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二宗主飛鴿傳書一封?!彪x洛將鴿子遞給薛玄清。二宗主薛玄澈是師父薛泉另收的一位弟子,與薛玄清從小一起長大,因天資聰慧被薛玄清選為玄清宗二宗主,在他離開門派時暫代宗主處理門派事宜。
薛玄清取下鴿子腳上的紙條,打開信箋,目光掠于紙上,低頭淺笑一聲。一身玄衣的薛玄清,俊美的側(cè)臉隨著笑意劃出一道令人神魂顛倒的弧線,離洛看著面前的男人,心跳慢了幾拍。
“宗主?”離洛心里是有點擔憂。雖然薛玄清已是江湖上的頂尖高手,可是幾日前刺殺的那些蒙面黑衣人武功也不弱,更何況敵在暗,怕會出什么差錯。
離容道:“我看那九色道人精通醫(yī)術(shù)善于藥理,只要防著這一道,沒人可以動的了我們。只是最近江湖歪門邪道之風日盛,連下毒這種手段也敢用在我們宗主身上,我倒要看看這沈梓卿武林盟主的寶座還坐不坐的穩(wěn)!”
薛玄清似是想到了什么,轉(zhuǎn)身看著離容,“離容,此前讓你散布消息于各大門派,可已辦妥?”
“回稟宗主,一切皆已辦妥,只欠東風?!彪x容握拳回稟。
“好了,我們也該動身了。馬都備好了嗎?”
“已備好。只是這九色道人,看著身體嬌弱,不知是否也能騎馬?”離容試探過那九色道人,武功很是一般,不知能否承受這一路顛簸。
發(fā)現(xiàn)凌柔女扮男裝的事情,薛玄清沒有告訴他們,“他……可能不和我們走?!毖π逅剖窍氲绞裁?,“無妨。”
離容和離洛看著薛玄清,總覺得十分奇怪。
離容道:“宗主今日……怎么了?”
薛玄清答道:“走吧?!?p> 一行人出了驛館,只見凌柔備好行囊,站在驛館外等待他們。
“薛宗主,”凌柔伏手作揖,“今日我便要出發(fā)離開了,在此與各位告辭!”
薛玄清眼眸低垂不語。
離容說道:“不知道長要前往何處?我們原是答應護送道長到安全的地方,如此倒是過意不去了。”
“自來處來,往去處去。也不用這么客氣了,我走了。告辭!”凌柔不太客氣的回復道。昨晚的事情讓她很是不高興,也沒什么好臉色。獨行的背影被清晨的陽光冗拉,一晃一晃的消失在目光中。
“宗主,這是發(fā)生什么了?感覺那小道長不太高興的樣子?!彪x洛有點不解。
“你們先走。”薛玄清說完起身上馬,飛馳而去。
“離容,你有沒有覺得宗主有點古怪?”離洛轉(zhuǎn)頭問離容。
“沒有?。∥矣X得沒什么問題啊?!彪x容木訥地回答道。
“我認識宗主近二十年,他可從來沒像今天這么古怪。”離洛有點疑惑。
“也許是那道長救了宗主吧,不然……”離容停頓了片刻,“你該不會是懷疑宗主……斷袖吧?”
離洛“噗嗤”一下笑出聲來,“要是被宗主知道你說這話,小心你的腦袋?!?p> 兩人即刻上馬,向青都的方向疾馳而去。
澧都城郊外的樹林里,凌柔手持師父給她留下的地圖,摸索著青都的方向前進。青都在澧都的南邊,可是凌柔一直向北邊的方向走。
“這地圖怎么不對勁呢?感覺哪兒哪兒都不對?。 绷枞峥傄部床欢@地圖,怎么也想不到這地圖是師父二十多年前下山買到的,時過境遷,物換星移,要是能對上那才怪了呢。
只聽前方傳來一陣馬蹄的噠噠聲,抬頭看到一群人騎馬飛馳而來。為首的是一位蒙著面紗的紫衣女子,快到凌柔面前的時候抓緊韁繩勒馬,把凌柔嚇了一跳,“這位道長,前方是否就是澧都?”
凌柔見這姑娘既不行禮,也不說敬語,如此沒有禮貌,便心生一計:“前方乃是青都,我剛從那兒出城?!?p> “青都?”紫衣姑娘轉(zhuǎn)身問后面的隨從,“你們不是說薛玄清就在前方的澧都嗎?怎么又變成青都了?”
后面幾位隨從縱身一躍下馬,伏手作揖道:“回稟大小姐,我們昨日得到的線報,薛宗主確實就在澧都,屬下們也沒有去過,錯把兩城弄反了也有可能……”為首的隨從名叫羅寧,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答道。
“蠢貨!找個地方也能找錯。”紫衣姑娘生氣地從手中扔出兩根奪魄針,只見那銀針沒入旁邊的槐樹中,兩只鳥兒隨即從樹上跌落,倒地吐血而亡。
凌柔見此姑娘如此心狠手辣,武功又十分了得,話里話外似乎是想對薛玄清不利,聯(lián)想到幾日前的刺殺,覺得十分不妙,趕緊說道:“姑娘怕是走錯路了,趕緊回頭吧!”
紫衣女子拉住韁繩掉頭往回走,身后的隨從也立刻跟了上去。
凌柔松了口氣,心想這個事情非常重要,還是應該趕緊回去告訴薛玄清,讓他多加防范,想到此事緊急,立刻念叨咒語轉(zhuǎn)身往回飛,飛了不一會兒便看見有一白衣男子騎馬過來,待到靠近,才發(fā)現(xiàn)那竟是薛玄清,便立刻停了咒語緩慢降落。
凌柔鎮(zhèn)定心神,說道:“剛剛我路過看到一個紫衣女子嚷嚷著要找你,而且看那架勢估計是要找你打架的,你要小心一點……”凌柔話未落,薛玄清一把將她從腰抱起,使其側(cè)坐于馬上,“所以你就飛回來了?”他的聲音極為深沉,烏黑深邃的眼眸泛著某種情愫,身體輕輕靠著凌柔,以一種極為曖昧的姿勢摟著她,“累嗎?”他知道凌柔的法力抵,這飛身術(shù)于她而言是極大的消耗。
凌柔抬頭看著男子,斑駁的陽光自他身后而來,素白色的衣衫更是襯的肌膚細致如白玉。“我只是見那女子身手了得,只是來提醒你而已,你別得寸進尺了??!”凌柔說完想要掙脫開他的禁錮,而他卻更加用力抱緊她?!澳阕叻戳?,那里是西涼城?!?p> “啊?我是按照地圖走的?!绷枞崮贸龅貓D給他看,只見薛玄清冷笑一聲,“古董?!?p> 薛玄清調(diào)整好凌柔的坐姿,使其正坐于馬上,凌柔連忙抓緊了馬鞍,而薛玄清的一只手仍舊環(huán)在她的腰上,另一只手揮動韁繩,馬兒快速奔跑起來。
途中休息,玄清將水遞給凌柔,“你為何要去青都?”
“怎么,這與你何干?”
“武林論道將至,城門守衛(wèi)嚴格,沒有拜帖你進不去?!?p> “關(guān)你什么事?我自己樂意?!?p> “你救我一命,我自當愿意護你周全。”
凌柔嘲諷道:“你有那么好心?”自昨晚他發(fā)現(xiàn)她的身份,對他總有點防備。
他道:“沒有?!?p> 聽到這個回答凌柔簡直無語,“不是吧大哥?你還這么明目張膽的說?”
他道:“巫術(shù)祭司?!?p> 凌柔道:“什么玩意?”
他眼眸低垂,“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p> 凌柔反應了一下,想到是自己之前跟他說的求差事,明白了幾分,“就是說,讓我做巫術(shù)祭司,給我算工錢是嗎?”
見他頷首微笑,凌柔又道:“巫術(shù)祭司……需要做些什么?。课倚逓樯袦\,恐不足以擔任?!绷枞嵯肫饚煾干锨逭嫒嗽瓉碓阱羞b派就是巫術(shù)祭司,便覺得這個差事應該不好做。
他道:“無妨。我可以教你修習?!?p> 凌柔道:“修習無相業(yè)力嗎?你真的愿意教我?”
薛玄清點頭,凌柔心中大喜。擔心被他看出,又故作鎮(zhèn)定道:“你管錢嗎?”
“什么?”薛玄清一時沒聽懂她的意思。
“就是……工錢……應該是結(jié)算的吧?”
薛玄清輕笑一聲,點了點頭。
“成交。”凌柔笑容滿面。
薛玄清就這樣看著她,淡淡的笑起來。
“你原來叫什么名字?”
“凌柔?!?p> “那不是法號嗎?”
凌柔支支吾吾道:“那個……那個是……唉,騙你的啦!我這修為,還談不上什么法號不法號的?!?p> 他道:“凌是你的姓?”
凌柔搖了搖頭。
薛玄清繼續(xù)道:“你姓什么?”
凌柔低垂了眼眸:“我不知道。我沒有父母,也沒有姓氏?!?p> 薛玄清也沒再深入探究,只道:“既已入了我玄清宗,便跟我姓薛吧。”
“薛凌柔……”這個名字,突然有種親密又陌生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