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大人安好?!?p> 馮欽遠(yuǎn)遠(yuǎn)便瞧見姒榮攜著南音,手中還提著食盒,正往這邊走過來,忙將方才被方順逗樂的笑意隱了下去。
“君夫人折煞奴了,應(yīng)是奴給君夫人請安。”
“大王可在里面?”
“正與幾位大臣說些政事,要不您待會再來?”
姒榮抿了抿嘴突然笑了,“小童站在馮大人一側(cè)等著,不會妨礙您的事兒吧?”
礙事,見著你就渾身不舒服。
可馮欽真就不能這么說,只能以更為虛假得快要掉渣的笑容回之姒榮夫人。
“不礙事兒不礙事兒,奴給您騰騰地方。”
馮欽一邊說著一邊往旁邊走了走,作勢給姒榮騰了個地方。
“馮大人見天兒守在這處,真是辛苦了?!?p> “您說笑了,為著大王,這點(diǎn)苦累算得了什么?!?p> 自那日峻侯將公子銘稚接到霸宮后,聽聞君夫人那處不吵不鬧,安分了好幾日,馮欽正奇怪間,便見姒榮夫人來此。
“馮欽?!?p> “奴進(jìn)去為您通傳?!?p> “有勞了?!?p> 聽見峻侯喚他,馮欽忙將手上的拂塵拿好,朝姒榮夫人行了禮后,便進(jìn)了內(nèi)殿。
“方才聽見外面有說話聲,可是誰來了?”
“回大王的話,是君夫人?!?p> 那幾位尚在內(nèi)殿的大臣突然都起身朝峻侯告辭,峻侯本想留下其中一個說些事情,卻見這一個個都跟串通好了似的紛紛告辭,只得歇了這心思。
“請君夫人進(jìn)來吧?!?p> 待那幾位大臣走后,姒榮夫人與他們打了個照面后,將南音留在殿外,自己提起食盒進(jìn)殿來。
“小童給大王請安?!?p> 馮欽也識趣的退下了,順帶還為二人帶上了門。
“還記得重兒初嫁您的時候,曾為您做了一碗冰糖銀耳雪梨湯?!?p> “記得?!?p> 姒榮一壁說著,一壁慢慢打開了食盒,將一碗冰糖銀耳雪梨湯端了出來,配上玉勺,擱在食案上,端至峻侯面前。
“說起來,也有好幾年未做了,不知道滋味是不是還同當(dāng)初一般。”
見峻侯遲遲不肯動玉勺,姒榮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忙將碗捧起來,喝了一小口。
“這樣,您肯嘗嘗了么?”
峻侯遲疑的緣故,原是未曾試毒,他的猶豫姒榮看在眼里。
可冰糖銀耳雪梨湯本無毒,毒在用具,便是那玉勺上,可惜峻侯,渾然不覺。
玉勺浸在湯水中,峻侯舀起一勺含入口中,絲絲的甜意在口中蔓延。
“那時味道淡些,今日卻偏甜了些……”
“那重兒明日再做,想必明日的味道……”
“身為君夫人,尊崇萬分,何必去做這等差事?”
姒榮突然低著頭,一副認(rèn)錯的模樣。
“往日重兒做了許多糊涂事,近日幡然醒悟,想去彌補(bǔ)那些過錯,卻不知如何做起。”
話音剛落,大顆大顆的淚珠便從姒榮面龐上落了下來,仿佛滴到了峻侯的心上,滾燙灼人。
“怎么哭了,孤又不是不信你?!?p> 峻侯忙將碗和玉勺放下,替姒榮拭淚。
“那日孤說了許多氣話,你莫要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