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當(dāng)年護(hù)在懷中的弟弟,早就長大了,許是那一場大火,將他所有的天真與情誼都焚燒殆盡。”
“孤還記得與你的情誼?!?p> “大王記得是與馮欽的情誼,您是大王,奴是宦者令,主人與奴才之間,只有尊卑可言?!?p> 往事不可追,馮欽本以為說出這番話后,自己怎么說也會有幾分寂寥,事到如今,竟是一點(diǎn)感覺也無,反而覺得更加自在了。
“地上涼,大王若是覺得勞累,奴讓人點(diǎn)上安神香,您好好歇歇,那些奏折擱些時(shí)候再批閱也不急?!?p> “馮欽,你當(dāng)真要同孤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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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謬!不過一面之緣竟會如此看重!”
“這……許是公子懷璧哪里得了黎公賞識也不是不……”
周使臣話未盡,卻被一旁立著的楊辰扯了扯衣袖,示意他看一眼姒榮夫人面色已有些不大好。
“楊大人,你平素主意最多,今日怎倒是一言不發(fā)?”
突然被提名的楊辰,絲毫不見慌張之意,只見他慢悠悠地朝姒榮夫人行了一禮,這才道出自己的謀策。
“依臣拙見,夫人不必因黎公的話而驚擾,畢竟最后立王世子的人,可是大王。您如今需要做的,便是為公子銘稚擇良師,善教導(dǎo),多在大王面前露露臉。公子懷璧再有通天本事,在東黎混的再好,他始終都無法左右峻侯的決定?!?p> “依你只見,何人堪為吾兒師?”
楊辰在心中將朝臣都默念了一遍,隨后拎了幾個(gè)名字出來,這些人有的是前朝老臣,有些性子孤僻古怪,學(xué)問卻是極好的。
“夫人若誠心想為公子銘稚謀個(gè)好老師,便要用心?!?p> “金銀財(cái)寶大可不必,藏書孤本或可一試。比方說,岳麓書院的陸先生,最喜茗霧茶。夫人用心著人打探一番便可知曉這些人所需要的是什么?!?p> “楊大人一番話,著實(shí)安了小童的心。因諸多不便,匆忙便將二位大人請進(jìn)宮來,還望海涵。”
“娘娘言重了?!?p> “南音,送送周大人。小童還有話要同楊大人講。”
那周使臣也是個(gè)有眼力見的,立刻猜到這姒榮夫人與楊使臣之間必有什么秘密交情,是以很快便隨著侍女南音出了殿內(nèi)。
“夫人別來無恙?!?p> “許久未見楊大人,性子還當(dāng)真不曾變過,還是說,只對姒榮這般?”
二人說話間,姒榮早已走到楊辰面前,突然伸手摟住他的脖子。
“夫人越矩了。”
“你同我講什么規(guī)矩?若你心中有半點(diǎn)禮法,當(dāng)初又怎會借著酒勁……楊郎,你心中是有我的?!?p> 楊辰對于那件事,實(shí)在是有口難辯,他有個(gè)孿生哥哥,平素最是風(fēng)流不羈,偏生智力上有些缺陷,那次他央著他帶他入宮,這一入宮,便著了人的道兒。
幸虧他發(fā)現(xiàn)的及時(shí),才免了一場禍?zhǔn)?,卻也因此被姒榮誤認(rèn)為是那夜同她歡好之人,母親不喜他那孿生哥哥,平素里只有他在府中時(shí)才能護(hù)得他一二,楊辰左右為難,便硬著頭皮趕鴨子上架,成了姒榮的裙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