?p>  藺菀沉心中并沒有話語那般堅定,送雪下一個天上仙人的后代靠近龍脈,不知道這是好或者壞。也怕蘇祁將來辜負她,在那深墻高院里,她會有多孤寂。

  “兒臣求父皇取消深洲公主和親一事!”蘇祁跪在宣政殿中殿,“兒臣已有心悅之人,乃前太尉淳于括之女,淳于雪下。”蘇莼到了殿中為官家送點心,陳統(tǒng)領帶她入殿,官家取了蘇莼手中桂花糕,問到:“秋意還未濃,莼兒怎么做出了桂花糕?”

  蘇莼刻意看了一眼隔著屏風的太子蘇祁,細聲說:“靖陵城靠南,氣候像深洲,桂花香得早許多,尚宮局先送來兒臣這里,必然是知道父皇的點心都是我的小廚房所做。”

  靖陵城三個字重音點出這次和親公主的疑點,官家看著蘇莼,她是不是終于開始不那么裝作乖巧的樣子,要跟太子串通一氣了:“莼兒的意思,朕賜個還未查清有無陷阱的公主給你大哥,是為父不仁對嗎?”

  少女端著食盤跪下,她像極了那天的使者,不卑不亢:“父皇以為,自己都不想娶的公主,打發(fā)給大哥,一切就是最好的安排嗎!既然深洲那邊與林攜不清不楚,何必要給他們臉了。兒臣覺著,父皇不同意納東陽公主為妃是明智之舉,同樣,將她封為我朝太子妃更是不妥:太子乃未來繼承大統(tǒng)之位,太子妃乃今后的皇后,怎能允準他國長公主做皇后,甚至還是一個與靖陵城不清不楚的公主?!?p>  除非,父皇對將來大哥繼承大統(tǒng)一事,還沒有定下來。

  官家看著自己的逐漸長出獠牙的六姑娘,言語間反駁自己卻又帶著贊美之意,最后一句,當真是口無遮攔,敢揣測自己的意思:“蘇莼,誰給你的勇氣,敢懷疑朕封太子的意圖?!?p>  他沒有一巴掌打在蘇莼的臉上,只躬下身子,與她齊平說:“你大哥已為太子,他不繼承大統(tǒng),難不成,你來指一個?”

  “兒臣不敢?!碧K莼將食盤放在桌上,“大哥仁愛,二哥……性子張揚,他們誰更適合繼承大統(tǒng),父皇說了算?!焙脗€膽子大的丫頭,到現(xiàn)在,還在與自己頂嘴太子之事,官家走到蘇祁身邊:“我讓你娶那東陽公主,可從未說定她做太子妃。太子妃之選,必然還是李葶風當之無愧。如若祁兒你同意這和親一事,我答應將淳于雪下那丫頭入你府宅?!?p>  蘇莼聽著,雪下能入太子府,必然是大計入了第一步。

  貴生到府里報喜訊時,淳于衍擇剛到府中,聽聞雪下入太子府連個側(cè)妃之位都沒有,心中發(fā)了愁,他看著雪下,總覺著對不住她:“雪下,哥哥無能,最后是六公主幫著你到這一步?!毖┫聟s異常高興,她從來不要什么名分的,現(xiàn)在的淳于府早就不是父親在時的模樣。

  “哥,嫂子,雪下會在祁哥哥身邊好生照顧自己,不論如何,他心里有我就好。”雪下單純得像個未經(jīng)塵世的仙子,“二哥還在深洲求學,他怕是趕不回來見我入太子府了?!?p>  那夜,淳于衍擇與藺菀沉心中很沉重,分明是為雪下求得了她想要的,可作為哥嫂的兩人,總覺得從此將她送入深淵。“淳于衍擇,你我成親之前,你說的送雪下入太子府,是為了成全她,還是……為了將來鞏固自己的地位?”藺菀沉坐在二樓窗前看明月依舊,“我是有私心的,對不起。”

  淳于衍擇將她抱在懷中,閉眼沉思說:“官家要東陽公主做太子側(cè)妃,李葶風做太子妃,若蘇祁不是太子了,他二人是不是就逃離這局面了呢?!弊隽诵“肽甑木?,終于有機會在公主和親用上了?!斑@是什么意思,什么局?”藺菀沉看著他,“你有什么能力換掉太子!”淳于衍擇似乎沉著冷靜,將頭埋進了她的頸窩。

  那夜月光朦朧,蘇莼因言辭不當被禁足在自己的宮殿中,蘇欽云借樓老找官家一事偷進了莼兒處。宮中石榴花凋謝了許多,待過幾日秋雨一來,便會全部散盡。

  “丫頭,睡了嗎?!碧K欽云守著窗子,那白紙糊住的屋子里,似乎只剩一盞守夜燭火,“明日便是你的計劃第一步執(zhí)行,你與我道一聲平安可好?!碧K莼坐在床邊,示意貴生前去,貴生走到窗邊:“欽云公子,公主已然睡下,她讓我轉(zhuǎn)告您多加小心,她尚在禁足,不便與人來往,您請回吧。”

  蘇欽云想了想,倒也罷,正事要緊。

  那夜蘇莼徹夜未眠,她與淳于衍擇、藺臣儒所某之事,只能成功不能失敗。雖然藺菀沉迷信卷軸,當年看了書異集說蘇祁會登基,官家退位做太上皇,她不信。天礁山說的話也有自己的私欲,告訴藺菀沉她是束汀蘭不過也是為了讓她順從天命,這不是接受過地球教育還能忍的。

  “若書異集是預言卷軸,它作為上古神器,怎么會預言凡間事,這不合理?!碧K莼對自己說,“菀沉,不論如何,我都要盡快查清你我母親們的事,萬一突然間,我們就離開這個世界了。”

  第二日,蘇欽云被官家臨時作為皇室成員,攜鐘綢帶著大隊人馬從長京城出發(fā),去靖陵城邊界接東陽公主的車馬。樓卿夏與葉彌在廷獄司盯著靖陵城探子來的消息,淳于衍擇坐在司中,因情報未來,甚是焦急。

  “父親,莼兒、淳于衍擇和您到底策劃了什么?”藺菀沉到禮部時悄聲問,看到藺臣儒身邊竟然站著太子蘇祁,“太子殿下?!贝羞^禮,蘇祁看了一眼周圍,帶她入室開了密道入內(nèi)觀看,那處竟是許多干糧和衣物。

  藺菀沉見這景象,一瞬間明白了什么:“這出遠門的人是何人?”蘇祁看著父母倆,向二人行禮:“表妹和姑父一直將雪下照顧得很好,蘇祁替她感謝你們。大公子和我六妹妹計劃我與雪下遠走高飛這事已久,奈何一直沒能成功?!?p>  表妹與大公子成親之日,被姑父撞見攔下來。那時我們不知官家正好到來,我和雪下當時離開的話,表妹和大公子勢必會引起懷疑從而為我們擔罪責,蘇祁說。

  “所以當時父親不知道你們的出逃計劃,淳于衍擇和莼兒是知道的?”藺菀沉問道,“難怪淳于衍擇會突然與我成婚,難怪當天,莼兒竭盡全力幫著你們?!?p>  蘇祁繼續(xù)說:“這是我的計劃,我不想做太子。沒有告訴表妹,是怕表妹心中對大公子有芥蒂,如今看你們夫妻和睦琴瑟和鳴,也更加確定當時的選擇是對的。”

  藺臣儒見二人似乎聊遠了些,接著太子的話繼續(xù)說:“閨女,七日后,東陽公主到長京城,李葶風和雪下也要入府,定然是個熱鬧非凡的日子。蘇欽云會在那天送太子與雪下西去荒漠,你必須配合在府中為雪下打點,不能被任何人發(fā)現(xiàn)新娘子不見了?!?p>  “我知道了,所以太子這幾日光明正大來禮部,實際上是籌劃出行對吧?”藺菀沉看著他,只要雪下不是去府里做侍妾,都好,“那七日后,誰來代替雪下穿那紅妝?”藺臣儒笑了笑,對藺菀沉說:“你府中能相信的女人,只有你董姨。”藺菀沉笑出聲來,原來父親將她留下并送到自己身邊,是這個打算。

  這盤棋下得太久了,一切看起來不合理的事,似乎都有了些聯(lián)系,在這種大事中,如果沒人讓自己知曉,真的是見遺憾和乏味的事。

  那夜雪下坐在院子里,靜靜地在石桌前臨摹蘇祁的畫像,她可以收獲自己的幸福,終究是一件好事。淳于衍擇不知什么時候到了廊橋上的藺菀沉身邊:“你從來沒有來過這里吧,府里很大,你總是不愛出來走走。”

  藺菀沉看著他,知道這是他最近命人修的廊橋,就像從前藺府里的那座,可以在上面看到這長京城的皇城閣樓,夕陽照在那樓角,像極了天上金碧輝煌的模樣:“雪下離開,微喬還在深洲回不來,他會有多難受?”

  “你知道微喬去深洲做什么嗎?”淳于衍擇與她站在廊橋上,在府中央的院子里投射出長長的兩個影子,“他是廷獄司四掌使之一,有些商賈之術的天賦,得了深洲老皇帝信任,封了個朝中小官。”淳于微喬,淳于府二公子竟然落得這般田地!

  淳于衍擇看著那皇城,滿眼都是欲望:“這長京城虧待了我們淳于府的,我都記得,待我好的,我也記得。微喬年紀尚小,出去歷練一番也好,菀沉,終有一日,我會讓你成為這長京城最自由幸福的女子。我們的孩子,也絕不會像東陽公主一樣,被當作棋子扔來扔去?!?p>  藺菀沉喜歡有欲望的人,從在原來的世界看網(wǎng)文就是。淳于衍擇不再像成親那日的青澀懵懂,他有自己的目標,她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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