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云殘卷。
濕熱的水汽中彌漫著絲絲血腥。
廬陽城里,尚一派欣欣向榮之景。來往車馬不絕,人聲鼎沸。只除了那城角處,躺有許多面黃肌瘦的乞丐,縈繞股股死氣。
城墻之外,正有一人拖著沉重的身軀,混跡在人群中,緩緩步入城內(nèi)。
只見他指尖發(fā)紫,兩臂無力的垂下。暗紅色的斑痕從手背綿延至臉側(cè),渾身散發(fā)著腐臭。四周之人不禁捂鼻,避而遠(yuǎn)之。
守城門的衙役掀開惺忪的眼皮,打了個(gè)哈切。抬眼便將這番情形瞧了個(gè)清楚,不由暗罵聲晦氣,“喂,你過來!”
那人似是沒聽見般,自顧自的往前走。
衙役只覺面上無光,四下打量一番,便悶咳一聲走上前,擋住那人去路,“叫你呢!耳朵是聾了,還是怎的!”
他用冊子往那人胸口使勁拍了拍,卻見那人緩緩抬頭??帐幨幍难劭衾?,鑲嵌著一雙猩紅爆突的眼珠子,正直勾勾的盯著他。
“啊??!”
衙役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襠間一片濕熱。還不待他反應(yīng),就猝不及防的被人咬斷了脖子!
鮮血如泉涌般噴灑而出。
尖叫聲接踵而至。一聲接著一聲,使得正在奔逃的人群更加慌亂。
一時(shí)間,血肉橫飛,哀嚎遍野。
廬陽城,陷入一片死寂。
……
荒林間,彌漫著淡淡霧氣。
寒鴉干澀的叫聲回蕩,更添幾分陰森。
陳逍醒來,只覺身子似是被車轱轆碾過去一般,痛的他直冒冷汗。
寒氣裹挾全身,手指被干涸的血塊粘住,而左腿竟是完全不聽使喚。
在枯草上蹭掉手上的血污,陳逍將目光轉(zhuǎn)向身邊那張青灰色的臉。
死不瞑目。
下巴被人割掉,露出白森森的牙齒。肚子被人開了道大口,腸子流了滿地。
沒成想,睜開眼見到的第一個(gè)人竟是這般慘象。
昨晚救了個(gè)人回家。次日人沒了,自己也跟著遭逢山難,葬身碎石之下。
現(xiàn)下不知什么緣故,出現(xiàn)在這荒無人煙,尸橫遍野的鬼地方。而這具身體不過十歲左右,生前被人活活打死,將左腿打殘……
陳逍輕嘆一口氣,吃力的爬起身來,警惕的看向周圍。這里的尸體不止這一具,整整半個(gè)山坡,堆積的全是。
遠(yuǎn)處有幾只餓犬爭食,眼冒青光,咀嚼之聲不絕于耳,極為駭人。
當(dāng)下最要緊的,是在餓犬未發(fā)現(xiàn)自己前,趕緊爬出這里……
趙大嬸在順平城門口,擺了幾十年餛飩攤。聽過的怪事沒有萬數(shù),也有上千。
當(dāng)下最離奇的,就是廬陽城屠城一事。
一名吃客剛吞下最后一個(gè)餛飩,就對同桌的三人開口道:“你們聽說了沒,廬陽城的人一夜間都死光了!”
“據(jù)說是有人得了怪病,把一個(gè)城的人都吃光了?!?p> “人哪會有這般威力,那東西叫尸傀。”
“什么尸傀,不會是你胡諏的罷!”
“你們別不信啊,現(xiàn)在大家都這么說!那家伙,跟活死人似的,打都打不死。要是被咬一口,小命就沒咯……”
“啪——”的一聲,一碗冒著熱氣的餛飩,打斷了幾人的言語。因摔得太用力,滾燙的湯水傾撒出來。
“別沒事在這里以訛傳訛,有本事去逮個(gè)活的回來,給大家開開眼!”趙大嬸一個(gè)大嗓門,吼的幾人連忙低下頭,不再言語。
那小胡子商販本來正說到興頭上,現(xiàn)下看向趙大嬸結(jié)實(shí)的身板,賠笑道:“我這嘴碎,管不住。”
趙大嬸白了他一眼,回到灶前,“屁的尸傀,老娘在這幾十年,怎沒聽說過這么個(gè)玩意兒!”
掀起鍋蓋,滾滾熱氣撲面而來。趙大嬸卻直直愣在了原地,驚詫的望向城門口。
一穿著破爛的少年,正一瘸一拐的走進(jìn)城里。
那小叫花子不是阿卯嗎!
昨兒她親眼瞧見他被小歡樓的打死,今怎么……
想起方才那小胡子所言,當(dāng)下駭?shù)么蠼衅饋?,“尸、尸傀,尸傀來了!?p> 這一聲如驚千層浪,所有人驚恐的看向城門口。
這阿卯平日里小偷小摸慣了的,大家都認(rèn)得他。本該死了的人,怎么活生生的站在這里?!
下一瞬,便有一大漢扛起鐵鍬就沖了過去,卻被一黃袍道士搶了先。
MING左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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