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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江湖大冒險

074 秦淮煙雨(求推薦)

武俠江湖大冒險 夜雨飄燈 2387 2020-04-10 10:58:38

  我愿化身石橋,經(jīng)受五百年的風(fēng)吹,五百年的日曬,五百年的雨打,只求她從橋上走過。

  ——《石橋禪》

  八百年前,天竺人羅摩,東渡中原傳法,他自愿凈身,進(jìn)梁武帝宮中說法三年。后,羅摩渡江而去,于九華山面壁十九年,練成了絕世武功,圓寂之后,被葬在熊耳山。

  數(shù)年后,其遺體被人從棺中盜出,被分成上下兩部,江湖傳說,誰拿到遺體,誰就能練成絕世武功,稱霸武林。

  江湖上,因此而腥風(fēng)血雨。

  ……

  一場微雨將落。

  街上行人紛動。

  只說那一角亭蔭下,忽聽聲聲小曲兒凄凄哀哀的唱念著,杏花初放,雖是初春,可這暮冬的余寒未盡,連雨也跟著發(fā)涼。

  冷的人直縮脖子。

  配曲的是個老叟,頂著稀疏的蒼發(fā),佝僂著身子,飯都吃不起了,卻硬是死守著一把胡琴,和著那人的調(diào)子,悠悠揚(yáng)揚(yáng)的拉著弦,身旁四歲大點(diǎn)的孫女抱著他半瘸的腿,好奇的打量著唱曲兒的人。

  這人唱的曲兒是昆調(diào),只是這詞卻無人聽過。

  可這身段,嗓子,嘖,倒是讓人驚艷的咋舌,風(fēng)姿綽約,可比那些個優(yōu)伶?zhèn)兒枚嗔?,惹得河畔兩岸,不少的清倌名妓都好奇張望,美目翹盼,心道又來個搶食的。

  水袖拂揚(yáng),脂粉繪臉,瞧著好似隨意簡單的幾筆勾勒,卻是恰到好處,鳳眸朱唇,貝齒一啟,便是珠圓玉潤的歌喉。

  唱的是:“夜深沉,獨(dú)自臥,起來時,獨(dú)自坐。有誰人,孤凄似我?似這等,削發(fā)緣何?恨只恨,說謊的僧和俗,哪里有天下園林樹木佛?哪里有枝枝葉葉光明佛?哪里有江湖兩岸流沙佛?哪里有八千四萬彌陀佛……”

  詞曲艱深,頗為新鮮,倒是惹得不少踏春游玩的文人小姐駐足觀望,聽的入神了,自去那茶亭里煮著茶,要幾份點(diǎn)心,靜下心湊著外面的微雨,細(xì)細(xì)聽著。

  待曲罷,亭外細(xì)雨猶深,河上舟船橫渡,秦淮幽水一朝春,聽客們意猶未盡的掏出茶錢,心情好的,還會拋下幾角稀碎的賞錢,吆喝著明天還來,好好唱。

  “我滴個老天爺,就開了四次腔,次次座無虛席,聽客滿堂,這爺孫倆倒是走運(yùn)跟著沾了光!”收拾著茶湯的伙計望著那唱曲人的身段,魂不守舍極了,結(jié)果一不留神打碎了茶杯瓷碗,聽著掌柜的說扣他工錢,立馬唉聲嘆氣起來。

  “先生,喝口茶歇歇吧!”

  體態(tài)渾圓的掌柜心情大好,賺了錢他心情能不好么,親自端了幾盤點(diǎn)心,這可是顆搖錢樹啊,要是天天唱上幾首,那他這日子不得越過越好。

  見他眼神老往賞錢上偷瞄。

  唱曲兒的人收了戲衣,規(guī)規(guī)整整的疊好又包好,這才坐下來喝了口茶,洗洗手,把臉上的妝卸了,完事才有些好笑的看著一旁貪財?shù)恼乒?,道:“行了,想拿就拿吧,之前說好的,也別不好意思,陳老漢你也拿兩成過去,琴拉的不錯,往后唱曲兒的話就喊你!”

  瞟了眼這秦淮煙雨,蘇青收了出神的心思,見老漢身邊的娃娃盯著桌上吃的,他溫和的笑了笑?!皫追莼厝グ桑 ?p>  “對,陳老漢你趕明常來,吃食都免了!”

  一碗茶一份點(diǎn)心能值幾個錢啊,這光分的賞錢都能抵他一兩天的生意了,掌柜的為了討好蘇青,順著他的話故作大方。

  他捧著那些散碎銀子,拿著一個小算盤嗒嗒嗒撥了一陣,然后又分了三份,他抽三成,蘇青得五,老漢本來只是求個活路,一成就夠了,但之前這不說了個兩成么,嘴里嚷道:“老陳你這可是遇到大善人了!”

  精打細(xì)算到了極點(diǎn)。

  末了也不知是真情還是假意的叮囑著:“這九兩多點(diǎn),你可別忘了去錢莊存上,用多少取多少,小心遭人惦記!”

  “老漢明白!”

  望著老人戴笠披蓑,牽著孫女一瘸一拐的消失遠(yuǎn)去,蘇青這才起身,晃了晃腕間的銀鈴,撐著傘拾著戲衣的包裹往住處走去。

  雨珠順著傘沿落下,在蘇青腳邊歪歪扭扭拼成幾行字跡。

  姓名:蘇青

  世界:劍雨

  身份:黑石殺手

  任務(wù):以下伐上(掌握黑石大權(quán),奪得羅摩遺體。)

  進(jìn)程:無

  字跡稍聚即散。

  “多了個身份?”

  蘇青眼泊微動,宛若化作這江南煙雨。

  “還真是人生如戲啊,這回得扮個殺手么?”

  黑石,乃朝廷黑暗之基石,亦是整個江湖上最神秘的殺手組織,連天下官員的任命都得由黑石同意,如有不從,便會遭到暗殺,小到江湖,大到廟堂皆由黑石一手把控,獨(dú)掌黑白兩道,兇名赫赫,令人聞風(fēng)喪膽。

  他的住處離秦淮河不遠(yuǎn),百十步的距離,那是一條寬巷,貫穿南北,名為“宣德巷”。

  里頭住著的,多是市井底層,兩邊攤販林立成行,賣雞鴨的、殺狗的、賣茶的、賣餛飩的、賣面的,可別小看了這些人,興許白天和你有說有笑的漢子,晚上皮一換,就是個要命的殺手,黑石網(wǎng)羅天下,眼線耳目遍布江湖,最多的,就是這些隱于市井之流。

  這不,現(xiàn)在連他都是其中的一個。

  不知道是不是在那片大漠上待久了,蘇青似是沒了潔身的癖好,從狗肉攤上要了一罐煮的翻滾的狗肉,又提著一壇竹葉青,提拎著慢悠悠的穿行在這條巷子里。

  雨勢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密。

  街上小販慌亂的收著攤子,四下冒雨奔逃,蘇青穿著身淡青色的衣裳,撐傘獨(dú)行,慢慢穿過人群。

  等回到家門口的時候。

  那里已站著個人,像是侯了許久。

  收了傘,蘇青笑道:

  “蔡婆,有事么?”

  面前的是個老嫗,兩鬢斑斑,面上蒼老,落著一塊塊黑褐色的斑點(diǎn),臉上帶著笑,和善熱心的道:“阿青啊,我見你剛搬過來不久,屋里空蕩,問問你,用不用置辦點(diǎn)東西啊,那些地面墻磚很多都破了,都該修修補(bǔ)補(bǔ)的,還有屋頂?shù)耐咭驳脫Q,不然得漏雨!”

  抖了抖傘上的雨,蘇青開著鎖,溫言隨意道:“那行,您看著張羅吧,明天讓他們過來就行!”

  “不用,我這就去喊他們,等雨停了就能過來!”

  “嘎吱!”

  木門推開,蘇青想也沒想。

  “那也行,你待會帶他們過來吧!”

  “那就這么定了!”

  蔡婆應(yīng)了聲,一拍手,顯得有些歡喜,轉(zhuǎn)身就走遠(yuǎn)了。

  小院空蕩,冷冷清清,東邊坐著柴房,黃泥地上,幾塊石板鋪成的小路一直從門口延伸到正廳的臥房,蘇青抱著戲衣提著狗肉和酒,也懶得撐傘了,小跑著進(jìn)了屋。

  就這間院子,一個月,租金三兩,代租的是蔡婆。

  別看院子空蕩,屋里更空蕩,就一張床,連個桌椅板凳都沒有,上面的被褥還是蔡婆湊合著給他的。

  拍了拍身上的雨沫,蘇青索性就蹲坐在門檻上,一揭罐子,嗅著里面冒著熱氣異香的狗肉,只覺食指大動,胃口大開。

  瞥了眼門外的雨氛,蘇青平靜的目光略有晃動,然后夾了一口狗肉,倚著門扇,閉目細(xì)嚼著,嘴里喃喃道:“嘿,真他娘的香!”

  這里,是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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