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她真的會打電話給你嗎?”花權(quán)今天帶來了雞翅、玉米、魚蝦蠔等作為BBQ的食材,我們正在寺廟的廢墟旁的空地進行著燒烤,在這無聊而又微寒的下午。
今天已經(jīng)是第三天了,自從和安薇一別之后。
“你覺得安薇真的有找人刺殺安長空嗎?”我道。
“我對富二代的生活及其精神世界沒有了解?!被?quán)道,“但她既然能這么恬不知恥地濫交的話,那謀殺親夫的事情也一定干得出來?!?p> “越是富有的人,越是小氣,越是小氣的人,越是容易記恨?!蔽蚁袷切睦矸治鲆粯臃治龅溃八?,既然她這么恨不得安長空死的話,應(yīng)該會找我們的。”
“既然她這么小氣和記恨,”花權(quán)道,“那么她必定對上次我們把她留在荒山野的漆黑之中懷恨在心,可能她搞死安長空之前先搞死我們!”
“放心吧,除非她掌握了殺死安長空的有把握的手段,否則她還是找我們幫忙的,又不用付出怎樣的代價,她又何樂不為呢?”我對著在炭火之上烤的嗤嗤作響的雞翅,“既然雞翅也有了,炭火也有了,我們只需再雞翅上割上幾刀,沾些醬油,放點孜然,這散發(fā)香氣的誘惑,誰也抵擋不住的!或許,她正用美酒等待招呼我們呢!”
果然,來了電話,電話傳來安薇的聲音,雖然電話信號斷斷續(xù)續(xù),但是還是能聽到她給出得地點和時間——第二次的會面要來了。
地點是海港碼頭,時間是下去4點。
我和花權(quán)驅(qū)車如約來到了海港碼頭。這里有許多的船,有漁民的船只,有商用運輸船只,也有大郵輪在深水區(qū)那邊。很快,我們找到了要上的船只,由一個熟悉的面孔帶領(lǐng)著——就是安薇的那個絡(luò)腮胡子保鏢。他開著快艇過來接我們,然后往日落的方向而去。
快艇離碼頭應(yīng)該很遠了,我想應(yīng)該有70,80的海里,太陽偏移的位置越來越接近海平面,我想我們大概在艇上而行大概一小時了。
海上的黃昏的景色果然迷人:橘黃的太陽發(fā)出舒眼的光芒,染紅了半邊天云,落霞與海鷗齊飛,清新怡人的海風(fēng),帶著微微的鹽和腥的味道。但再好的風(fēng)景也無心欣賞,因為我們不知將要被帶往何處。
很快有了結(jié)果,我們在一豪華的私人游艇旁停了下來,保鏢帶著我們上了這艘游艇的甲板上。等待我們的,是穿著白色比基尼喝著紅酒的安薇,她膚色經(jīng)過沐曬一變成了小麥色,甚至有點焦黃了,我想和我之前的烤翅差不多。她的旁邊還有一個比較熟悉面孔,就是上了花權(quán)相機的男模,他是白人,穿著一條短褲,有著好身材和一身的毛。他們躺在躺椅里,戴著太陽鏡,喝著紅酒,別有情調(diào),我真的不忍心打擾他們。還有一個問題就是,這天氣也是深秋了,他們在這樣天氣里和海風(fēng)中真的不覺冷嗎?碼頭到這里,我可是被這海風(fēng)吹得眼淚鼻涕都齊流了!或許,欲火旺盛的人是耐寒的物種吧。
我也理解她為什么選擇擇在離岸70、80海里的游艇上進行,是出于安全的考慮,但是我想不明白的是這么男模,我們之間的談話不應(yīng)該有這個男模的出現(xiàn)。
安薇示意我們坐在對面的躺椅上,也示意那兩個彪形大漢保鏢回避,留下我們?nèi)嗽诩装迳稀K€示意我們可以喝紅酒,我們搖了搖頭。
“說吧,要我怎樣才能幫得了你們?”她看著已經(jīng)做了美甲黑色鑲著小塊鉆石指甲道。
“當(dāng)然,是告知我們安長空的行蹤,也就是他經(jīng)常出入的地方,如果有具體的行程表就更好了。”我道。
“這個有點難說哦,我知道他‘出’,并不知道他入,也就是說從家里出來之后,便不知所蹤了?!卑厕钡溃坝袝r是開會,有時是到集團旗下酒店、會所、酒吧等視察,有時是到不知什么地方出差談生意,有時則是和女人躲到什么地方鬼混……具體行程也是每天都變,只有他的秘書最清楚,但如果從她的秘書著手的話也不容易,因為秘書也是他的人,他搞過的人,沒人可以從她手里得到什么……以前他還經(jīng)?;丶遥F(xiàn)在連家都不回了,女兒也不管了,我也習(xí)慣了……”
“那他總有一個經(jīng)常的辦公地點吧?”花權(quán)道。
“他經(jīng)常辦公的地方是在車上或者酒店。”安薇點了支雪茄,吐了口煙圈道,“他就是這樣的人,只有手上有臺電腦筆記本和手機,他就能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他擅長干這樣的事,所以他才能坐到這個位置上,他的頭腦相當(dāng)不簡單,我這些野雞大學(xué)的怎可能跟上他的思維……”
“你認(rèn)識孔守道嗎?”我道。
“孔守道?”她不用努力回想,可能這個名字根本就入不了她的腦子。
“就是在海志集團大夏樓頂上搞實驗的家伙?!蔽业?。
“你說是那個帶著鐵手套的怪人、四眼仔吧……”安薇道,“這個人倒是記得,有見過一次,前段時間還被火燒死了,也不知他搞的什么實驗發(fā)生了火災(zāi),沒了……他是安長空請來的制藥顧問……”
“他的真實身份是暗黑世界的人,”我道,“搞得就是害人的人體生化實驗!”
“那燒死他算便宜了他了……”安薇嘆口氣道。
“安長空有沒有和類似孔守道這類的怪人的其他人交往呢?”我道。
“我說過,我不是他的影子,不知他行蹤,鬼才知道有沒有呢!”安薇道,“我派出的私家偵探屎一樣,什么料也沒弄到手,只會拿一些捕風(fēng)捉影的東西糊弄我,一點實在證據(jù)都弄不到手,真他媽的廢物,說起來夠我氣的!”
“那我想不到你還能幫我們什么了?”我嘆口氣道。
“也不能這么說?!被?quán)道,“或者她日后可能有所發(fā)現(xiàn)呢?!?p> “你看她現(xiàn)在還像……像個富二代一樣在游艇上和男模搞搞事情喝喝酒,家里產(chǎn)業(yè)的股權(quán)都給人弄得差不多沒了……”我再嘆口氣道。
“她本來就是富二代嘛,不過這樣的生活,怎么過!”花權(quán)還要爭辯。
“好了,都給老娘閉嘴!”安薇摘下眼鏡怒道,“我們是來談合作的,是來找解決的辦法的,不是叫你們來諷刺老娘的——老娘這樣的生活,你們一輩子一天也沒過過,怎能體會我的心情!”
“也許我真應(yīng)該喝酒的?!蔽夷弥?2年的羅曼尼?康帝紅酒連懟了幾口。
“喝酒能解決問題嗎?”花權(quán)從我手中奪過酒瓶,然后猛灌了幾口。
安薇拍著自己的大腿跳了起來,我以為她生氣了,誰知她竟瘋了似的笑了起來,笑完才道:
“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就是孔守道,這該死的家伙,就是這家伙……”
“孔守道你剛才已經(jīng)想起來了,是不是你忘記了?”花權(quán)不解道。
“我說過就是他,他是安長空顧問,關(guān)于制藥廠的顧問!”安薇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樣開心,“安長空最近幾年搞了一個制藥廠,投入巨大,收入?yún)s甚微,沒少給我老爸罵,什么鬼玩意兒啊……”
制藥廠?請孔守道來當(dāng)顧問?這制藥廠必定是有問題!
“這制藥廠是研究和生產(chǎn)的是什么藥物?”我趕緊道。
“好像是致力于人體健康的吧……”安薇道,“這2、3年,安長空的主要精力都在這制藥廠上……”
“所以呢?”花權(quán)不解道。
“所以,他應(yīng)該會經(jīng)常過去制藥廠的,他說過那是他最重要的心血??!”安薇道,“所以,你們?nèi)ツ抢镎{(diào)查或許能找到什么,至少能找到他!”
“太好了,起碼有著手的地方了?!被?quán)道。
“但是,那里離這里遠得很,而且偏僻得荒無人煙,安長空每次都是坐私人直升飛機過去的?!卑厕钡?,“我等下從手機那里發(fā)地址和名字給你,幸好我還記得(只因為我們搞房地產(chǎn)又去搞什么制藥,而且也搞不好,太好笑了,所以印象深刻),遲點我再幫你們搞兩張那里通行卡?!?p> “那我們真該倒?jié)M酒喝上一杯慶祝一下了!”我提議道。
“滾!”安薇奪過花權(quán)手中的紅酒瓶(應(yīng)該還剩三分一吧),“紅酒像你們這樣喝,還不如倒海里去!”
“真小氣!”花權(quán)搖了搖頭嘆口氣道。
“不過,我還真的有其他東西請你們喝的——”安薇詭異笑道。
“什么?”我和花權(quán)好奇問道。
“小寶貝兒,來!”她呼喚兩個彪形保鏢過來了,“把他們兩個扔進海里去!”
兩個彪形大漢一把將我們高高舉了起來,像扔鉛球一樣的扔了出去,我和花權(quán)自然落入了大海的懷抱!
“請你們喝海水,喝不完的海水!”安薇扶著甲板上的欄桿笑的差不多抽筋了。
“你這是鬧哪樣啊!”我踩著海水不讓自己下沉道,“你就是這樣對待你的合作伙伴的嗎?”
“上次你們把我扔在荒山野嶺的漆黑里,”安薇道,“現(xiàn)在我把你們?nèi)拥胶@铮愎搅税???p> “果然越富有的人越小氣,尤其是女人!”花權(quán)嘆口氣道,“惹不得,惹不得……”
這還不算糟糕,糟糕的是游艇的螺旋槳發(fā)動了起來,推著水往我們這邊,游艇開始遠離我們!
“你這樣教我們怎么回去啊,這里可是離岸七八十海里啊!”我喊道。
幸好,她還叫人扔下兩個救生圈才走,這已經(jīng)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但是,這風(fēng)大浪大的,而且天色也已經(jīng)暗下來,這是要怎么才能游回岸上啊!
安薇給出的制藥廠的地址在Z國的西北部某稱偏遠處,距離這里有差不多2500公里左右!讓我覺得相當(dāng)無可思議的是,如果安長空選擇的開直升機過去的話,則要十個多小時,我覺得這有點不現(xiàn)實,畢竟他不會這樣浪費時間。如果他坐飛機的話還是比較可信的(他有私人飛機也是情理之中),畢竟花費3個多小時而已,飛機還是比較舒適一點。
我和花權(quán)如果要去的話,應(yīng)該還是選擇飛機比較好。但要去這么遠的地方執(zhí)行不確定的任務(wù),有多艱辛和危險暫且不說,也應(yīng)該告知我們得老大。
“這是件好事,我支持你們?!背鹄洗蟮溃鞍查L空是怎樣的人物我也想知道,如果是暗黑世界組織的人而且是重要人物的話,那就更意義重大了!藥廠的地址也很可疑,沒必要找這么偏的地方的,況且其實離曾經(jīng)的鄭天宇教授的739實驗基地(當(dāng)然現(xiàn)在連廢墟都算不上了,因為埋沒于沙土之中了)也不是很遠…如果從安長空入手,查出暗黑世界基地組織的好的方法,然后勢力滲透,使其崩潰瓦解,一舉摧毀它,那我們美好世界的美好愿望就實現(xiàn)了——世界會仍處于和平之中?!?p> “這是后話,”我道,“我們還沒有出征呢?!?p> “那是,這么一去必定是充滿艱辛和危險的?!背鹗诺?,“你們打算帶多少人去?”
“就我們兩個可以了,我們是去作暗中調(diào)查的,又不是過去打架,越少人越好。”我道,“更不用公司的飛機接送了,我知道公司還有飛機呢。”
“那可不行,你們可是關(guān)鍵人物,一有差池全盤皆輸?!背鹄洗蟮?,“就算不帶一隊人馬過去,最起碼也要帶一個最能打的過去,好周全你們的性命!”
“那你認(rèn)為誰最能打呢?”我道。
“當(dāng)然是劍客冷雪咯!”仇老大道。
“他耍劍可以,就是個劍人,沒什么卵用!”我道,“現(xiàn)在都什么時代了,劍有子彈快么?又不是帶他去砍甘蔗,要他作甚!況且,不是我歧視他,他的腦子有點轉(zhuǎn)不過彎,玩不了偵探,只會礙手礙腳的……換個人!”
“我知道你想要誰去——”仇老大嘆口氣道,“蘿莉妹不能跟你們?nèi)?,她可要幫我和其他業(yè)務(wù)處理很多的事情呢!但我還有一個人選:我的侄女仇七妹怎么樣?”
“那就太好了!”花權(quán)高興得就要拍手。
“我們敢說不好嗎?”我道,“但,總比那個看腳的木頭劍客要好很多,況且還是個女的,路上也不會寂寞?!?p> “那就這么定了?!背鹄洗蟮溃坝捎诮?jīng)費有限,我就不安排公司飛機搭你們過去了……你們到了那邊,我會通知那邊的一個業(yè)務(wù)員接你們的?!?p> “要不公司飛機接送的事情你再考慮一下?”我苦笑道。
“你們不是說不要的嘛……”仇老大賠笑道,“況且你們這樣高調(diào)的出行不好,容易暴露行蹤,別的同事也眼紅……麻煩很多的嘛,還是你們?nèi)齻€坐航班的飛機,公司會幫你們報銷的?!?p> “小氣!”我搖了搖頭。
“就是,”花權(quán)附和道,“一毛不拔!”
“也難怪——”我道,“他原本也沒有毛嘛!”
我和花權(quán)笑了起來,然后跑了開去。
“別跑,逮到你們非扔你們進安全屋呆上幾個月!”身后傳來了仇十九的喊聲。
花權(quán)、我和御姐仇七妹整理行裝,擇日出發(fā)。海陽城畢竟是南方海岸城市,要去的是西北城偏僻處(那里有山地、高原、平川、河谷、沙漠、戈壁等復(fù)雜地形),跨度大,氣候、天氣(那里缺少水,晝夜溫差大,有風(fēng)沙、沙塵暴、暴雪等惡劣天氣)都不同的,要準(zhǔn)備東西很多:衣服有羽絨服、后風(fēng)衣、手套、遮塵布、口罩、護眼鏡、簡易氧氣罐、電筒、保溫杯、指南針、必要和急救藥物等等,等等,每人都裝了一大背包,這些都是對個西部城市網(wǎng)上作了查詢所做的準(zhǔn)備,不一而足。
然后,我們乘所搭班機,開啟了此處的旅程。
但是,由于要乘飛機,在安檢處就不得不扔掉了了許多的東西,幾乎去掉了一大半,郵過去也麻煩,便叫公司了的人帶了回去,待去到那里缺什么東西再進行置辦。
在登機不久后,我便碰到了一個老熟人——海陽城警局的張隊張菲菲——我覺得她是故意出現(xiàn)在我面前并讓我知道的。雖然,不怎和她交談,但是也明白了她此行的目的:她和我們的目標(biāo)差不了多少,況且安薇這個突破口還是她透露給我的呢!這個她可能也是個危險的炸彈,在下機之后必須甩掉她,不知她對我們的行動起到阻礙還是促進作用,但是我還是覺得少了她可能會好一點,畢竟她是警察??!
我和仇七妹經(jīng)濟艙的相鄰位置,花權(quán)是靠在后面的幾排,張菲菲不知哪個位置——但無論她在哪里,總會有這么一雙眼睛盯著我的,就算去到了西北的那個城市之后還是這樣的,這次本是秘密的行動,現(xiàn)在變得不是那么秘密了。
我們要去的地方是西北部的風(fēng)解城。
到達了風(fēng)解城之后,我們趕緊打了個的,首先甩掉了張菲菲再說。但張菲菲其實并沒有大張旗鼓地跟著我們,看不到她的影蹤,或許她過來真的是其他公辦也說不定。
我在周邊找了個面館隨便吃了東西,說起來這面還真的太隨便,明明點的是“牛肉湯面”,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牛肉,是“牛肉湯+面”,或者這就是這個城市的文化:表面上很有料,實際上有點讓你料想不到。
我們可沒功夫糾結(jié)文化這東西,這個灰蒙蒙的市區(qū)也不是我們的目的,我們還要往更廣闊更多偏遠的地方去——風(fēng)解城的戈壁的一個小鎮(zhèn),叫聚風(fēng)鎮(zhèn)。在下飛機前,我們衣服的裝備已經(jīng)弄好,比起本地的人的裝束有點多、厚和怪異,蒙面裹頭將自己包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一看就知不是本地人,都不用發(fā)揮我們南方人口音了。這就讓一些小販有幸宰了一番——因為吃完面之后,我們還是要去補缺一些裝備的,去超市、五金店、藥鋪等。這些都是小事,并不影響我對這個復(fù)雜的城市的印象。
接下來,我們還要乘公交車裝兩趟才能達到了聚風(fēng)鎮(zhèn),這花費了我們?nèi)齻€小時。沿途之中,各種復(fù)雜地貌景觀在眼簾里如過江之鯽一般掠過,無論是市區(qū)到農(nóng)村,高地到高原到河谷再到戈壁,其實印象最深的還塵,到哪里都有滾滾的塵土,就算窗戶和蒙布關(guān)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眼前的灰蒙蒙都揮之不去。仇七妹還有了高原反應(yīng),吐了一些,臉頰像猴子的紅屁股一樣,吃了一些藥,迷迷糊糊在我的肩膀和車窗之間搖擺。
經(jīng)過這一路的顛簸和塵土飛揚,終于到達了聚風(fēng)鎮(zhèn)。仇七妹下了車之后,又是一番大吐特吐,完全不像平時女中豪杰的狠角色?!拔腋嬖V你們,要是把這事傳出去了要了你們的命根!”她還不忘告誡忍著笑的我們。
說這里是鎮(zhèn),其實是稀稀疏疏的土坯墻砌成的房子,稀稀疏疏散落于周邊,比較高的有三四層,鎮(zhèn)上也不見什么汽車,最多有的是拖拉機或者泥頭車等,甚至牛車、驢車、馬車還是有多——這里已經(jīng)遠離了城市的步伐和氣息,在改革開放這么久的大潮之中,還是保持了遠古西北部傳統(tǒng)的骨氣和特質(zhì)——貧窮。
這也難怪沒有的士或者“滴滴”有來這兒的路線了。這里是另一個時間里的另一個世界,主流世界跟它半毛錢關(guān)系都沒有。
按照仇老大的安排和約定,這里會有一個業(yè)務(wù)員過來接我們的,算是洗塵接風(fēng)吧。但是,我們在只有一個木牌掛著所謂車站等著很久,沒有碰見接我們的人,只得繼續(xù)撥打信號斷斷續(xù)續(xù)的業(yè)務(wù)員的電話進行聯(lián)系了。
到了近天黑的時候,有兩個騎著馬過來了。其中一人便是所謂的業(yè)務(wù)員,身材高大,一身皮革和帽子,打扮得如同西部牛仔,大胡渣子,肩上立著一只禿鷲,馬鞍上還插著一支雙管獵槍,當(dāng)然腰間還插著一把手槍(旁邊還掛個一個裝酒的囊)。另一個則穿著羊棉襖,上了年紀(jì),稀疏的胡子,無精打采的眼睛,聾拉著腦袋的,像是所謂“馬夫”。
“對不起,讓你們久等了,我的兄弟……姐妹(估計是看到)們!”業(yè)務(wù)員打招舉著馬鞭帶口音笑道,“原本該開我的越野車來接你們的,但很久都未修好,估計是動不了,所以才會來晚……哦,我叫滕格泰,別人都叫我獵槍老騰,因為給我弄上一槍真的是老疼了!”
“老冷了這地方,”我道,“能不能帶去個地方安頓然后吃上一頓的?”
“好勒!”滕格泰笑道,“這就去……你們會騎馬嗎?”
“你以為我們是成吉思汗帶來的兵馬嗎?”我道。
“這可不好,在這里辦事最好會騎馬——馬是這里最重要的交通工具?!彪裉┑?,“先上我們的馬,明天我再教你們騎馬?!?p> 仇七妹上了滕格泰的馬,我和花權(quán)則手提著行囊包上了那個睡眼惺忪的馬夫的馬,然后“駕”的一聲在蒼茫的夜色中奔馳。
其實,要來的客棧離鎮(zhèn)并不是很遠,大概有十多公里的。除了客棧,還有稀稀疏疏幾間民房,有馬廄和糧草,有私人郵局,我想這里大概是這戈壁途中的一個驛站。這間客棧外有一盞燈,用高高的木樁舉得老高了,為了方便別人照看并過來消費。可以看到,客棧并不是很大,用木柵欄圍著,幾間土坯房緊挨著(最高的也不過二層),像是相互取暖的小狗或者什么,在寒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有趣的是,靠近外面的燈的旁邊,還有一桿子,頂上旗幟招揚,上面書有“星馳客棧”,這名字有什么寓意呢?“雄州霧列,俊采星馳”,說的是城市如霧般崛起,人才如星辰般涌出,雖然現(xiàn)在看到的是一片荒涼和淹沒的廢墟,但是古時或許真的應(yīng)了這詩句呢。
店小二幫我們安頓馬匹,我們便提著行囊進了客棧。一進堂內(nèi),一個炭火燃燒的坑將暖氣包圍我們,頓時感到一陣溫暖的感動??蜅5睦习迥锎蟾攀?0來歲的樣子,用發(fā)髻扎著一頭比這里的人柔順發(fā)亮的長發(fā),體態(tài)豐盈、風(fēng)韻猶存,在這瑟瑟寒冷之中,穿著本地名族特色厚衣服,但還是敢于袒露半邊好看的胸脯。老板娘為我們置辦了三間客房,都在二樓,我和花權(quán)一間,滕格泰和馬夫一間,仇七妹單獨一間,房間內(nèi)的床下都有火坑,這很好。
安頓了好了行囊,便想洗一下澡,但每人能提供的水只有一個臉盆這么多,除了擦一下臉以外,真的只能干洗了。這也正常,水是這里最貴的資源,有總比沒有的好。
搞完這些之后,便下來一樓的大堂上聚餐,簡單的來說,就是圍著火坑大碗喝酒大塊吃肉,不知是出于饑餓還是什么的,總覺得這牛肉、羊肉和土炮的酒相當(dāng)?shù)膩韯?,酒肉下肚之后一身疲憊和寒冷全沒了,每個人臉上都是滿意的通紅。仇七妹在喝了兩碗高粱酒之后,也恢復(fù)了御姐的本色。
“這里為什么叫‘星馳客棧’呢?”我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因為這里這和周星馳有關(guān)啊?!崩习迥锩τ谥棉k酒菜自然無暇回答,回答的是滕格泰,他那濃厚四十歲左右聲音如同這烈酒一般,“周星馳的某部電影層在這里取過景??!”
我搖了搖頭,為自己想得多而苦笑。
“這里就你一個業(yè)務(wù)員?”仇七妹問道。
“對的?!彪裉┑?,“方圓幾百里,甚至更廣闊偏遠的地方(從草原到沙漠到河川到戈壁)等,都屬于我管轄的范圍,輻射整個西北部……有趣的很吧!”
“你怎么管這么大的地方,一個人管得來嗎?”花權(quán)道。
“管得來,閑得很?!彪裉┬Φ?,“這里可不同你們那邊,暗黑勢力在這邊很弱,而且發(fā)生魔鬼病變的案例少得很,一年到頭最多也是兩例……我講個規(guī)律給你們聽:越是經(jīng)濟發(fā)展快、成熟和人多的地方,人及其社會的負(fù)能量越多,所以那才是暗黑世界下手的地方!”
這個規(guī)律,想想也是道理,像這樣地廣人稀的地方,有病毒也是很難擴散開來的。
“但是最近這兩三年的案例也在增加了……”滕格泰所有所思的道,“我想,戰(zhàn)爭已經(jīng)開始蔓延到這里了……”
這是嚴(yán)峻的問題,但是討論下去也沒有什么好結(jié)果,只能就形式公司的高層再作發(fā)展應(yīng)對的策略。
于是,我便道:“你是怎么當(dāng)上公司的業(yè)務(wù)員的,這里應(yīng)該沒有分公司吧?”
“目前中國美好世界公司有三間,分別在南部(總部)、東部和北部,西部是沒有的?!彪裉┑?,“我隸屬的是北部的分公司。說起怎么當(dāng)上公司業(yè)務(wù)員的,那就和仇老大有莫大的關(guān)系。我原本是獵人……這說起來話就長了,講到明天都講不完,你們不感興趣的??傊?,是這里出現(xiàn)了首個魔鬼魂的病例之后,有交情的仇老大就叫我不如當(dāng)個業(yè)務(wù)員的,也算是為民除害什么的,還有工資可領(lǐng),就來了?!?p> “你是怎么跑業(yè)務(wù)的?”花權(quán)道,“就用這馬?”
“有時比較遠的時候,就會用到車,那就是我那破越野車,現(xiàn)在還在那里修著呢……”滕格泰道,“一般都是騎馬,這有趣的很,明天教你們騎馬你們就知道了……”
對于,明天的騎馬,我們有作了一番討論和憧憬,畢竟我和花權(quán)都沒有騎過馬,仇七妹呢也是小時候在動物園騎過(給人牽著馬走的吧)。漸漸地覺得這地方并沒有印象中的那么差,還是有很多有趣的事情的。
“說了我這么多?!彪裉┬Φ?,“我半輩子基本上都是待在西北部,說說你們的事聽聽也好嘛?!?p> “我感覺的真的有點事了……”我道,“是不是這酒的后勁來得太猛了……”
我感覺到頭有點暈了,身體也有點麻了,舌頭感覺也不好使了,說話也費勁了,是不是自己有點不勝酒力了……但是,我周邊三個同事及馬夫(他一直默默地喝酒,他嚴(yán)重點)也好像有點不適了,然后相繼的軟癱而倒下……
但是,我們還有知覺,只是身體好像已經(jīng)不屬于我們管了,動彈不得,只是彼此大眼看細(xì)眼的,根本沒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說出話來也困難,也清不清楚。
這時,老板娘笑盈盈的走了過來,拖著她厚厚的裙擺,笑道:
“當(dāng)然啦,你們的酒里我加了點料,所以特別的帶勁!”
這麻藥吧,這黑心的老板娘,果然有點風(fēng)騷的女人都不是好東西!
這時候,還出來了五六個彪形大漢,穿著粗厚皮襖,曬得黝黑的皮膚,滿臉的胡子和糟糕的蓬頭亂發(fā),有的或拿著彎刀剔牙,或笑的滿臉橫肉和猙獰,或跳著具有名族特色的舞,都朝我們圍了過來。
滕格泰費勁地張著口,舞弄著無力的舌頭,好不容易容易斷斷續(xù)續(xù)重重復(fù)復(fù)地說出了幾個個字組成的句子,是當(dāng)?shù)氐姆窖浴N蚁胨胝f的是:你們想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