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近一個時辰,眾人再次集結(jié),身材彪悍的勇士輪換著富裕的戰(zhàn)馬坐騎,只為接下來的逃亡之旅中能夠減輕戰(zhàn)馬的負(fù)荷消耗。
剛剛前進(jìn)了一個時辰,骨朵作為先頭兵,又折返了回來,極為興奮的叫道:“前面是契丹人的營地?!?p> 眾人一聽,這是自投羅網(wǎng)!
“契丹人的營地,你還這么興奮?”武天姬冷笑道。
骨朵叫道:“我派出的勇士去偵查,發(fā)現(xiàn)營地只有幾個人?!?p> “我們應(yīng)該避開營地,以免他們發(fā)現(xiàn)了我們?!毖Τ绾喼?jǐn)慎道。
守真問道:“營地里都是些什么人?女人?”
“沒有女人。都是一些看守戰(zhàn)馬之人?!?p> 武延秀疑惑道:“是不是他們沒有發(fā)現(xiàn)我們,而是準(zhǔn)備回營地?”
“我們誤打誤撞,與他們走了同一路線?”薛崇簡詫異道。
“戰(zhàn)馬?有多少戰(zhàn)馬?”守真反而問骨朵。
“近千匹戰(zhàn)馬?!?p> “走!搶了他們的戰(zhàn)馬,我們繼續(xù)換馬?!笔卣嫣嶙h道。
這個提議必須征得兩個人的同意,一個是大周的薛崇簡,一個是突厥的骨朵。
“既然我們是誤打誤撞,就沒有必要現(xiàn)身自爆行蹤了吧?如今,我們避開營地,他們根本不知道我們往哪個方向走。”薛崇簡勸道。
“我們留在溪水邊的工具車已經(jīng)暴露了我們的身份。他們可能調(diào)集附近部落的人手,地毯式搜尋我們。”
骨朵問道:“天師,我們該怎么辦?”
“搶走他們的戰(zhàn)馬,而我們換馬不換人,肯定能在他們追殺我們之前趕到室韋。”守真說道。
薛崇簡不再猶豫,安排人手準(zhǔn)備偷襲契丹人的營地。
守真因為右臂有疾,只能留守,與阿史那果兒等人緩步前行,等待隨時趕上來的勇士突擊隊。
“搶了戰(zhàn)馬就走!”守真最后叮囑道。
薛崇簡和骨朵帶著精兵強(qiáng)將離去。
眼看著天色將黑,如果再晚一點才是動手的最好時機(jī),可惜后有追兵,眾人沒有時間去等待天黑。
守真和小道童清風(fēng)共騎一匹戰(zhàn)馬,魏廣宗被抽調(diào)去突襲。
“師父,我餓了?!?p> 守真很是尷尬,心疼道:“清風(fēng),再忍一忍,等待廣宗回來,我們?nèi)デ懊嫔鹱鲲垺!?p> 徐長明在另一匹馬背上說道:“道長,沒有鍋?!?p> 守真再次尷尬,惋惜道:“把這事忘了,早知道讓他們從營地里搶來一口鍋?!?p> 徐老翁嘆息道:“沒糧食,有鍋也沒用?!?p> 守真忍著尷尬,嬉笑道:“有,搶來的戰(zhàn)馬就是我們的糧食?!?p> 清風(fēng)小臉訝道:“?。恳择R兒?千萬不要,它們這么乖?!?p> “既然徒兒不想吃,那就多背幾遍《黃庭經(jīng)》充饑得了?!笔卣婀室舛核馈?p> “我……我背了《黃庭經(jīng)》就不餓了?”
“那是當(dāng)然,你可以試試。”
清風(fēng)背了幾個月的《黃庭經(jīng)》,還沒有熟悉成倒背如流的狀態(tài),有時背誦下來仍會打磕絆。
如果他能夠靜下來心來背誦《黃庭經(jīng)》的話,轉(zhuǎn)移了注意力,真的會忘記了饑餓。
清風(fēng)不懂這些,輕易聽從了師父的話,開始小聲的背誦了起來。
《黃庭經(jīng)》還沒有背完,眾人的身后便響起了萬馬奔騰的嘶鳴聲。
守真抬眼望去,黃昏之中,遠(yuǎn)處升起了火光,像是營地著火。
他訝道:“怎么還燒了營地?”
十二三歲的徐長明說道:“燒了才好,讓他們也無家可歸?!?p> 地動山搖的聲音滾滾而來,突厥人像是天生的騎手,管理著近千匹戰(zhàn)馬,井然有序。
骨朵大喝道:“換馬!”
不少人無需下馬,直接翻身上了臨近的戰(zhàn)馬。
大周的人就稍微差了些,需要從一匹戰(zhàn)馬上下來,才能騎上另一匹新的戰(zhàn)馬。
這些戰(zhàn)馬都是契丹人訓(xùn)練好了的戰(zhàn)馬,卻都便宜了眾人。
很快,薛崇簡和武天姬也出現(xiàn)在守真的眼前。
“怎么樣,一切順利吧?”
薛崇簡說道:“營地之人根本沒有想到我們會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的族人,根本沒有抵抗?!?p> “沒抵抗就好,不然還得交戰(zhàn),互有傷亡多可惜?!笔卣嫘牢康?。
“有傷亡?!蔽涮旒аa(bǔ)充道。
“怎么,誰出事了?不是沒有交手嗎?”守真擔(dān)心魏廣宗,一直沒有看到他。
“是契丹的留守之人,都被延秀殺了?!?p> “延秀!他……他怎么殺氣這么大?”
守真沒有想到武延秀會這么暴戾,本以為既然對方?jīng)]有抵抗,最多就是綁起來,等契丹騎兵回來解綁。
“不但殺人,而且還燒了營地?!?p> 守真沒有說話,做都做了,再說什么只能讓武延秀對自己生出反感之意。
“去的人都回來了嗎?”他換了一個話題。
“都回來了,最后面的人在分酒呢。”薛崇簡笑道。
“分酒?營地里還有藏酒?哈哈,這下是該分一分酒了。”守真也笑道,沒想到還有驚喜。
“營地里有吃的嗎?”清風(fēng)坐在守真的身前,問道。
“營地都燒了,有吃的也燒光了?!笔卣嬲f道。
“師父,我餓了?!鼻屣L(fēng)又道。
“清風(fēng),再忍一忍,我們到前面休整?!笔卣姘矒岬馈?p> “好的,師父?!鼻屣L(fēng)乖巧道。
還沒有走上幾步,清風(fēng)又道:“師父,我餓了?!?p> “清風(fēng),再忍一忍?!?p> “師父,我已經(jīng)忍了好幾忍了?!鼻屣L(fēng)分辨道。
“你再忍上一整本《黃庭經(jīng)》的時間,我們就可以吃飯了。”
清風(fēng)問道:“真的?我再背一遍就可以吃飯了?”
“真的。師父說話算話,是要臉面的。”守真安撫道,心中卻是心疼不已。
一會兒的功夫,武延秀和魏廣宗等人也趕了上來,肆意大笑著,像是發(fā)泄過后的猖狂。
守真悄聲問薛崇簡:“營地里真的沒有女人?”
薛崇簡怪異的看了他一眼,平時溫文爾雅,卻在下一秒聽懂了他的意思:“沒有。延秀就是覺得憋屈了數(shù)日,終于能報復(fù)一回契丹人?!?p> 守真干笑兩聲:“那就好,我聽他笑得這么囂張,總覺得與平時不太一樣。”
“平時誰能接觸到生死?這幾天,我總是想起第一次殺人的情景,總覺得那個人不是我?!毖Τ绾嗊駠u道。
夜幕之下,再想急行軍已是不可能,眾人尋了一處隱蔽之地,開始造飯。
沒有了鍋,沒有了糧食,只能殺馬烤肉,這些自有火兵去料理。
守真等人分食著烤肉,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長明,哪來的鹽?”
徐長明撩開衣衫,借著火光露出了腰間的鼓鼓囊囊布腰帶,說道:“每個火兵的腰間都藏著鹽巴?!?p> 守真大漲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