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維雙也笑，但不敢像林之茂那樣肆無忌憚，只小聲地笑。
呂云弓打完人暢意快活，回到李橫三人跟前，得意道：“什么君子？能用拳頭解決的絕不廢話，能打臉的絕對得打臉，這便是君子！阿橫，我說的對不對？”
李橫看看笑得毫無小美人兒形象的五玄孫，又看看咧嘴笑笑得很歡的李維雙，最后看回揍完人邀功的呂云弓，木木地點點頭。
“曾皚，你的挑戰(zhàn)我接了，滾吧?！崩顧M一錘定音，招呼另三人走人。
當(dāng)晚，倆走狗相攜齊上楚尚書府。
楚悉在曾皚與劉楊來前，便有風(fēng)聞瑯琊書院下晌下學(xué)時發(fā)生的事兒，這會兒真見一左一右來到他跟前，他也是忍禁不住。
“那個李橫，我絕不饒他！”曾皚往時跟著楚悉招惹林之茂，可有楚悉頂著，他未曾受過呂云弓的拳頭，此番因李橫吃了呂云弓一拳，心中憤恨難消，想著比試當(dāng)日絕對要讓李橫付出代價！
“呂云弓也太蠻橫了，他和林之茂我們暫時動不得，那個李橫么，哼！后日比試騎射，非讓他摔斷腿兒不可！”劉楊也是狗仗人勢之輩，曉得楚悉喜歡聽這些，他便盡挑楚悉喜歡聽的來說。
果然楚悉立刻展顏道：“沒錯，廢他一條腿兒都算輕的。”
劉楊啞然，他就說說，來真的？
騎射之于曾皚自來是長處，無論是騎術(shù)還是箭術(shù)，他都是信心滿滿：“此次比試射一藝，我不止要贏，且要李橫付出代價！楚少爺方將提議很是不錯，就這么辦！”
說完他看向劉楊。
“啥？”劉楊有些懵。
他的父親乃正七品通政司經(jīng)歷，能進(jìn)出楚府乃因著先攀上曾皚，再借著曾皚攀上楚悉此高枝，屬走狗的走狗，基本上楚悉與曾皚說什么，他就得做什么。
“那在馬上動手腳？”劉楊看著楚悉曾皚試探道。
曾皚在楚悉跟前，同樣沒決定權(quán)，他看向楚悉。
“畢竟是瑯琊書院低年級的事情，你們身在其中，自然你們最是清楚情況，做什么你們自已決定便好，我只要結(jié)果?！背]下定論，端起茶碗優(yōu)哉游哉地輕呷一口：“小小李橫，尚不值得我親自出手?！?p> 林之茂呂云弓之流，方是他的對手。
小小房縣童生，不過寒門庶民，尚無資格入他眼。
楚悉沒把李橫放在眼里，同時正在李宅中的林之茂呂云弓同樣沒把曾皚劉楊之流放在眼里。
李維雙與林之茂呂云弓三人圍桌商議的，是李橫壓根就不會騎射之事！
“我會?！豹氉宰慌宰卫锏睦顧M聽到他們?nèi)颂嫠偎榱诵?，不由插了句?p> 林之茂呂云弓聞言同時抬頭，再同時看向李維雙。
“他不會！”李維雙堅定地否道。
李橫：“……”
搞清楚誰是當(dāng)事人啊，他才是當(dāng)事人啊，怎么他說的不信，偏信小雙那廝呢？
罷，眼見為實，待到后日，比試結(jié)果一出，自然事實勝于雄辯。
“曾皚自持騎射過人，自來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誠然他確實厲害，不過他更厲害的是下三濫地使陰！”林之茂曾吃過楚悉的虧，其中不無曾皚出餿主意的功勞。
“那個曾皚那般自大，篤定一定會贏……誠實我覺得他跟阿橫比，自然是他贏，只是勝之不武，太過卑鄙！”呂云弓不會斗心眼，但基本心眼還是有的，連他都瞧出來了，那曾皚就是奈何不得他與林之茂，方拿李橫開的刀。
思及此，他更不能眼睜睜看著李橫吃虧：“要不待明日找個機會，我先去廢了他！”
“如何廢？”身份最低的李維雙傾刻雙眼亮晶晶。
“還能如何廢？曾皚那廝不是很得意會騎會射么，挑斷他的手腳筋，看他還怎么騎怎么射！屆時看他得意個屁！”林之茂說道。
“知我者，小茂也！”呂云弓便是如此作想。
“會不會太狠了？”李維雙雙眼更亮了，復(fù)想到李橫剛教過他反擊就要毀人尸毀人跡，頓時又自個搖頭否了：“不會不會，不過手腳廢了而已，性命尚在，不算狠！”
林之茂和呂云弓對看一眼。
“小雙，你不會當(dāng)真吧？”林之茂嘿嘿笑，自個給自個倒杯茶。
李維雙納悶：“我不能當(dāng)真么？”
他可是當(dāng)真的啊，真真的啊。
林之茂抿了口茶，手抓了抓腦袋，略不好意思。
說得太暢快，都忘了小雙和他們不同，非豪門官家子弟，不知京城的水有多深，他們說什么，小雙可就信什么的。
林之茂沒說話只笑，李維雙不由看向呂云弓，認(rèn)真地再問一遍：“我不能當(dāng)真么？”
呂云弓看看不知如何作答只顧著笑的林之茂，再看回等他答案一臉期待的李維雙，心道這小雙還真是一心一意維護(hù)阿橫啊。
扯了扯嘴角，他也笑了，笑著笑著轉(zhuǎn)向一邊涼快的李橫。
他自已也不知該說什么，實話實說太長，解釋太短小雙肯定會聽得更糊涂，小雙自來最聽阿橫的話，只要阿橫開口，小雙定然會清楚明白。
李維雙順著呂云弓的視線轉(zhuǎn)到一旁座椅里的李橫：“阿橫……”
“也不是不能，當(dāng)真廢了也就廢了，只是后續(xù)麻煩些?！崩顧M只消看他五玄孫與呂云弓一眼，便曉得他們此刻正在為難什么。
“后續(xù)？”李維雙腦子這會兒轉(zhuǎn)過來了，“啊對！曾皚的父親是通政司右參議，正五品的京官呢！”
“正五品算個屁！”林之茂嗤之以鼻。
“正五品算個鳥！”呂云弓嗤之以鼻。
于皇族公候隨街可遇的天子腳下，饒是正三品以上，那都得小心做人，謹(jǐn)慎當(dāng)官，正五品，還真算個屁算個鳥。
李橫心中感嘆歸感嘆，聽到五玄孫書讀得不好，口氣卻不小，不禁端起長輩架子訓(xùn)道：“莫說如你大哥般考過縣試府試，便是由低年級考到中年級去，待你考過了，你再來說正五品算個屁的話?！?p> 林之茂默默縮了縮脖子，腦袋壓了又壓，都快把下巴低到擱桌面了。
也不知是否是他的錯覺，總覺得阿橫特愛訓(xùn)他，時不時冒出一兩句來，同樣的錯，阿橫只說他，從不說云弓！
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