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盒子里裝的會是什么,別人為什么要把這里的東西拿走?”烏落雪問道。
“未必是有人取走了這里的東西,或者說,這個盒子很有可能,從一開始就是空著的。你們看,這個盒子內(nèi)壁完完整整,若是真有什么東XZ于其中,已十萬年了,不可能一絲痕跡都沒有?!?p> 君令儀接過盒子,仔細(xì)觀察了一番道:“果真?!?p> “你們可有聽過什么傳言,嗯……關(guān)于炎武公主生前有沒有留下十分重要的東西?”
真是太嘲諷了,說起來,這算是我在詢問別人我生前有沒有留下什么東西……
“我想起來一點東西,不知道有沒有用。據(jù)說當(dāng)年炎武公主戰(zhàn)死之后,軒轅少主姬別也失蹤了,會不會與這有些許關(guān)系?”
“難道姬別和炎武公主關(guān)系很好嗎?”烏落雪問道。
“應(yīng)該不會,炎武公主是軒轅王朝之前神農(nóng)王朝的最后一位王女,按理來說,作為亡國之女是沒有機會和軒轅少主接觸的?!睍x越推測道。
我站在一旁靜靜地聽著他們左一言右一語,心中暗道,姬別?誰???
我又圍著雕像細(xì)細(xì)地檢查了一圈,到底是誰費盡心思地在這樣的地方為我……咳咳,為炎武公主建了一座衣冠冢,還放了一個空盒子,那么他到底是想……
糟了!我立刻喊道:“馬上撤出山洞!”
既然是空盒子,這四周必有預(yù)先設(shè)計好的陷阱,要將來人一網(wǎng)打盡!
果然,這時我們才注意到來時經(jīng)過的水洼水位在不斷增高,此時已漸漸漫到了我們的腳邊。眾人立刻尋找高處,踩踏石頭向洞口奔去。然而此時,高高漲起的水平面突然卷起了驚濤駭浪,迎面便是想要吞噬一切的氣勢。
我們繼續(xù)踩著僅有的幾塊露出水面的石頭快速前進,竭力擺脫著身后浪濤的追擊。隨著浪濤的漸漸逼近,水面上出現(xiàn)了一個巨大的漩渦。驀地,烏落雪的尖叫聲從我身后傳來,我心中一緊,回首只見烏落雪在石頭上滑了跤,生生就向那漩渦跌了去。
我正要疾步?jīng)_過去,然而身旁一道黑影卻搶先一步。穆林清迅速拉住烏落雪抱入懷中,右腳一踏便正正地立在石頭上。
見狀,我長舒了一口氣,最終一躍跳出山洞,落在了洞外的土地之上。而洞內(nèi)的浪濤也再也沒有追上來。
眾人力竭,直接仰頭癱在地上,累得氣喘吁吁。
穆林清這才放開烏落雪道:“烏姑娘,你還好吧?!?p> “???”烏落雪摸了摸有些滾燙的臉道:“沒……沒事,多……多謝肅王殿下?!?p> 此時我也躺在地上,無意去關(guān)注唯一站著的兩個人,只覺得腦子有些混亂,隱隱約約覺得我們?nèi)缃裾{(diào)查的這些事情似與我,或者說,姜煬,有關(guān)。
姜煬究竟有什么東西值得十萬年后的人仍然覬覦?難道……我心中一沉,莫非是……蠱火?還是妖蠱?
那么,軒轅少主姬別又為何在姜煬戰(zhàn)死之后失了蹤?問題是,姬別到底是誰啊,總覺得腦中似乎有些關(guān)于這個人的影子,然而細(xì)細(xì)思量,卻空空如也。
“姓明的,人家救了你徒弟,你都不說一聲謝謝嗎?”君令儀不屑地叫我道。
這時我才想起,剛剛的關(guān)鍵時刻確實是穆林清救下了烏落雪。我便起身坐正了身子道:“看來,你們?nèi)碎g皇家的功夫也不都是花架子嘛?!?p> “皇家的功夫如何能是花架子!”穆林清不悅道。
“這不能怪我,是我以前的一個朋友說的?!蔽覠o辜地說道。
“哪個朋友?姓甚名誰?”穆林清冷冷道。
“你如今不識得,以后也不會識得的,他已經(jīng)死了些許年了?!蔽移沉怂谎?,直接站起身,轉(zhuǎn)身兀自向回錦官城的方向走去。
姓甚名誰?我心中冷笑一聲。能如此毫無忌憚地嘲笑人間至尊的,在我所認(rèn)識的人里面,只有那個自詡仙界萬千年來第一天才的仙界關(guān)門弟子,庭岳。
“庭岳,玄素,你們倒是活得自在。若是鬼界能有去有回,你們怕是要踏足這天地間的每一寸土地?!北魂P(guān)在天地谷里的我羨慕地說道。
“我就當(dāng)你這一句是夸我們閱歷深沉,學(xué)識淵博了?!蓖ピ篮敛豢蜌獾卣f,“若不是你這天地谷與外界完全隔離開來,我還可以送幾本書進去,行不了萬里路,讀萬卷書還是可以的?!?p> “你們不是每天都在讀給我聽嗎?”我笑道,“你們既然這么閱歷深沉,學(xué)識淵博,你們且與我說說,這幾界里哪一界最厲害?”
“你這問的什么話,當(dāng)然是我們仙界?!蓖ピ赖?。
我輕哼一聲,表示不屑。
玄素便道:“阿煬,這一點我也是支持庭岳的。仙魔兩界爭斗多年,一直不相上下,但各有各的風(fēng)格。仙界所作所為皆以保守沉穩(wěn)為主,而魔界則天生好斗,但卻過于冒進?!?p> “那人界呢,人界如何,聽你們所言,我在成為天地祭司之前應(yīng)當(dāng)生活在人界?!?p> “人界?人間皇家的功夫全部都是花架子,皇家之外的普通人每日卻又要燒香上貢祈禱風(fēng)調(diào)雨順、金玉滿堂,如何能與我們相提并論?!?p> “人家燒香上貢求的又不是你?!毙氐?。
庭岳一怔,道:“如何不是,他們祈求上天,現(xiàn)在天上只有我們,難不成他們求的還是魔族的人?”
“那我怎么沒有看到有哪座廟宇供的是你啊?!毙卣{(diào)侃道。
“這……這個……”
那時,他們兩人還年少,談起事情來總是熱血沸騰,興致勃勃。
我便道:“你們與我說說,廟宇是什么樣的,是干什么的……”
“好,我跟你講啊……”
想到這里,我不知心里是喜還是悲,喜于重溫到昔日兩人帶給我的無數(shù)溫暖時刻,又悲于斯人已去,再也無法談笑風(fēng)生。
回去的路上,我低聲對應(yīng)聽塵道:“聽塵,你可曾見過你的庭岳和玄素師叔?”
“見過幾面的,不過一千年前兩位師叔便已經(jīng)故去了?!?p> “那你們仙界是不是也有他們二人的畫紙或者雕像來紀(jì)念他們?”
“沒有,仙界與人界不同,是沒有這項傳統(tǒng)的?!睉?yīng)聽塵搖搖頭。
我有些啞然,也有些失望,失望在于曾經(jīng)的兩位摯友,時至今日,我也不知他們的長相。不過既然我離開了天地谷,機會,總是會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