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去找點吃的?!鄙虬灼鹕?,低頭望著林歌。
林歌看不清他的臉,他的影子籠罩住了她,讓她莫名的有點安心,她也不知道這種安心是怎么來的。
她跟在沈白身后,她有點無厘頭地想要去相信他。
沈白的腳步很輕,但是林歌還是聽到了,很像她在福利院里聽到枯黃的銀杏葉飄落到地上的聲音。
在福利院的日子,大概只有秋天的傍晚,她是最安心的時刻了。
冷冽的秋風把孩子都趕回了宿舍,只有她一個站在那棵銀杏樹底下。她靜靜地看著銀杏葉隨風掉在地上,又被吹起,又落下。夕陽羸弱的身子努力地散發(fā)著最后的光芒,那棵銀杏樹像是被鮮血染紅了一般,讓她不禁屏住了呼吸,那是福利院唯一的一抹顏色。
她認為她就是那棵銀杏樹,就是那任由風把控的銀杏葉。她給予了這棵樹很深的愛,大概是因為這棵樹是她來福利院的那一年種下的。
她大概是低估了那些孩子們的險惡。孩子們看出來她對那棵樹的喜愛,不惜一切,摧殘著這棵樹。
終于,在一個暴雨天,她被孩子們丟出了宿舍,她親眼看見那棵樹隨著雷聲轟然倒下,倒在了她幼小的心里……
“你要吃什么?”耳邊是沈白的聲音,低啞醇厚,仿佛是一杯咖啡,令人著迷,又回味無窮。
林歌在手電筒的照射下,翻找著吃的,她拿了幾盒牛奶和兩個面包,她不清楚現(xiàn)在商場里的快餐店里還有沒有熱水,所以就沒拿泡面。
沈白取了兩瓶礦泉水,幾個巧克力,以及幾塊軍用壓縮餅干。
這是他的一個習慣,不管是軍事演習還是出任務(wù),他都要帶上一兩個巧克力和壓縮餅干。
特種兵是不能吃太飽的,如果過飽會讓人放松警惕,那個結(jié)果就是被擊殺。
“咱們接下來怎么辦?”林歌咬著面包,口齒不清地問道。
沈白喝了口水,冰冷的水順著喉嚨到達胃里,讓他更加的清醒。“咱們現(xiàn)在這呆著吧,等雨小一點了,我們就回去找趙姨,然后我把你們帶到軍區(qū)去?!?p> 林歌一時間有點訝異,“軍區(qū)?我們普通人也可以進去?”
“只要是親屬就可以,那邊有招待所?!鄙虬卓戳怂谎?,女孩張大嘴巴,杏眼有些睜大。
他點了點自己的嘴角,林歌傻愣愣的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卻摸到了一點面包渣。
她忽然有點害羞,這種吃相也只有趙蘭見過。
不過她又想到了剛剛沈白說的話,“親屬?我和趙姨都不是你的親屬啊?!?p> “趙姨不是,但是你很快就是了?!鄙虬滓馕渡铋L地說著。
領(lǐng)導知道他這次出來的原因,也催促著讓他早些結(jié)婚。隊里和他差不多大的兵,基本上都結(jié)婚了,要么就是有對象了。就沈白,從小到大連個女生的手都沒牽過,更別說談戀愛了。領(lǐng)導的女兒是總部隊的軍醫(yī),他之前見過幾回,后來不知怎的,領(lǐng)導總是在撮合他和那位軍醫(yī)。
他不喜歡醫(yī)生,也不想要一個軍人當他的妻子,所以一開始就回絕了領(lǐng)導。只不過領(lǐng)導沒死心,給他和軍醫(yī)創(chuàng)造不少條件。奈何妾有情,郎無意,加上沈白父親的相親是一次比一次多了,軍醫(yī)和領(lǐng)導也都放棄了。
林歌想了半天,才知道沈白是什么意思,她有點想要爭辯的意味,但是她又說不出口。沈白在她看來也挺不錯的,至少是現(xiàn)在看來。
兩人吃完了東西,便坐在椅子上,靜靜地聽著外面的滂沱大雨。
“你聽歌嗎?”林歌突然出聲。她想聽歌了,很想。
沈白點了點頭,他很久沒聽歌了,軍營里的生活有時也挺乏味的。
林歌在手機的下載中點了一首歌,那是她最喜歡的一首歌。
“我以為能戒掉,不讓回憶打擾。
誰知越努力抗拒,你越是喧囂。
街上人來人往,我手心里的空蕩。
以后會有誰會前來造訪。
……
治不好想念你的嗜好,再多時光都徒勞。
有誰能代替你給的懷抱。
忘不掉想念你的嗜好,像囚禁人的監(jiān)牢。
我要關(guān)多久,才能夠釋放?!?p> 歌手低啞的聲音在兩人之間回旋著,林歌有點困了,她眼睛努力地眨著,最終在這首歌結(jié)束前,睡著了。
那首歌是她在福利院的時候聽到的。當時有人要來收養(yǎng)一個小女孩,那些孩子不想她被收養(yǎng),便把她趕到了廢棄的倉庫里。
她在那里呆了很久,幾乎快要睡了過去,隱隱約約地聽到了歌聲。
她爬到高高的窗戶上,看見一個比她大一些的男生拿著一個手機在聽音樂,歌聲就是從那里傳來的。
她有點羨慕,渴望充滿了她的眼睛。
只是沒過多久,那個男生就走了。她沒有看清那個男生的臉,只是記得那個男生左臂上有一道疤痕。
那首歌在她的腦海里盤旋了好久,在她擁有自己的第一部手機開始,這首歌便成了她的日常。
沈白注意到林歌睡著了,他輕輕地把林歌的腦袋移到了自己的肩膀上,這是第一次有人靠在他的肩膀上。
粉桃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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