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淮枳未曾料到江輕顧竟同她開起了玩笑,一時間有些無措。
隨后她便慢慢紅了眼眶,停下腳步,立在原地輕聲啜泣起來。
江輕顧:???
他想了種種趙淮枳會怎么反擊回來的樣子,唯有一樣,便是趙淮枳服軟,那是想都未曾想過的,如今趙淮枳這般模樣,到底是自己低估了這位二公主。
“臣方才失言,還請二公主原諒則個?!?p> 趙淮枳低著頭,聲音聽起來有些啞。
“單憑江先生三兩句話,直戳淮枳的心窩,天下哪有這般容易就原諒的事情?”
江輕顧總算是明白了,趙淮枳是對他有所求。
“二公主,咱們就敞開天窗說亮話,您到底所求什么?”
“嚯,江先生這可是冤枉淮枳了,淮枳不過是想讓您誠誠懇懇道個歉,您如今這般,倒像是淮枳故意為難你?!?p> 江輕顧不怒反笑,繼續(xù)慢慢往前走去,卻也會緩著步子等趙淮枳跟上來。
“河壩修理之事耽擱不得,奪了貪官的烏紗帽更是拖延不得,還望江先生能在大王面前多督促幾句?!?p> “二公主不求點別的?”
“或者說,二公主為何求的是這個?若是法子有效,想必大王也會聽取?!?p> 江輕顧轉過身去,卻見趙淮枳笑著搖了搖頭。
“皇族勢力錯綜復雜,官場中不知有多少人與之有牽扯,一個兩個倒還好說,若人數(shù)多些,只怕大王要動搖鏟除貪官的決心。江先生常伴大王左右,有些言語的技巧,是淮枳欽羨不來的。那些至今仍在水深火熱中的百姓能否脫離苦海,如今可全都仰仗江先生一人了?!?p> 嘚,這是夸我自己嘴上功夫耍的好,會說話。聽起來,倒還像那么回事。
“臣,考慮考慮?!?p> 聽見這一句,趙淮枳心中的大石頭終于落了地。
“淮枳多謝江先生了!”
臨到芳澤園時,二人所去的地方不同,方向也不一樣,便相互道別后,各自離去了。
“本想尋江大人下棋來著,誰承想竟是被大王請去說事了。”
“今夜秉燭下棋,左右時候還早,公子還能在老夫這里蹭一頓清蒸魚?!?p>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p> 這幾日姜懷璧倒是迷上了同江輕顧下棋,原因無他,便是江輕顧從不藏藝,一局下來,姜懷璧能學上許多。
“棋中尋路數(shù),千變萬化,可不如行軍打仗一般?”
“什么時候公子能贏了老夫……”
“便是奇才了?”
姜懷璧笑著開了句玩笑。
“非也。不過是通透了許多普通人的路數(shù)罷了,高手過招,才可分個高下?!?p> 江輕顧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執(zhí)白子的手頓了頓,這才放去棋局里。
“若想護得旁人,通天本事自是難學,不如先讓自己強大起來,戰(zhàn),無不勝?!?p> 白玉棋子落在棋局里,擲地有聲。
“公子,您又輸了。”
“屢戰(zhàn)屢敗,屢敗屢戰(zhàn)。江大人瞧好了,懷璧今夜定要贏你一局?!?p> “恭候。”
二人分揀了各自的棋子,又開了一盤棋局,窗外的明月已至梢頭,夜色正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