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分別兩地,再無相見的機會。藥匣里的那些東西,都是小人畢生心血,還望貴人能用在必要的時候。”
“唔……”
姬凰揉了揉眼,在桌邊趴了一會兒,終于清醒了過來。
故人近日倒是頻繁入夢來,當初說什么此生不再相見,如今這般又是為何。
她也曾試著去打探一些關于他的消息,可惜那人將行蹤隱秘的極好,她也不能肆無忌憚地去派人追查,唯恐黎公起了疑心,他杳無音訊這么多年,夜深人靜時,思念仿佛如蔓草一般瘋長,將她吞噬淹沒,難以呼吸。
“往后你若是負了本宮,本宮便將桃花蠱喂給你,你要死,也只能死在本宮面前。”
“公主之前還說要與小人雙宿雙飛,今日卻想要了小人的性命。小人都是您的人了,命,自然也是您的?!?p> 他那般決然的遠走他鄉(xiāng),就因一紙婚約詔書,她被遠嫁東黎,為黎公君夫人。
他留給她的,是一腔決然和孤寂的背影,還有一匣子藥丸藥水,唯恐她在東黎受什么欺負了。
她出嫁的時候,正逢秋季,秋色連波楓葉正紅,可萬般美景一點都未落入她眼中,那人早已遠走他鄉(xiāng),倒像是躲著她一般。
夢回當年,自是悔不當初。若是她當初能多一些勇氣,拒了這門親事,是不是一切都會與今日有所不同。
當她再見到他的時候,二人之間隔得卻是無法僭越的距離,讓人心生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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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這些便是小的查到了關于姬凰夫人與舊相好的東西。”
“舊相好?”
“正是,你瞧瞧這紙上寫的?!?p> 商鳩接過清北遞過來的幾張紙,從頭到尾略略掃了幾眼。
“可查到那人的行蹤了?”
“有些頭緒,不過那人倒像是極為擅長隱蔽行蹤,還需費些時間?!?p> “盡快些,這月月末快要到了,公子還在宮中等著消息。”
清北恭恭敬敬地朝商鳩抱拳,應了下來。
待清北走后,商鳩將那幾頁紙擺在桌上,取了紙墨,挑揀那幾頁紙里重要的內容寫了上去,待墨跡干后,折成了一個長條。
桌上點著的蠟燭,蠟燭芯不斷碰到蠟淚上,搖曳幾下,影影綽綽。
“叩叩叩?!?p> “進來。”
商鳩披起衣裳,起身挑了挑蠟燭芯,屋里又明亮了幾分,仿佛角角落落都被光明映照,黑暗無處遁形。
“主子,宮中來了信。”
巴掌大的紙條,一看便是姜懷璧用了信鴿送過來的,紙上僅僅寫著“上次那本游記的下冊何日至”這一句,商鳩掩上門,將藥水灑在紙條上,原有的墨跡褪去,朱紅色慢慢成形,就著燭光,商鳩看清楚了上面密密麻麻的小楷。
“去信馮欽,若聞南魏欲起戰(zhàn)事,勢必要同東黎并肩作戰(zhàn)!”
最后的那個感嘆號,下筆極重,背面都沁了些出來。
商鳩忙從抽屜里取出一個信封,取紙寫了幾句話,又將姜懷璧送來的那張紙條一并塞到信封里去,封好了封口后,這才讓人快馬加鞭送去西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