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有時候我在河北的日子會突然一陣的心里難受,也會突然想拿起筆卻落不下筆,即使很煩躁的去外面獲取靈感也什么思路,以至于我想放下筆放棄這個理想。
仔細(xì)思考自己都快三十的人了,卻什么都碌碌無為,喜歡什么東西都保持了新鮮感,對所有的理想最后都保持了冷漠。
不過在河北的日子總會比在BJ里更讓我放松,沒事的時候我會出去買一些東西回來,這都是BJ買不到的。
二零一三年跨年的時候,我一個人在河北度過,因為工作的原因?qū)е挛一夭坏郊依镆黄疬^年,只能租了一個不到五十平米的屋子工作,偶爾有時下定決心要忙完開始拿起筆,卻每次都很疲憊的躺在床上不到五分鐘就睡著了。
之前自己很有雄心的認(rèn)為自己是一個最出色的人物,并且還信誓旦旦的指著法拉利說自己肯定也會擁有這樣的車,總會覺得自己三十歲肯定會事業(yè)有成,或許都已經(jīng)成為了老板。
直到我一個人買了很小的蛋糕為自己過了二十六歲的生日,我才覺得自己當(dāng)初的可笑,有時候我老媽會給我來電話問我生活怎么樣,我會很驕傲的說:“沒事媽,你兒子在這里都小有作為了?!?p> 掛掉電話后,我靠在沙發(fā)上抽著煙,煙霧在我眼前來回循環(huán),在陽光照射下顯得特別虛幻,可能之前的一根煙沒抽很久就會捻滅,不過現(xiàn)在卻是抽到已經(jīng)燙手的地步,我才會扔掉。
我像寫日記一樣的寫文章,像是孩子寫作業(yè)一樣在補(bǔ)公司的文件,常常老板會突然的電話把我驚醒,我拿起電話會被突然罵一頓然后讓我重新規(guī)劃,于是我會很晚的起床打開電腦,行尸走肉般的打開了文件。
2.
今年九月初的時候,我托朋友認(rèn)識了一個本地朋友,可以說是比較大款的人,像是暴發(fā)戶之類的,身上穿著都是名牌,開的車就是我當(dāng)初的夢想法拉利。
他叫信邵天,在本地是一個很出名的老板,有時跟他出去吃飯的時候,他卻穿的很普通,如果在旁人眼里,他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我常常在河北跟他打交道,他也很把我當(dāng)朋友,如果按歲數(shù)來算,他比我大上不少,我很尊敬的管他叫聲哥。
第一次跟他一起吃飯的時候,一直以為有錢人和像我這樣的普通人不一樣,我以為他會比當(dāng)時的王賀出手更闊綽,不過等到整個飯局結(jié)束后,我很驚訝的看到他去結(jié)完賬然后滿臉全是開心的拿著袋子裝剩下的飯菜。
我問他:“信哥,為什么還裝上這些剩菜呢?”我以為他會帶回去喂狗之類的,不過就見他擺了擺手:“這么好的菜干嘛浪費(fèi)呢,帶回去熱熱還能吃?!?p> 后來我又覺得原來也有一些有錢人會很摳門,不過第二天的聚會讓我也打破了這個想法,他很客氣的跟一個朋友打電話,后來聊了很久才掛掉,抱有歉意的沖我笑笑:“不好意思,小許,我現(xiàn)在有點(diǎn)事要走了?!蔽冶硎静唤橐?,然后把他送到車上才回來。
直到后來我才知道原來那天他去了朋友家,他的朋友出了很大的困難,他只能比我先走一步,冒著雨去銀行取出很多的錢親自去朋友家送了過去。
等他回來的時候滿身都被雨淋的很徹底,回來后還自罰了三杯,這讓我對他的看法尊敬了起來,我之后跟朋友出去喝酒時偶爾會提到他,只是心里覺得他特別有氣質(zhì)。
3.
有一天信邵天突然要來我家做客,當(dāng)時我心里在線他家是一個很大的別墅,于是我的目光環(huán)繞了一遍自己很小的房子便想拒絕,不過還是磨不過只能打開了自己家的大門。
信邵天來到我家時沒有任何反應(yīng),很隨意的坐在了沙發(fā)上,我面子上突然有點(diǎn)掛不住,只能問他在這里還舒服嗎。
他對我的問他有點(diǎn)疑惑,盯著我看了半天才開口:“家這個東西又不分大小,只要是家能容下自己就可以了。”不知為什么我總覺得這句話說到了我的心口上,頓時一句話說不出來。后來信邵天走時還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這里比外面更好,最起碼是自己的容身之處。
最后他跟我道了謝:“今天來你家做客麻煩到你了,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們的合同就在這里談吧?!闭f完他就走了,只留下我一個人愣在原地,直到目送他離開,完全沒有了身影。
二零一三年九月中旬,我很成功的和信邵天簽上了合同,遞給老板后他很吃驚的看著我但也擋不住眉眼之間的笑顏,他很不可思議的打量我的全身上下問我從哪里簽的,我很平淡的跟他說:“我家。”
直到最后我都和信邵天還在聯(lián)系,偶爾也會上班時他會路過捎我一程,也有很多次邀請我去他家做客,我想了想自己手中還差很多的文件,臉上全是歉意的說:“不好意思信哥,我之后一定會親自登門拜訪?!边@他才會放下心不再過問我。
4.
等我拜訪信邵天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十一月份左右了,我拎著很多東西敲了敲門,才發(fā)現(xiàn)有錢人的家里就是做夢也想不到的豪華,甚至都不敢繼續(xù)敲門。
信邵天打開門發(fā)現(xiàn)是我立馬把我拽了進(jìn)去,我進(jìn)去后對他笑了笑:
“信哥,這是帶來的小禮物,您別介意?!?p> 信邵天看到我滿手的禮物,臉一下子就不好看了,平淡的跟我說:
“小許,下次別帶禮物了,你有沒有真心把我當(dāng)哥?”
無緣無故被甩了一個黑臉這讓我突然間不知所措,只好很尷尬的對他笑了笑,我陪他一直聊到晚上才想起吃飯,他想了想后打算出去下館子,我搖了搖頭說家里有吃的為什么要出去花錢呢?
他無奈的去廚房拿出一些剩菜熱了熱端了出來,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許,這些都是剩菜了,我怕你吃不習(xí)慣?!?p> 我沒說什么,只是不介意的把菜端了過來放在桌子上,信邵天在原地待了好久才回過神,說:
“你一定會很成功的,小許。”
直到酒喝到很晚的時候,我心中的疑惑使我慢慢的坐不下去了,于是我問他明明這么有錢為什么還是會保持像普通人的生活。
他聽到我這句話看了我好一會,搖了搖頭后端起酒杯說:“窮怕了?!彼艺f,原來自己的家里非常困難,甚至他想吃只很小的烤鴨都是他父親為了慶祝他生日給他買的。
當(dāng)時的他也是住在不到60平米的小屋子在拼命工作,有時候房東來要租金時他會躲在屋里不敢發(fā)出聲音,他把酒喝光后說:“除了當(dāng)時五十平米的家,就差留宿街頭了?!?p> 等我回到家時,已經(jīng)是半夜十一點(diǎn),可自己卻感覺沒有任何疲憊,只是突然想坐在桌前把信邵天的故事寫下來,一直等到凌晨才停筆躺在床上睡了過去。
偶爾我就想起信邵天的一句話:
“家這個東西又不分大小,只要是家能容下自己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