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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司法日志

第十七章 殺傷(七)商大人

大明司法日志 雀目 3854 2020-02-25 00:02:40

  “過去!坐著!”商續(xù)有些生氣。本以為陳文只是玩一會就會回來。沒想到他都把事情辦完了陳文還沒回來??磥磉@錢袋子真是給錯了。

  陳文乖乖的坐過去,任由商續(xù)擺弄。

  她胳膊上有一個很嚴重的傷口,昨晚剛進屋商續(xù)就瞧見了。

  等商續(xù)把衣衫拉開,才發(fā)現(xiàn)這傷口是真的深。而且陳文一整天都在外面晃悠,布條上都滲出了血。商續(xù)看著都疼。

  回頭看陳文,還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商續(xù)想按按她的傷口,是不是真的感覺不到疼。但一想到昨晚陳文渾身是傷的樣子,又不愿意這樣惡作劇使她再痛一分。

  只好小心翼翼地給她上藥。

  陳文左胳膊在商續(xù)那里,右胳膊開始掏錢袋子,然后遞給了剛剛上好藥的商續(xù)。

  “我沒買什么東西,嗯……就買了三個糖葫蘆?!?p>  商續(xù)接過錢袋,有些無語。把錢袋子給她是想讓她好好置辦一些自己要用的東西的。這女人怎么這么不會花錢?身上的衣裳只有這一件,胭脂水粉也是,什么都沒有。

  看來只好自己去買。

  陳文身上的傷還多著呢,天色又這么晚了,之前叫的醫(yī)女都走了。院里也沒有其他女子了,剩下是的傷要怎么辦?

  商續(xù)嘆了口氣,他這是給自己找了個女兒嗎?

  陳文見商續(xù)把藥上完了還不走,就開口說今天在街上碰到的事情。

  商續(xù)就在桌邊坐著,邊整理陳文袖口的褶子邊聽陳文說話。

  眉頭又皺了起來。

  所以,現(xiàn)在又牽扯進來了一個掌柜的兒子?

  這案子怎么越查越像狗血劇呢……

  現(xiàn)在所有的突破口都指向那個沈愫。商續(xù)一向不喜歡拖著事情,但是現(xiàn)在陳文身上的傷又是不好處理。一時有些頭大。

  陳文接著問商續(xù),拿著那個珠花問出點什么沒有。商續(xù)也把自己的情報共享了。

  這下兩人終于想到一塊去了。都想去找沈愫。

  陳文說自己也想去,不過商續(xù)不同意,就揪著她身上的傷不放了。

  “你真的以為我現(xiàn)在找不到女子給我上藥嗎?”

  商續(xù)篤定她找不到人,隨口回答了一句:“你要是找到人給你上藥,我就帶你去?!?p>  陳文直接沖出了屋子,跑到院子里找李家小姐。

  李玨雙正跟張直聊的歡呢,突然陳文就打斷了他們倆的談話。

  “李小姐,我身上的傷口太多了,自己夠不著。你能不能進我屋給我上個藥?”

  商續(xù)就在后頭,準備看陳文被拒絕的樣子。李玨雙這丫頭從小都是被慣著養(yǎng)大的。哪會給人上藥。

  結(jié)果李小姐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就對陳文笑道:“好??!這大理寺現(xiàn)在估計就我一個姑娘,你也找不到別人了。”

  商續(xù)覺得不對勁,他剛剛一回大理寺就在陳文的屋子里呆著,不知道張直跟李玨雙兩人聊了什么,能讓這個大小姐這么好說話的就給陳文上藥。

  張直戀戀不舍地看著李玨雙的身影,然后又對上了商續(xù)的眼睛。興高采烈地沖商續(xù)說:“我回來聽張驥說了,你跟李小姐之間有些誤會。不過我都說清楚了!”

  商續(xù)的眼神瞬間變了,掏出身后的折扇上手就要打張直。要說這張直都被打出經(jīng)驗來了,往右邊一躲就開始滿院跑。

  “你怎么又無緣無故打我?你救陳姑娘那是好事?。∥抑皇钦f給了李小姐聽而已!哎哎哎!你追慢點!別??!”

  商續(xù)整個胳膊都用了勁,折扇的扇骨都被震的有了幾條裂隙。

  “你說你!口無遮攔的毛病能不能改一改!陳文的事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那可是死罪!你是不是!非要讓我!給你嘴巴!上個鎖!”

  張直真被打疼了,連忙求饒:“商哥!商大爺!我錯了行不行?你別打了!”

  商續(xù)還準備踢兩腳,李玨雙突然從陳文的屋子里出來了。

  “商承仁!你再多打張公子一下!我這手,就多給屋里的陳姑娘下的重一些!”

  商續(xù)停了。折扇都被打廢了。李玨雙奇怪的看著張直,明明張公子是大理寺評事,官比商續(xù)不知道大多少倍,怎么還心甘情愿的挨商續(xù)的打?

  屋里的陳文衣服剛褪,李玨雙怕讓她著了涼,也沒多呆,又回去上藥去了。

  院子里的雞飛狗跳終于結(jié)束了,商續(xù)默默地坐在石凳上,思考怎樣才能讓張直這個傻白甜好好的把嘴巴管住。

  張直在旁邊看著商續(xù)若有所思的樣子,覺得這個人越來越可怕,剛才是要不是李姑娘出來解圍,他現(xiàn)在的嘴巴估計真的用鎖給封上了。

  終于,陳文的藥上完了。李玨雙也出來了。

  兩個姑娘有說有笑,商續(xù)看的有點懵逼,女人之間的友誼可以建立的這么快嗎?

  張直還是傻乎乎的看著李玨雙,他剛從地牢回大理寺,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她(明明就是張驥)。心里甜的跟蜜罐一樣。聽說她還準備為了自己到府衙去作證,更是感動的一塌糊涂。現(xiàn)在張直見著李玨雙,就差沒把“拳拳真心”寫臉上了。

  陳文出了屋就直接奔商續(xù)這里來了,兩人出了大理寺。陳文臉上的得意是藏也藏不住。

  商續(xù)心里也好奇,就直接問了出來:“你怎么知道李玨雙會給你上藥?”

  陳文笑著回答道:“我一進院子就聽見李小姐說對不起你,料想張直把誤會都解開了。李小姐也這人雖說看著嬌慣,但我覺得她明事理的很。既然她都不生你的氣了,那也肯定也會幫一幫我的。畢竟,咱倆是一伙的嘛!”

  商續(xù)聽著這個“一伙的”形容詞,覺得陳文說話有時候沒有章法的很,東竄一句,西冒一詞的,怪怪的,但還是能聽的懂。也不知道是書讀的太多了,還是實在是胸無點墨,連個像樣點的話都吐不出來。

  可是早上玉清樓驗尸的時候,她說話又冷靜的很。真是摸不清陳文這復(fù)雜的語言系統(tǒng)。

  陳文和商續(xù)都在無意之間給對方冠上了復(fù)雜的帽子,但其實他們倆對所有人都沒有對彼此坦誠,只是越是在乎,就越容易深想罷了。

  陳文與商續(xù)趁著夜色,摸到了沈愫的所在。

  商續(xù)從青樓回來的路上就打探好了,沈愫這些年當老鴇賺了不少錢。在北街有自己的房子。

  兩人鬼鬼祟祟的溜了進去,結(jié)果一進去就有兩個黑衣人從屋檐上跳了下來。沒想到沈愫家還有暗衛(wèi)!

  陳文拔劍就要開打,商續(xù)在旁邊本來不想讓陳文動手,可是這暗衛(wèi)越來越多,他連自己都顧不過來,搶了其中一個暗衛(wèi)的劍就與這群黑衣人纏斗起來。

  陳文經(jīng)過上次一戰(zhàn)長記性了,那種殺一人突一圍的打法實在是要人命,就與商續(xù)非常默契的背靠背,都把身后留給了對方。

  黑夜之下,刀劍相撞的聲音把周圍的人家都驚動了。商續(xù)也沒料到,一個老鴇家里竟然還有暗衛(wèi)。

  手里的劍就要刺到一人身前,又改了方向,只刺到了那人的肩膀。幾個回合下來商續(xù)身邊的暗衛(wèi)誰也沒斃命。陳文這里人都快解決完了,商續(xù)這邊的人卻只被刺了幾刀,身上都見了血,卻都沒刺到要害處。

  陳文轉(zhuǎn)頭,眉頭皺了皺。仵作還會有婦人之仁?商續(xù)明明手上的動作不慢,那些暗衛(wèi)一個都近不了他的身,他就是不往人心口上刺。陳文只好轉(zhuǎn)手再來把商續(xù)這邊的暗衛(wèi)一一解決。

  長刀鋒利,陳文基本是一招一個人頭,沒兩下就把暗衛(wèi)都解決完了。

  商續(xù)臉上也沒有其他神色,就是淡淡的看一眼這些躺在血泊中的黑衣人。然后就拉著陳文進了屋子。

  陳文的左胳膊已經(jīng)完全使不上力了,不悅地盯著前面拉著她的背影。剛才商續(xù)為什么不取人性命?明明對方處處殺招,他既然可以游刃有余地避讓,為什么不下狠手,快點解決了事?陳文心里惱火,但是現(xiàn)在又不好發(fā)作,只能任由商續(xù)拉著。

  進了屋子,本以為早就人去樓空。沒想到這沈愫還在窗邊坐著。屋里燈火明亮,沈愫手上拿著一封信,面前是一個瓷盅,里面還燃著火,燒的很旺?;覡a沒有完全化開,可以看出燒的是信紙。然后她又把手里的信扔到火里,才不慌不忙的起身看著突兀的兩人。

  “你們找我,有什么事嗎?”

  商續(xù)見面前的人這么冷靜,也不拐彎抹角,抽出劍就架到沈愫脖子上。直接開口道:“嫵弱,是怎么死的?不管是李廣還是什么別的人,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p>  陳文本來以為這樣威脅人的工作要自己來做,沒想到剛剛在外面還一人不殺的小仵作,轉(zhuǎn)頭就拿起劍駕到了弱女子的身上,實在是……陳文也看不懂商續(xù)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沈愫還是很淡定的開口:“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商續(xù)眼神凌厲:“你現(xiàn)在有反問我的資格嗎?”

  沒想到沈愫反而笑了笑,白皙的手指直接抵上了刀刃,兩指并未用很大的力,擦過那一瞬的鋒利時,鮮紅的血緩緩的流了下來。商續(xù)的劍就這樣被推開了,不過不是因為沈愫手上那微微的力,而是沈愫邊推劍邊說的話。

  “商大人,或者,我該叫商巡撫?雖說知道陛下總是愛找一些奇奇怪怪的人擔任這巡按御史,不過沒想到連你這樣的毛頭小子都有本事混進都察院?!?p>  沈愫看著旁邊的陳文疑惑的樣子,又笑了幾聲。

  “商大人,你知道你哪沒藏好嗎?你錯就錯在不該到我玉清樓的地盤上找事。李都督可不是好糊弄的人?!?p>  商續(xù)手握著劍,額前幾縷碎發(fā)擋住了他的眼睛,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

  “所以,嫵弱的死,到底與你有幾分關(guān)系?”

  沈愫見他還在不依不饒的繼續(xù)問,嘴角的輕蔑都藏不住了。

  “你這樣隨便闖進我的家問這問那,有什么證據(jù)嗎?”

  陳文看不下去了,什么御史,什么都察院,商續(xù)是個官?既然他是個官,干嘛這么沒底氣的?

  于是陳文直接開口道:“沈愫!你不說,那我們就要去問別人了!”

  “你們能問誰呢?東廠的人嗎?你有這個膽嗎?”

  陳文看著沈愫那副有恃無恐的樣子,覺得宋循矩口中的話真是太具有欺騙性了,這哪里是什么美好的沈姨,明明就是吃人的女妖!

  宋循矩?對啊,宋循矩!陳文腦中靈光一閃,嘴角一勾開口道:“我當然還可以問別人,比如,玉清樓宋掌柜的兒子,宋循矩!”

  沈愫臉上的表情僵了僵,有些慌張的開口:“你們怎么知道他的?不,你們不許去問他!”

  商續(xù)終于回過神,重新開口:“為什么不能問他?嫵弱身上的殺傷,是一個一寸長的刀傷,正好是一個成年男人的手力。如果你不信,我還可以讓順天府的人重新開棺驗尸。怎么,人是宋循矩殺的?”

  沈愫這時候才徹底慌了神,“你們誰都不許去打擾嫵弱的清凈!是我,是我!是我殺了他……你們得到答案了,不要再去找循矩,也不要去找嫵弱……”

  沈愫說到后面,已經(jīng)有些失控了。陳文看她這副模樣,直接找繩子上手把人捆了。

  “商續(xù),人怎么辦?”

  “以后別直呼我的名諱了,按著禮數(shù),叫商大人。既然她認了罪,直接送順天府?!?p>  陳文沒有多問,押著沈愫就跟上了前面的商續(xù)。

  她早知道商續(xù)不簡單,心里琢磨著沈愫的話,什么叫“錯就錯在不該在玉清樓的地盤上找事”。好像所有的變故,都是在商續(xù)替她上臺的那一晚發(fā)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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