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后來發(fā)現(xiàn)，缺錢、健康、時間

　　“你小子，怎么回事？沒大沒小……”燕子文當下乎忍不住一陣急眼后如此這般的說道。

　　燕子文弟弟卻是不甘示弱地也反嗆了一句話道：“怎么，要不是因為你，爸會大老遠地跑到看守所？”

　　“你還好意思提爸！我還想問你，這是怎么回事？你讓爸做什么……”燕子文滿臉寫著憤然，拿手指了下一旁的房間內。

　　房間并沒有開燈，唯有那一個已然過時并且年老許久，可能現(xiàn)在打開來都是白色雪花般黑白電視機的光亮映襯著。

　　燕子文兄弟兩的父親，卻是一陣無聲緘默般坐在兒童玩鬧的墊子上，拿手緩緩做著些什么像工藝品的東西。

　　“行了行了……”這時，飯桌上的燕子文弟弟得老婆，當下連忙出聲打了圓場般，做起了和事佬般一陣勸說著，“醫(yī)生說，這樣子或許會有益于爸身上的老年癡呆癥?！?p>　　……

　　離開這家，離開這個換了新地址，卻疑似瞞著自己，不告訴自己的家。

　　燕子文一路滿目墓地的走著，指尖夾著的那煙，一陣舉起卻又放下，放下后又舉起，仿佛以前從來每曾想過竟然也會有抽一只煙都要做心里矛盾般抗爭地思考與糾結。

　　假如時光倒流……

　　你會做什么？……

　　年輕時的年少輕狂，仗著自己身子骨強硬，擁有健康地資本，抽煙……完全不具任何尼古丁是否會給自己帶來煙癮的不良后果。

　　第一支，可能會有點暈眩，那是身體在抗拒，并企圖提醒你，它討厭尼古丁……

　　而你……卻只是僅把它錯當成吸煙后的舒服及解脫般的刺激，到頭來難免會……

　　第二只，第三只，直至你開始意識到空煙盒對自己嚴重焦慮時……

　　才盤然醒悟，我當初是為了什么而抽煙？

　　然后……在時隔多年后的今日，念想……

　　抽煙，好像也沒意義了。

　　起碼，比起……

　　曾經愛過失去過或抱頭買醉痛哭過的戀情；

　　現(xiàn)在感覺一切都來得及卻無能為力的親情；

　　未來不知還能否在相遇并坐在一起聊聊的友情。

　　我時間不多了……啪嚓一聲，燕子文最終還是用手中的打火機點燃了這手里最后一根煙。

　　這只煙滅了以后……

　　下一步該做什么？

　　不要挽留？……

　　讓誰先走？……

　　青春真的就像一杯酒。

　　燕子文嘴里吐出一個煙圈，他又被這該死的尼古丁和焦油混雜在一起的頹廢般煙味，勾勒起思緒……過去的哪一段？

　　哥抽的不是煙，是寂寞的感覺。

　　就讓……

　　濃霧模糊了雙眼……

　　看不清哥的惆悵……

　　也看不清眼前……

　　曾說……

　　珍重后……她臉上淚在流……

　　一幕。

　　關于愛情、友情、親情……

　　燕子文他……也說不透。

　　只是覺得……若這輩子……

　　修煉不夠……下輩子再繼續(xù)。

　　“哦西吧！”燕子文兀然間停止住了自己的腳步，入眼所及之處，竟然又是那個斜坡。

　　他居然在不知不覺間又量著大馬路來到了這個十字路口。

　　這一次，斜坡上所在的那一棟屋子，卻是亮起了燈光來。

　　如果留下多一秒鐘，可以減少明天想你的痛……

　　我會愿意放下所有，交換任何一絲絲可能的占有。

　　呼嘯而過的午夜街邊冷風，任憑它從這身旁經過……

　　燕子文扔掉手里頭的煙蒂，終究是抬起腳來，在那一聲哦西吧之后，走上了斜坡。

　　敲門，門開……

　　周浩婷的臉……

　　好像老了幾分，在這個本應該是被老公疼愛，并享受著花老公上繳工資的錢來買化妝品，好好保養(yǎng)的年紀里……

　　“……”周浩婷在徹底見了眼前這張燕子文的臉龐后，當下便二話不說地想把那門給重新關上。

　　嘭——

　　門并沒有重新關上，燕子文一路故作輕松地在收回自己擋在門縫處的那大腳之后，便矮過身形來徑直走進這棟曾經同周浩婷生活在一起的點點滴滴般屋子。

　　仿若像是進自己家時，那一般輕車熟路，燕子文進來之后，不是急著找周浩婷解釋當年事情的誤會緣由，更不可能一陣胡亂地在周浩婷身上亂拱般尋找荷爾蒙方向的調、、情……

　　而是見他先是敲了下那鐘，別誤會，可不是普通的時鐘，而是專門用來給……

　　桌子上的這黑白色遺照提前打一聲招呼的鐘。

　　燕子文點好幾根香后，并插入跟前的香爐里，雙手合十……

　　祭拜著這周浩婷的父親。

　　“你還來這里做什么？”周浩婷問。

　　燕子文并沒有回答，他轉過身來，卻是斷然間拿眼掃視了下這屋子內已然被分類打包好的各種箱子。

　　“你這是……”燕子文看著跟前這自己曾愛過的心愛女人周浩婷的眼，問。

　　周浩婷笑了一下，冷笑？亦或者苦笑？

　　“還不是拜你所賜，交不上房租……欠了一屁股債?！彼f。

　　燕子文無聲沉默了幾秒，原本打算解釋一番的措詞，卻是又重新咽下，這時重新提起當年那事，無異于越描越黑，惡化自己同眼前這周浩婷兩者之間的感情。

　　“那你打算怎么辦？以后……”燕子文喉結滾動了下，問。

　　周浩婷答：“還能怎么辦？自然是搬到員工宿舍里頭……”

　　“還是之前的那份工作？”燕子文蹙起眉頭來，又問。

　　周浩婷說：“要不然呢？在銀行里做前臺這一份鐵飯碗差事，總好過去夜總會迪廳酒吧里頭做只能陪笑、卻不能把幾瓶XO怒砸在各種只能帶來滿滿委屈的老鬼頭上……這小姐好吧？”

　　“難不成，學你去做流氓痞子，當小混混替人家收賬掏高利貸？”周浩婷睨視了一眼跟前的燕子文如此這般地說道。

　　踏踏踏……

　　燕子文一臉的忿色，程度甚至到了那腳底下的動靜聲，都格外地大。

　　一下子緊張起來的周浩婷，連忙下意識地往后退去了幾步。

　　嘭——

　　不料，卻是見這燕子文并沒有任何想要對她動手乃至扇耳光的行為……

　　只是，這燕子文一路走出了房子，并狠狠把房門關上之后的這利落背影……

　　從小屋出門之后，燕子文一陣臉色發(fā)狠，他需要一筆錢，這念頭沒毛病，但是不能偷也不能搶更不能殺人……那么……

　　只剩下追問當年那筆辛辛苦苦存在來，但是最后卻反遭朋友陷害與算計吞掉的原本打算要買下房子的首付得錢。

　　“張斗哲……等我啊……”燕子文呢喃出當年那個朋友的姓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