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駭人的笑容終于逐漸消失了,他的目光掠過她,就好像在她的身后還有一個人的存在,他的目光微微有些異樣,“徐姑娘,你還是快離開吧,這里不是你該待的地方?!?p> 徐汝憶立在老者的面前,朱唇噙著一抹笑意透著一絲的認(rèn)真,而她的眸里,蕩漾著一抹耐人尋味的意味,更是氤氳著霧氣,“您到底是誰?為何讓我離開此地?是否知曉什么內(nèi)情?”
她的一連三問讓老者微微一怔,想不到她已然變得這般,還能保留著一絲的理智。
著實可惜,可惜啊。
老者并沒有再回答她的話,終是背著手離開了,佝僂的身影離她的視線越來越遠(yuǎn)。
她卻隱隱約約間還能聽見遠(yuǎn)方傳來一聲嘆息聲,“離開吧,離開吧?!?p> 就在她轉(zhuǎn)身之際,她看到了一抹與他衣服顏色一致的青衣男子緩步而來,她與他對視的那一剎那,他的嘴角就略微往上揚起。
他俊逸的臉上掛了兩分的笑意,眉眼清雋,目光清冽,有一絲的溫柔若有似無,而那一襲青色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分外顯得他氣質(zhì)超凡。
東方破曉,他逆光而立在她的面前,陽光在他的背后散開,將他的身材顯得愈發(fā)的修長挺拔。
他伸出本來放在背后的那一只手,那只手握拳捂嘴輕咳一下,才又放回背后,似乎想令徐汝憶回過神來。
他愣了一小會,薄唇上挑,卻不知他這惑人的笑有多么的璀璨奪目。
她的嘴角淡淡的勾起,輕輕笑了笑,便見她的面容滿是認(rèn)真,“大伯,今日挺奇怪的,這皇宮里怎么有一個讓我離開的老者呢?”
“我聽父王說,他是父王的救命恩人,就是不知發(fā)生了何事,腦子有點不好使?!彼钢约旱哪X袋溫柔對徐汝憶如此說道,看著她的眼眸,似認(rèn)真又似深情,將眼前女人所有的神情盡收眼底,“他一直居住在這皇宮別院里,沒嚇著徐姑娘吧?哎,看你的樣子就是被他嚇著了,我到時將你的宮殿用法術(shù)封禁住,他就進(jìn)不來了?!?p> 葉凡塵在一開始并未注意到她的那奇怪的稱呼,只是一心來尋她吃膳的。
他見她還未早膳,所以特意來叫她的,“不說這個了,我們還是一同去吃早膳?!?p> 忽然察覺到徐汝憶剛才的稱呼有些不對,他不由得錯愕了幾分,笑意更是僵在了臉上而猶不自知。
他們兩人發(fā)展得那般快了嗎?還是說徐汝憶有意的戲弄他?
難不成,眼前之人并非是真正的徐汝憶?
他抬起手指輕點了一下徐汝憶的額頭,發(fā)覺她確實是她,便心下微沉,她這是怎么了?
變得癡傻了嗎?
徐汝憶這張本就美到令人注目的臉,由眉飛眼笑到突然地凜若冰霜,那剎那間的絕倫乍現(xiàn),她突兀地問道:“為什么不是我的夫君葉醉塵來找我?”
此話一出,他的眸中更是悄然掠過一道冷寒之色,轉(zhuǎn)瞬即逝。
她的問題是他始料未及的,他的眼眸熠熠生輝皆變回從前的冷淡。
她此時變得這般的反常,已然是被人篡改了記憶,不知到底是與畫芬霏有關(guān)系還是與其他人的所為?
也不知,她除了被人篡改了記憶,是否還會做出什么異常的舉動?
他撫摸著自己的下頜半響,才面色認(rèn)真的看著她,黑眸閃爍著清淡的笑意,就像是生怕會嚇著她一般,“你說葉醉塵是你的夫君?”
隨著葉凡塵悠揚緩慢的聲音響起,他更是面露狐疑且擔(dān)憂的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見他用打量的目光看著她,她忽略他異樣的目光,不禁疑惑道:“怎么了?”
就在此時,一名宮女看到了葉凡塵與徐汝憶,她用手撥了撥自己凌亂的一縷發(fā)絲,扭著水腰款款地走到了兩人的面前。
“這是怎么回事?”若是忽略了他的冷聲質(zhì)問,便覺得他像極了那突降人世的仙者,可稱得上桃之夭夭,灼灼其華,驚艷了宮女的眼眸。
只是,他的冰寒語氣使宮女一怔,她不知葉凡塵的性子何時變得如此了,居然讓她身子都忍不住地戰(zhàn)栗了一下。
她頗帶了些許的慌亂垂下眸,薄唇微掀,一抹畏懼直達(dá)眼底,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了,“徐姑娘醒來時,就已經(jīng)這樣了,奴婢也不知?!?p> 她話落,就緊抿著唇,如今的葉凡塵的嗓音太過的冷淡,讓她著實摸不著頭腦。
“那你怎么不知道通知大家。”葉凡塵繼續(xù)質(zhì)問,眼神陰冷的樣子像極了一匹野性難馴的動物,他深藏已久隱在骨子里的惡劣因子開始暴動了。
“我告訴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說這不是什么大事,無需興師動眾,而且還說……”宮女視線掃了一圈見沒有人偷聽,又看著葉凡塵說道:“皇后娘娘還說這樣正好,臧潭不需要人類,更不需要病人,借機(jī)把徐姑娘給趕出臧潭?!?p> 宮女一口氣說完,雖然她知曉這些話說出來就是大罪,但她想葉凡塵一定會保護(hù)她的,更何況為了他,她什么都愿意做。
而后,她又望了一眼徐汝憶,在別人眼中看來,那個眼神像極了疑惑她的來歷,可實則卻是羨慕嫉妒恨,為何這個凡人女子能得葉凡塵的青睞。
察覺到厲光射在自己的頭頂上,她心猛然一顫,立即垂下了頭,不敢多看徐汝憶一眼。
聽到這里,葉凡塵的眼眸里閃過復(fù)雜的神色,他沒有想到皇后娘娘竟然會這般心狠。
他早已告知帝王,徐汝憶將在皇宮待上幾日,而帝王因為他的勸說,也當(dāng)場同意了。
可皇后娘娘卻如此容不下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他隨手一揮,宮女自然知曉男子的意思,福身告退。
葉凡塵的唇角略挑,笑意流動,黑色的眸子緊盯著徐汝憶,便問道:“汝憶,你還記得什么?”
眼下最關(guān)鍵的還是知曉徐汝憶到底還記得些什么?
他問她的這句話時,嘴角抿起極淡的笑意,徐汝憶沒想到他會如此親昵地稱呼著她的名字,他不是應(yīng)該稱呼她為二嫂嗎?
她眉眼之間盡是幽芒,微微垂眸,輕聲細(xì)語,“我只記得我叫徐汝憶,來自靖月,有娘親、大姐、還有個妹妹,有個好友叫妄騁詡,以及除妖師渡孑,還有……”
她輕扣住自己的下頜,不再垂眸,她的目光像一支箭射向了葉凡塵,“而且,我還記得我是葉醉塵的妻子。”
就算不去看她的神色,他也能感受的到那雙杏眸之中的認(rèn)真與銳利,他的眸中劃過一道淡淡的自責(zé)。
若是他好生保護(hù)好她,或許,她就不會受到如此的傷害了。
他驀然垂下眼簾,而后,又徒然抬起了眸子,他知曉,此時不是他自責(zé)之時,更應(yīng)該治好此時的徐汝憶,然后再查出致使她如此的背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