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的見攤子上還算忙的過來,于是就拉了凳子坐會兒,顛顛滿當(dāng)當(dāng)?shù)牟即~錢叮咚哐啷直響,她感覺自個兒嘴巴都要笑歪了。
午飯是輪流著吃的,一人兩個白面饅頭,一碟辣白菜。
春生媳婦把自個兒的饅頭分了半個給婁春生,王小翠偷偷的藏了一個饅頭在懷里。這些徐浮云都瞧在眼里,但她什么都沒說。
到了下午,她見攤子上不怎么忙亂,就跟大家說有事離開一下,回頭在城門處等。
拎了兩壇辣白菜,徑直去了醉香樓。
“徐小娘子可算是想起過來了!聽說之前你來找過我,那蠢材說不清楚,后又總不見你來!對了,有點事兒,那個,你,可還有新菜?”錢掌柜見了她一通抱怨然后又滿眼渴望。
看來他是真的走投無路了,竟然會問一個弱小的農(nóng)家小娘子有沒有辦法。
徐浮云沉吟了一會兒,站起身,把自己帶過來的兩壇辣白菜遞給他。
“這是?”錢掌柜迷惑的問。
“這是我自己做的辣白菜,上次帶的就是這個,在市上賣的還不錯,所以想問問你們酒樓要不要?!毙旄≡破届o的說。
錢掌柜揭開壇蓋,用筷子夾了一片菜葉瞧了瞧,然后放到嘴里。
“味道很鮮!這是怎么做的?哦!這樣,這個菜我們酒樓可以買幾壇先賣賣看,我說的新菜式,你到底還有沒有?”錢掌柜一張胖臉皺成一團(tuán)。
他見徐浮云久久不言語,心想,是了,祖?zhèn)鞯姆阶右呀?jīng)賣了,定然是沒有了。
“唉算了,我再想想辦法……”錢掌柜嘆了口氣。
徐浮云抬頭脧了他一眼,踟躕的說道。
“倒不是沒有,不過,我想看看都是什么食材?!?p> “???”錢掌柜愣了一下,心下一喜,莫非?
他立刻站起來,急忙招手“你且隨我去看!”
這是徐浮云第二次到酒樓后院,她被引進(jìn)一個堆滿了食材的暗屋里。這里莫約就是酒樓的食材庫了。
錢掌柜把擺置在冰塊上的食物一一指給她看。
熊掌,虎肉,鹿血,野兔,野雞……各類野味兒都有,看得人嘖嘖驚嘆。
徐浮云傻眼了,這些,講真,很多食物吃都沒有吃過。
她無奈了。
“對不起,這次,真的幫不上忙!”
錢掌柜本來也沒寄多大的希望,他無謂的擺擺手。
徐浮云想了想,又提了一句,“不過,若是把味道做的更好一些,我可能有點主意?!?p> 錢掌柜抬眉看著她。
“這些野味,最重要的是去腥,然后再用大料腌制,腌好了,不管怎么做,味道都不會太差。”徐浮云像是在說服自己,“還有一些肉,用大料燉出來,然后再或是炒或是炸,就能換一種口味了?!?p> 她越說越覺得可行,雖然咱只在動物園見過活物,但咱可以仿照牛羊雞鴨魚來整嘛!
“哎呀,還有火鍋!”她突然一拍大腿,歡呼道,“這個天兒吃火鍋最好不過啦!”
“火鍋?是什么?”錢掌柜更是迷糊了。
“牛油,您能弄到嗎?”她小心翼翼的問。
和她那個空間時代一樣,牛在古代具有很高的社會地位,殺耕牛是違法的,但是也不是說并非完全沒有牛肉,傷殘不治的牛,也只能食肉了。但是,很難弄到。
“是牛的油?”錢掌柜眨了眨眼,腦袋里轉(zhuǎn)了一圈。這個小娘子說話很有意思,完全不像鄉(xiāng)下的村姑。
徐浮云點點頭。
錢掌柜摸了摸下巴,“倒是可以找到!”
啪!徐浮云愉快的一拍手!“那就行,還需要打一個銅鍋子,造型是這樣的,鍋子中空,有底座,能放碳,您瞧,我給您畫一下……”
兩個時辰后,錢掌柜高高興興的把徐浮云送出門外,旁邊跟了一個小廝,小廝手里拎著一個大大的食盒。
這是錢掌柜給她送的吃食。
“兩日后,你可一定要過來,我讓人給你收拾一間屋子,只需帶換洗衣物就行!”錢掌柜笑瞇瞇的再三叮囑。
“嗯,放心吧,您請回!”徐浮云應(yīng)下,揮揮手告辭。
臘月二十這一日,算是收獲頗豐。醉香樓給了一半的定銀,五兩銀子,另一半事后再結(jié)。
許是因為年底最后一次大集的緣故,攤子上的東西全部賣完,粗粗算來竟也有七兩左右的毛利。
算完后,在場的人除了徐浮云,都不敢相信這一切竟然是真的。
“從明天開始,我就不再參與了,你們可以繼續(xù)賣,制法都教給你們了,我也不再分利。”徐浮云看著大家說。
“這怎么行!”春生媳婦急了,忙推了一把她男人,“你說呀!咱們能掙錢都是靠的浮云,這到哪兒都說不過去!”
徐浮云制止了她。
“春生嫂子你聽我說,我不在乎那些,你們都是良善勤快人,制糖技藝傳給你們,我樂意。”
徐浮云頓了一下,“你們也不要有心里負(fù)擔(dān),接下來的日子我還有其他的事要去做,也能掙不少錢?!?p> 聞言,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建議你們接下來這幾天,直接買糖制糖,你們也看到了,自己熬糖費(fèi)時費(fèi)力,而且,我覺得我們今天賣過后,很快就會有仿制品出來,所以趕在年節(jié)前,能掙點兒是點兒?!北娙它c點頭。
徐浮云緩了口氣。
“這次賣的銀子,我拿四兩,剩下的三兩,春生嫂子家買原材料花了不少,我做主就給你們分二兩,剩下一兩就分給王大哥家。你們看可有異議?”
她把銀子分了三堆兒,瞧著眾人。
“太多了,太多了……”王小翠連連擺手,又不舍的看了幾眼。
“這,這怎么是好……”春生媳婦看了看她,欲言又止。
“那就這樣,都累了一天了,你們也趕緊的收拾收拾早點休息吧!趕明兒不是還要去買制糖的東西,明天我也要去城里,哎呦,累死我了!”徐浮云拎起錢串進(jìn)臥房去了,扔下幾人大眼瞪小眼。
接下來的兩天,她一直很忙碌。
記憶里的香料,她花了兩天時間,跑了不知道多少家店鋪,問了又問,翻翻找找,總算是配得七七八八,還有想要的三四種,可惜沒找到。
東街有一家偏僻的小藥鋪里,她不經(jīng)意的發(fā)現(xiàn)了明礬,明礬在這兒叫涅石,很常見的一種藥材,據(jù)說是制胭脂和染布時都需要用到。
她既不想制胭脂,也不想染布,她只是想起了九十年代,還是上小學(xué)的時候,一根油條配上一碗豆?jié){度過了整個童年。
那時候的油條是用明礬加泡打粉炸的,又脆又香,總是吃不膩。
于是她果斷的買了一些涅石,心里想著回去了試一試看看能否做出油條來。
不知從何時起,她發(fā)現(xiàn)自己在吃貨的路上越行越遠(yuǎn)了。